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灝兒!我的灝兒,你放開我。”安若完全不能夠冷靜下來,能夠臨危不亂的她也是敗在了這血緣之上。
“娘娘,稍安勿躁啊,說不定是一場誤會而已。”劉蒙也趕忙拉住安若,連忙勸說。
“怎么是誤會,明明就是灝兒的鮮血和頭發,我這個做娘親的怎么會不認識呢?讓我去找他,他一定在下面等我救他,母后很快來救你,等我。”安若激動的情緒難以平復,頸間的青色印記逐漸被紅色所吞噬。
“娘娘,皇上還在皇宮等你回去呢。”鬼月想著可以讓安若清醒一些的理由,果然聽到這句話,明顯感覺到她有些遲疑,“我們需要從長計議,倘若娘娘從這跳了下去,怎么能夠救下小皇子呢?我們需要趕快去山底搜尋,況且皇上還不知道這些事情,他要是知道的話···”
“不可以,不可以讓明成知道,我需要理智一些,我要守護好他們。”安若一把抓住鬼月的衣襟,慌亂的說道:“我現在不能這樣,我要冷靜,冷靜!”
輕輕的閉上眼睛,急促的呼吸逐漸開始緩和,頸間的青色印記也逐漸褪去了紅色。
(安陵皇城)
正午的陽光放肆的照耀著朱紅的城門,仿佛披上一道霓裳般耀眼,只見宮門口處一個身影在來回的踱著步子,似乎有些焦急,又像帶著不安,不時的抬頭張望,仿佛在等待著誰的歸來。
“皇后娘娘!”看著幾個騎著馬匹毫不費力進入的人,他的眼睛終于閃爍出光芒。
“張公公?”聽到馬的一聲嘶鳴,便停住了腳步。
安若不可思議的望著眼前的人,這個應該寸步不離的守在皇上身邊的人怎么會出現在這里?頓時覺得自己的心有些慌亂了。
“娘娘恕罪,老奴沒有照顧好皇上啊。”張公公忽然行了一個大禮,竟跪在了安若的面前。
就在這一刻,安若才發覺在命運面前的無力與懦弱,兒子失去了蹤跡,現在連身邊的愛人倘若也出現什么問題,即便是最堅強人,也不會接受如此的殘忍吧。
“皇上他?”安若故作鎮定,千萬遍的祈求著老天的眷顧。
“皇上···皇上···”張公公老淚縱橫的哽咽著,幾乎不能說出了任何話語,“皇上他昏迷了幾個時辰還未醒來,老奴也是實在瞞不下去了,只得違抗旨意的實話相告了。”
果然又是一個晴天霹靂,安若雖然聽出了張公公話語中的個中意思,卻也沒有多做問詢,此刻她只想在安陵明成的身邊。
“皇上在日月閣。”望著安若的背影,張公公一邊緊隨其后,一邊告之安陵明成所在的地方。
而劉蒙和鬼月聽到這個消息更加的震驚,皇上怎么會突然患了疾病?而張公公說的實在瞞不下去了,看來的確發生了一些事情,只不過這些都是皇上早已經預料到的而已。
當安若和張公公幾人一同來到日月閣的時候,卻也發現這里竟然一個侍衛和宮女都沒有,甚至這里的房屋都要比
皇宮其他的建筑要簡陋許多,雖然也是一個建在皇宮中的別院,卻也顯得有些破敗不堪,若不是上面刻著日月閣幾個大字,還真是會懷疑張公公來錯了地方。
走在前面的安若似乎對這里并不陌生,徑直的打開了房門,迫不及待的的想要知道安陵明成的情況。
“皇后娘娘!”房間內忽然傳出熟悉的聲音,聽起來卻也顯得有些低沉。
“子夜?”顯然是有些吃驚的語氣,“皇上怎么樣了?”卻也沒有顧慮太多,因為她也知道子夜的能力。
鬼月和劉蒙看著臉色有些不太好的子夜,心里也明白了幾分,卻也沒有說些什么,只是安靜的看著躺在龍榻上的皇上。
“皇上恐怕心里要比誰都清楚自己的身體,卻也沒有讓御醫開出良方,就足以說明···”子夜沒有直接的回答,卻也表明了其中的意思,恐怕這皇上的疾病他自己早已經明白,倘若有什么方法,早就進行了醫治,然而卻是這樣的坐以待斃,就知道這是無藥可救的頑疾。
“張公公,你們究竟瞞了我多長時間?”安若呆呆的看著安陵明成,緩緩的走向他的身旁,溫柔的替他掩好鑲嵌著金絲的被褥。
“娘娘···”張公公知道這是遲早的事情,只是沒有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樣的快。
“張公公不妨坐下說,因為我們剩下的就只是時間了。”安若的語氣中帶著幾分的冰冷,或許這并不是對張公公的怨恨,只是內心的糾結與痛恨。
