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回逆轉,情緣聚散,早已認定的結局,豈料卻是羈絆的開始,輕輕鞠起那流逝的光陰,風化了歲月,卻鐫刻著風華。
愿守你一世的夙愿,只需許我一刻的眷戀,若再有相見,定要終生相伴永遠,可愿?
(荒山處)
“出現什么困難了嗎?”馬車里的蕭堇墨一臉擔憂的問道。
“有我在,沒事的,你可以再繼續小睡一會,等到了客棧我自然會叫醒你,看你現在如此疲憊的樣子,我還真有些擔心你的身體呢。”凌卓溪勸
慰道。
“我的身體并無大礙,只是方才聽到你和車夫的對話,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蕭堇墨繼續詢問。
“其實也沒有什么,本來通往寰昭國的路有很多條,近來由于天氣的變化導致其它路段的阻塞,現如今只剩下這一條路,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這條路山賊橫行,經過這里的車馬都會遭到毒手。”
“他們只是搶錢嗎?其實他們肯定也是迫于無奈,為了謀求生計啊,如果國泰民安,人民安居樂業,又有誰愿意當一個草寇呢?”蕭堇墨不禁感
慨道。
“楓兒啊,你永遠都是這般的善良,不過你剛剛說話的語氣,仿佛他又回來了。”凌卓溪微笑著望著蕭堇墨。
“他?他是誰?”
“繼續前行吧,大不了把財物都給他們好了。”凌卓溪并沒有打算回答蕭堇墨的問題,而是卷起簾子向車夫說道。
“主子,前方好像有事情發生。”車夫忽然勒緊韁繩,停下馬車。
“什么情況?”凌卓溪探出頭來。
“好像有打斗的痕跡。”車夫敏銳的說道。
“繼續往前走,但是我們要小心慢行,看看前方究竟發生了什么事,現在處于什么狀態。”凌卓溪冷靜的分析著。
馬車緩慢前行,警惕著周圍的動靜,就在一個轉彎處,隱約聽到了一片嘈雜聲,凌卓溪敏捷的跳下馬車,緊緊貼著山腳的巖石,尋聲望去。只見
在一塊塊堅硬的盾牌包裹下的縫隙中,一支支利箭蓄勢待發,對準了前方一群面目猙獰的山賊。
“這位未曾···露面的英雄,算小的們有眼不···不識泰山,別跟我們一般見···見識,咱們就當什么都沒發生過怎么樣?”雖然聲音粗
聲粗氣,但足以聽出一絲的膽怯。
“爾等鼠輩欺軟怕硬,殘害了多少的無辜人,我真是應該好好替天行道了。”干脆響亮的聲音從內傳出。
“英雄饒命,英雄饒命啊。我們也是迫于無奈,但請英雄相信,從今以后我們一定改邪歸正,好好做人,是不是兄弟們?”見事不好,趕緊求饒
,心里明白若是硬碰,必定會大受損失,畢竟他們防守嚴格,根本無法破除,不如先對方放松警惕,再從長計議。
“這···此話當真?”本來就無心殺人的安陵禹灝看見此時的情景,更是心頭一軟。
“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們一定信守承諾。”為首的大哥信誓旦旦的說道。
“好!那就暫且放你們一馬,還不速速離去。”
“謝英雄,弟兄們,還不撤?”說罷,起身離去。
“報告大哥,就在后面不遠處,有一輛馬車停在那里,看起來好像很有錢的樣子,并且是單槍匹馬,沒有援兵。”一名賊眉鼠眼的小山賊跑到為
首大哥的耳邊低語。
“好,咱們厲害的角色惹不起,一些小嘍啰還是可以對付的,總不能讓弟兄們今天掃興而歸啊。”奸笑著回答。
