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駐地)
軍紀嚴明,士氣高漲的士兵們認真的接受著訓練,繞過幾個軍帳,其中來回巡視的軍隊也斗志昂揚,精神飽滿。
“你稍等,我先通稟一聲。”李潮汐告之秦向開,畢竟要見的是皇子。
秦向開點頭允諾。
片刻,李潮汐便急忙召見秦向開進去,生怕一不小心又出什么差錯。
坐在案臺前的安陵禹灝認真的審視手里的折子,似乎對于這個要召見的人并沒有什么意見,他只是覺得既然李潮汐把他說的那么厲害,那么這個人他也是放心的,重要的是現在手里繁雜的事物真的很多,這個皇子也不是好當的。
“小皇子,他來了。”李潮汐有些不忍打擾如此專心的安陵禹灝。
“嗯,等我閱完這里。”安陵禹灝甚至來不及抬頭的說道。
“我可以等你。”向來不善言談的秦向開竟然如此主動的說話。
李潮汐不可思議的盯著秦向開,平日里與之聊天都不愿的他,竟然回應了。
安陵禹灝忽然停住了手中的筆,空氣中流動著一股異樣的氣息,緩慢的抬起頭向聲音望去。
“師···師兄?”安陵禹灝滿眼不可思議,復雜的表情不難看出他對眼前人的激動。
這回換做李潮汐的驚訝了,為什么小皇子會突然冒出這么一個稱呼?難不成是認錯人了?
“安陵禹灝,你真的長大了。”秦向開語重心長的說道。
這一回答,便是承認了安陵禹灝的問詢,仔細的端詳著眼前銀發揮舞,英姿颯爽的安陵禹灝,再也不是當年那個倔強的孩童了。
“真的是師兄?”安陵禹灝幾乎有些愣住的表情,俊美的臉龐滿是驚喜,繼而快步的沖了過去,一把抱住眼前這個冷漠的男子。
“我就知道,你不可能輕易死去。”安陵禹灝似乎并不愿意松開眼前的男子,這是有多么深刻的情義才會如此在乎。
“小皇子,這···”一旁的李潮汐終于按捺不住好奇,輕聲問道。
安陵禹灝終于松開雙手,“哈哈,李潮汐我立你一功,說來不怕笑話,自小受盡寵愛,頑劣不堪的我實在是不努力的讀書卻偏愛武藝,父皇也拿我沒有辦法,便把我交給朝中當時文武雙全的大將秦澤,聽了他英勇善戰,大智若愚的故事,我還真就纏上了他,愿意跟隨在他身邊學習,所以說秦澤將軍是我人生的啟蒙。”
李潮汐恍然大悟,“秦澤?我經常從父親口中聽說的這個厲害的人物,聽說當年所向披靡,戰無不勝,在軍中被封為‘戰神’,那么秦澤和秦向開是?”
“秦澤是我義父。”這回反倒是秦向開解釋了。
“你竟然是秦澤的義子?他的義子不是叫秦少元嗎?”李潮汐越來越不明白此時的情況了。
“秦少元比我年長,自然在師傅面前要偏袒我很多,為此還受了不少責罰,所以只要和師兄在一起玩耍才會覺得很開心,后來隨著年齡大一些,師兄也就隨著師傅去應戰了,只是明明開始還能聽到關于你的一些消息,后來為什么杳無音信了?現在叫秦向開?是
不是因為當年的那場戰役?”安陵禹灝一邊回憶,一邊質問。
“沒想到小皇子還記得這些。”秦向開有些沉重的語氣。
“因為這是我兒時為數不多的美好記憶,相對于虛假,只有你們才最真實。”安陵禹灝仿佛又進入了無限的回憶中。
“在那次著名的戰役中,義父慘死,險些也遇害的我幸好被人救起,從那一刻起我便改了名字,師傅告訴我一定要替他好好活下去,我怎么能辜負他的遺愿呢?”如今的秦向開已經很坦然的面對曾經的一切了。
“是啊,師兄,將來的路還有很長,所以從今以后再也不要從我身邊離開了,安陵禹灝已經長大了,終于可以守護你們了。”安陵禹灝目光堅定的望向遠方。
李潮汐望著安陵禹灝,心底里竟也泛起感動。
“不過目前來看,我好像還要替你辦一件事吧?”秦向開在今日仿佛話也多了起來,難道在他的面前愿意放下防備嗎?
