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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楚楚神色微動,心下暗暗驚奇:但凡有地位的人,絕不會允許家醜外揚,這人倒是一點也不顧及,是因爲他心中有恨,忍不住隨時發作,還是因爲自己長著一張看起來就能保密的臉呢?
當然,丁楚楚不會知道,她難得一次幽默的去想別人的事情,居然猜錯了。
她不瞭解,上官浩宇是一個非常果斷的人,他既然決定了要追她,首先已經從心裡上認定她就是他的女人,那麼他認爲,在自己的女人面前,家醜早晚都會讓她曉得,既然如此,就不需要因爲顧及她的存在而讓年老的女人得意。
聞得此言,年老的女人臉色一面,眸中惱色閃過,但是她並沒有發怒,而是不知從哪拿出來一方手帕,輕輕的擦拭眼角並不存在的淚水,哽咽道,“浩宇,你就那麼討厭我嗎,就算你不願意喊我一聲媽,看在你父親和我照顧你這麼久的份上,喊我一聲阿姨也不行嗎?”
上官浩宇臉色冷的如同臘月的寒霜,每聽她說一句話,就像人拿針在心裡扎一樣疼。
喊媽?做夢吃糖!如果讓我查到媽媽還活著時你就跟老頭子搞在了一起,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秦女士,你的廢話說完了嗎?說完了就滾!”上官浩宇凌厲的眸線落在她的身上,是包含明顯意味的不屑:姓秦的,不要以爲我往日在商業場合給你點面子,就以爲自己真是上官家的太太了,只要有我上官浩宇活著的一天,你休想得到真正的權利。
母親被人罵著滾,如果不出聲就枉爲人女了吧。
上官馨扯著嗓子尖叫:“哥,你這是什麼態度?我媽雖然是後媽,可那也是合法的,你這樣說話實在是太過分了,你趕快跟媽道歉,不然……”
上官浩宇挑眉眉角,冷冷的接話,“不然怎麼樣?”
被他眼神掃過,上官馨不由自主的倒退一步,但看到秦女士委屈的樣子,咬咬牙回道,“不然我就告訴爸爸,你欺負我和媽媽!”雖然畏懼他散發的無形壓力,她最終還是挺胸站直了身體。
其實,天知道她有多害怕。
“哼”,上官浩宇冷哼出聲,然而,她原本以爲沒有作用的舉動,不想無意中觸動了上官浩宇心。瞅著她明明害怕的要死,仍要挺胸站立的身體,這種護母的行爲,讓他對她第一次少了一絲的不屑,但也僅僅是一絲而已,因爲無論她怎麼做,都改變不了她曾經私生子的身份,更改變不了生她的女人佔了屬於自己母親的位置。
“浩宇……”秦女士張大一雙成熟的嫵媚眼睛,淚水輕輕的滑過,她不再用手帕去擦,委屈的控訴,“你一向很懂禮貌的,怎麼現在變成這個樣子了,是不是因爲醫院的人素質太差,把你也給帶壞了?”
“我們醫院跟你有仇嗎?”丁楚楚睫毛閃動,露出冷薄的笑意,“秦女士,麻煩你說話注意一下,不要一口一個醫院人的素質太差,就算要說,不要在我面前講,否則我會懷疑你人品的低下和素質的修養以及身份的真假。我想,沒有哪家太太會像潑婦一樣,一會叫一會惱,還把治病救人的醫生給貶的一文不值。”
“你說我是潑婦!”
“你說我媽是潑婦!”兩個女人同時出聲,恨恨的目光釘在她臉上,似乎想要瞪出一個洞來。
丁楚楚目光彷彿不經歷的瞥了一眼門外,歐培早在她的暗示下離開了。她嘴角挑起薄薄的笑意,壓根不在乎兩人的憤怒眼神,淡淡道,“我知道西方有一個諺語,叫鱷魚的眼淚,那代表虛僞透頂的意思,我想今天見了你,我們東方可以也可以有個代表同樣意思的諺語,叫秦女士的手帕。”
秦女士身體一僵,上官馨不明所以,脫口而問,“你什麼意思?”
上官浩宇目光如千鈞壓頂,盯著秦女士僵硬著從眼角縮回的手指,不怒反笑,“好,好,真是好,秦女士不虧爲演員出身,這演技真是越來越好了,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能騙過!”
“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秦女士強作鎮定的把手帕攥在掌心,“浩宇啊,就算你不待見我,也不能在外人面前這樣說話啊,這有損我們上官家的面子,知道嗎?”
“是啊,哥。”上官馨接口,“有什麼事情我們不能回家再說,沒的讓別人看了笑話。”
“哈”,上官浩宇冷笑,“你們兩個還真是會做戲,但凡有一點想顧及我的面子,又何必從進門到現在明的暗的往我臉上抹黑。做的如此明顯,是以爲別人跟你們一樣愚蠢,看不出你們在做戲嗎?”
的確,她丁楚楚也不是愚笨之人,遊走在衆多形形色色的人之間,這麼明顯的做作,如果還看不出來,就枉爲天才的稱號了。
只是,這些跟她真的一點關係也沒有,若按她往日的性格,絕對不去理會,但是,當她看到母女兩人明明眸子得意萬分,卻虛情假意的裝作關懷;明明看到門外有人站著,卻欺負上官浩宇背對門口看不到而故意引他口出不遜,丁楚楚心裡莫名的不舒服。
既然她不舒服,又怎能讓別人得意洋洋的舒服?