劉蒙看了一眼張公公,示意讓他按照皇后的意思照辦吧,任誰都可以看出現在的情況,恐怕不說實話是不可以了。
“其實皇上早在幾個月前就發現了自己身體的不舒服,老奴也為他找尋太醫,開過一些良藥,卻也沒有什么太大的作用,皇上就說是自己太過勞累所致,不需要太過理會。”張公公最終還是有些不安的坐了下來,細細說道:“慢慢的他開始有些氣虛,甚至走長一些的臺階都會覺得氣喘吁吁,脾氣也變得暴躁,而后經常說他頭痛,后來竟然開始有些咳嗽起來,直到被老奴發現他咳出的血跡,我才知道了事情的嚴重。”
說到這里,安若的眼神愈發的幽深,仿若想把眼前昏迷的男人看得清清楚楚。
“皇后娘娘,老奴千百次的想開口告訴你這些,只不過雜家有幾個腦袋可以掉?皇上讓我把這個消息對所有人都保密,尤其是娘娘,這可是皇上的旨意,不能違抗啊!”張公公滿臉難色,“想必娘娘也知道一些朝中的情況,若是被一些奸詐小人知道了這些,他們還不趁機作亂朝綱,所以這是不得已而為之啊。”
“那為何還要瞞于我?”安若幾乎是從喉嚨中擠出的聲音,帶著生澀與艱難。
“娘娘,只怕是皇上怕您擔心啊,所以寧愿一個人默默承受著一切痛苦。”劉蒙不禁替皇上解釋道,這是顯而易見的事情。
安若輕輕的摸著安陵明成的雙手,眼神卻也黯淡下來,“我怎會不知道呢?但是這樣的傷害卻
更是洶涌,為一個人承擔一切就是呵護嗎?”安若冷笑著:“只有經歷過的人才懂得,坦誠相待,攜手并肩才是愛情中火焰。”
這最真實的話語,最真切的表達,不知道房間內的幾人能懂,卻也道出了幾番真理。
(毒崖口底)
“父皇···父皇!”聲聲絕望的呼喚,讓這個雙眼緊閉的男子呼吸卻也急促起來,“不要!”終于仿若撕心裂肺的怒吼,讓他從另一個世界中回歸到這現實中來。
安陵禹灝猛然的坐起,驚魂未定的喘息著,卻也發現自己又回到了那個上一次醒來的地方。
“你終于醒過來了,我以為你會這樣長睡不醒。”耳邊竟然傳出如此溫潤的聲音,只是聽這聲音,竟讓紛擾的頭部都顯得清凈了,摒除了一切雜念。
神仙出現了嗎?這是安陵禹灝第一個想到的問題,回想自己在這里遇見的奇怪事情,還有那個總也看不到的神秘人,他不禁覺得這里的確有些詭異了。
終于轉頭望去,只是一個背影匆匆逝去,那是青綠色的衣衫,青綠色的飄帶,伴隨著離開的腳步,被微風卷起,仿若竹子一般的蒼翠欲滴,長發固起,青帶緊束。
看著一閃而過的背影,安陵禹灝恍惚間竟然覺得好生面熟,卻也有些質疑。
“敢問恩人既然已經現了真身,為何又要匆匆離去?”安陵禹灝很是不解的喊道,隨即便欲起身下床。
可誰知,只是剛剛輕觸到地上,身子還沒有挺直,便摔倒在地上,這時才發現自己的雙腿完全沒有了知覺,甚至自己的手臂也不聽使喚。
“不過剛剛出去拿點飯菜,你這性格還是和以前一樣未曾改變啊。”綠衣男子把端放的飯菜趕忙放到竹桌上,步履匆匆的便來到安陵禹灝的身邊,口中滿是責怪。
安陵禹灝卻也在這抬頭的瞬間終于看清了眼前的男子,那一抹純凈與坦然是任何時刻都沒有的改變,精致俊朗的容顏似乎比曾經還要多上幾分嬌艷,但卻似乎少了一點什么,又像是哪里不太一樣。
“葉瀾?”安陵禹灝滿是不可思議的表情,“真的是你嗎?”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每次把你搬來搬去真的很費事啊。”并沒有立刻回答安陵禹灝,似乎還有些不滿的把安陵禹灝抱起到床榻之上。
“葉瀾,真的是你!”安陵禹灝全然沒有理會他的話語,依舊在自我的判斷著,但是此刻卻是滿口的肯定。
毫不憐惜的把安陵禹灝按在床上,“不知道病人是需要好好休息的嗎?”
“你為什么會在這里,難道是你救了我,你真的沒有死嗎,一直就生活在這里?我早就應該猜到是你,這般癡迷于竹子的人,天下也就非你莫屬了。”安陵禹灝即便是被按在床榻之上,依舊掩飾不住內心的驚訝與好奇,甚至完全忘卻了自己已經受了嚴重的傷。
終于可以好好的坐在安陵禹灝的面前,微笑著看著眼前的皇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