“不可以,你不可以去。”安陵禹灝一口否定。
“如果我都不可以去,那么誰還可以呢?豈不是把別人的生命也當兒戲了?更何況那兩個人對你來說是非比尋常吧?交給別人你真的放心?”秦向開不帶一絲感情和語氣的平靜分析著。
但依舊已經突破了李潮汐所認識的那個男子,但是沒有表情的臉至少還證明的確是那個冷漠的秦向開。
“這···但至少還有一個重要人的在身邊啊,這才剛剛相聚,倘若離開的話,又會徒增一份掛念的。”安陵禹灝有些不情愿的語氣,卻也覺得有道理。
“就這么定了,等我們回來。”不容分說的戴上那頂深色的斗笠后,隨即便消失了。
“秦向開!”李潮汐欲要阻攔,因為他看得出安陵禹灝是真心不愿意讓他離開冒險的,而且又是一別多年后的重逢,兩人還沒有好好的談話,便又分離,也難怪小皇子有些不悅。
“罷了,讓他去吧,我了解我師兄。”安陵禹灝口中雖然這么說,眼神卻有些擔憂。
(安陵國都,皇宮中)
傾灑魚餌,引得一池漣漪,紛紛爭搶食兒的小魚都聚攏而來,原本清澈的湖面顯出片片紅暈。
凌紫寧依偎在欄桿處,凝神遠眺,似乎并沒有注意到手中的魚餌早已空空如也。
遠方有個熟悉的身影一閃而過,凌紫寧的眼神頓時有些慌張,嬌艷的臉龐開始不安起來。
“你們都在這等我,我去那邊走走。”凌紫寧轉身對侍奉的丫鬟們命令道。
“可是讓皇妃一個人,萬一···”隨身伺候的丫鬟小玉,聽到皇妃的命令,不禁有些擔心。
“在這里等我就好。”第二次重申了一遍自己的意思,堅定的態度讓下人不敢再有阻攔。
凌紫寧匆匆的走向了剛剛看到人影的地方,仔細的張望尋找,竟沒有看到任何蹤影,不禁有些疑惑。
“敢問皇妃是在找我嗎?”身后突然傳出了聲音。
凌紫寧更加肯定了剛才看見的人正是烈煞,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既然來到這深宮中,必然又有什么情況了
。
“你來做什么?”沒有好氣的問道,雖然有時需要他們的幫助,但是凌紫寧對于鬼門也沒有什么好感,不過都是彼此利用而已。
“皇妃這話是怎么說的,難道不做什么就不能來看看我們天底下最美的皇妃嗎?能娶到這樣的美人,試問哪個男人不知足呢?”烈煞似乎有意哪壺不開提哪壺的諷刺著。
“如果你只是來說這些的,那別怪我沒有時間奉陪了。”凌紫寧強壓著心中的怒火。
“稍安勿躁啊,還真是開不得半點玩笑的冰山美人啊,我只是來告訴你一聲,蕭堇墨這個人你暫時絕不可以動他,現在我是在好心提醒你,不要等到為時已晚,自己的仇恨非但報不了,還搭上自己的性命。”烈煞開門見山的說道。
“你是什么意思?”凌紫寧凌厲的目光看向烈煞,她不懂他們到底是在打的什么算盤。
“別以為你神不知鬼不覺的行動,我們就會被蒙在鼓里,你要知道,一切都在我們的掌控之中。”烈煞露出邪邪的笑容。
“為什么?連你們都要袒護蕭堇墨嗎?他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們都去保護他?”凌紫寧壓低了聲音,已經很好的學會控制自己情緒的她,此刻依然忍不住的激動。
“我說了要保護他嗎?這只不過是另一種手段而已。對我們你還有什么質疑嗎?當日在密室中,你應該也看透我義父的意思,他一直對你母親的死耿耿于懷,看來也是用情至深啊,這樣的仇,他應該比你更急于報復吧?”烈煞自然也知道凌紫寧的聰慧,即便自己不說明鬼王和她母親的事情,她也應該明白幾分,此刻不過是為了再一次提醒她,他們應該是站在同一條船上的人。
凌紫寧沉默不語,對于蕭堇墨的存在,永遠是不能讓她釋懷的,自己選擇的方式,即便搭上性命也要傾力一搏。
“我會自己看著辦的。”凌紫寧簡單的回答,卻并沒有表明自己的態度。
望著凌紫寧遠去的背影,烈煞再一次露出他那帶著邪惡的標志性笑容。
(軍營駐地)
安陵禹灝走出軍帳,望著如同天上繁星般璀璨的火把,燒出了荒蕪,卻燃不盡欲望。
永遠看不完的折子,永遠安靜不了的戰亂,永遠平息不掉的戰火,又是一個無眠之夜。
今日能遇見師兄秦向開,已經是令安陵禹灝感到欣慰的事情了,只是還沒來得及詳聊,卻又匆匆離去,不過想想以后可以有更多的時間在一起,也就有些釋懷了。
回想起當年他得知師傅秦澤的死訊,的確給了他不小的打擊,除了自己父皇之外,從來沒有敬佩過任何人的安陵禹灝,在拜師秦澤后,才發現世間竟然有這么足智多謀,英勇善戰的人,所以他甘愿在他身邊學習。
小時候的記憶似乎都是伴隨著秦澤和師兄秦向開,當年那場全軍覆沒的戰役是有史以來最為慘烈的戰爭,沒留下一個活口,幾萬條人命就在彈指一揮間消失了,救援軍趕到時,連秦澤都已經被利劍狠狠的釘在軍隊的木樁上,卻未曾屈辱的跪下,就那般直挺挺的傲然死去,鮮血似乎都染紅了天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