“我……我只是想關心你……浩宇,你怎麼變的這樣了?”秦女士眼角看飛快瞥了一眼門口的身影,裝作不知的繼續哭道,“我知道,我不是你的親生母親,沒有資格過問你的事情,但我關心你的身體總沒錯吧,要知道,你的身體好了,我們上官家才能更好。”
“是啊,哥,你住院幾天,公司都快亂套了。媽媽也是希望你早點好起來,不然公司就沒辦法運行了”上官浩宇現在只是一個區域的總經理而已,有了大事自然會有上面的領導指揮安排,何來亂套一說。上官馨雖然不知道自己母親爲什麼要這樣捧高他,但母女連心,接到秦女士的暗示後,她毫不猶豫的配合了。
丁楚楚對上門外一張暴怒的臉,真心的笑了。上官浩宇啊上官浩宇,有時候愚蠢的女人卻能總能人制造一個個問題呢。
“當我死了嗎,他住院幾天公司就能亂了?”在門口站了好一會的中年男人,終於忍不住暴怒出口。
丁楚楚扶額,內心爲上官浩宇祈禱:看吧看吧,這就是你低估對手的結果,承受無妄之災了吧。
“老公!”秦女士豁然回頭,彷彿剛剛發現門口有人一般,驚訝的捂住了嘴巴,雙眼中是委屈和激動的淚水。
“爸爸。”一直背對門口的上官馨終於恍悟母親爲何剛纔頻頻示弱了,原來是爲了讓父親看看他的好兒子是怎麼欺負後媽和同父異母的妹妹的啊。
上官浩宇緩緩的扭頭,望向邁著憤怒腳步而今的英俊中年男人,雙眼中痛苦一閃而過,嘴角挑起不屑的弧度,嘲弄道,“有爸爸坐鎮公司,別說我一個人生病,就是公司大半人都生病,也不會亂了套。只是可惜,秦女士和她的女兒好像並不怎麼信任爸爸你的能力啊!”
兩女人倏然變色,深知丈夫性格的秦女士更是連忙起身,連柔弱都忘記再裝,急急解釋道,“浩宇,我不是那個意思。你爸在公司當然不會有事,但是他最近忙著國外一個大項目的投資方案,實在沒過多的精力顧及國內的生意。再說了,我知道你一向是個孝子,事業心又強,所有故意誇張了一點,只是希望你能早點好起來,爲你爸爸分擔點壓力。”
上官浩宇心中冷笑,怕了嗎,既然敢算計我,就要有搬石頭砸自己腳的準備。老頭子是疼你,寵你,但是也最聽不的別人質疑他的能力,妄你跟著他這麼多年,居然還會犯這樣低級的錯誤。以爲你那樣說會讓老頭子對我起猜忌心,卻沒料到戳到他內心的暗傷了吧!
上官浩宇的父親陰寒的目光在三人身上掃過,看到兩女人頓時抖了一下,臉色才緩和一點,但視線落在上官浩宇波瀾不驚的臉上,又轉到丁楚楚的白大褂上,緊緊皺起了眉頭。
“你是浩宇的主治醫生嗎?”他站在病牀旁邊,以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俯視著丁楚楚,“謝謝你治好了浩宇,雖然這是你們醫生的責任,但我也會好好謝你。”他從隨身的皮包中,掏出厚厚的一沓紅色紙張,用兩指捏著,甩在唯一的桌子上,發出“砰”的響聲,“這個,是給你的感謝費,拿去吧。”
這輕蔑的語氣和隨意的動作,彷彿是在打發要飯的叫花子。
丁楚楚翹脣笑了。用錢砸她的人不少,可只給這麼一點的小氣人,還真不多。
嘴角噙著一抹邪魅的笑意,丁楚楚手指搭在鈔票上,像母親的溫柔,輕輕的撫摸著一張張紙幣,感嘆道,“錢啊,真是好東西。俗話說的好,錢不是萬能的,但是沒有錢卻是萬萬不能的。”
上官浩宇的父親上官銘,眼中掠過明顯的失望,“十萬塊,給你的,拿走吧,記住不該說的話不要說,否則,今天你拿到手裡的錢,我會讓你十倍百倍的吐出來。”
本來還以爲她真如別人口中說的那樣清高,今日一見,才知所言皆虛,這樣拜金的女人,不過是衆多庸脂俗粉中的一個罷了,根本沒什麼值得好忌憚的。
然而,上官浩宇最初的驚訝後卻笑了,瞥眼兩個準備看她出醜的女人,微不可見的搖頭悶笑,一改冰冷的面容,笑瞇瞇的打起精神準備看戲。要知道,小女人給他一個小小的闌尾炎手術就要了三十萬塊的手術費,面對這樣的區區十萬塊,她會看在眼裡?
真的很期待她的表現呢。
丁楚楚眨了下眼睛,頗有些傻乎乎的問道,“這是封口費嗎?雖然我覺得現在社會像你們這種家庭的烏煙瘴氣的事情多,估計說出去也沒什麼值得別人注意的地方,但你若偏偏自以爲很能吸引大夥的目光,我很情願被你用錢封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