“我明白了,那我就先去辦理了。”小山賊也壞笑著率先離去。
凌卓溪看著眼前山賊的撤退,不由得佩服起來剛剛一直未曾露面的高人,能把這些山賊逼退,想必也是個狠角色,不過看著那些武器的裝備,凌
卓溪可以肯定的是,他們絕對也是訓練有素的一支隊伍,除了鏢局之外的人有此能力,剩下能調配的如此自如的就剩下朝廷的將士了,一面返回馬
車,一面眉頭緊鎖的思考著那些人的來歷,忽然聽見馬的一聲嘶鳴,穿破云霄,然后便向受驚一般奮力向前奔跑。
才緩過神來的凌卓溪才發現那是自己的馬車,只見駕馭馬的人不是自己熟悉的隨從,而是一個看起來賊眉鼠眼的陌生人,揮鞭下去,駿馬的速度
更是狂奔而去,不敢稍有怠慢,隨之卷起一溜的煙塵,飛沙走石。
“不好,楓兒!”凌卓溪忽然像一只兇猛的野獸般怒吼,此刻再也沒有那溫文爾雅的氣質,也不再謙遜和順的態度,隨便騎上一匹駿馬,飛馳而
過的追去。
剛剛經歷一場全勝的軍隊繼續前行著,此刻的士氣更加的高漲,士卒們對他們新的首領更是充滿敬佩,原本那些對于剛出茅廬的安陵禹灝有些
不滿的將士們,也通過此次的事件對其有所改觀,至少他們認為他們的小皇子并不像外面傳言的一樣不可一世,任性囂張。
“劉蒙,你剛剛聽到什么聲音沒有?”安陵禹灝愣了一下,疑問道。
“你也聽到了嗎?我以為是我的錯覺,好像是馬的嘶鳴聲,后來又像是一個憤怒而急切的呼喊聲。”劉蒙皺著眉頭說道。
“難道那些山賊反悔了不成?又開始作惡了?”安陵禹灝不可思議的表情。
“哈哈,我的小皇子啊,難道你還真聽信那些山賊的話了?”劉蒙笑了起來。
“你是說···”
“沒錯,凡是常在江湖行走的人都知道,這地區的山賊是出了名的狡猾奸詐,他們若是有這份善心,也不至于到今天還在做山賊啊,他們今日的
低頭無非是給自己尋后路,他們的原則就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只要保了命,比什么都重要。”
“劉蒙···你為什么不早說?”安陵禹灝略顯不悅。
“小···小皇子,我以為你什么都知道呢,這么顯而易見的事,我以為···”不假思索的說出
口,劉蒙忽然意識到自己所說之話的嚴重性,
頓時啞口無言,正欲逃走。
“駕!”一匹拉著轎子的駿馬飛馳而過,揚起一陣風沙。
“嗯?這趕路的真是遇見什么急事了吧,把馬車駕駛的那么快?為什么這輛馬車也很眼熟呢?”安陵禹灝望著風塵仆仆的馬車感嘆道。
“攔住前面馬車!”一聲底氣洪亮的聲音從后面傳了出來,竟是好耳熟的聲音。
不經意的向后望去,安陵禹灝便瞬間僵直,滿臉的不可思議,馬上的人兒同樣顯露了驚訝的表情,“安陵禹灝,快!攔住馬車!”幾乎是聲嘶力竭的聲音,安陵禹灝從來沒有看見凌卓溪這般的拼命。
幸好沒有相聚的太遠,身體敏捷的反應過來,只見騰空一躍,便飛蹬上馬車后面的轎子頂上,馬車飛奔,叮叮當當撞擊聲像一支曲調,激烈而高昂,肆虐的風沙吹起了安陵禹灝銀白的頭發,胡亂紛飛,妖嬈百媚。
“又是你們這些可惡的山賊!”安陵禹灝怒氣橫生。
“駕!英雄,我勸你還是少管閑事的好,最好給我們一條生路。”駕車人惡狠狠的說道。
“哼!給你們一條生路去禍亂他人?”安陵禹灝不屑的說道。
“我們得不到的東西,那我寧可毀了他。”說罷,急速調轉方向,拿出一把利刀,狠狠的向馬尾刺去。
“嘶···”駿馬一聲哀鳴后,便橫沖直撞而向前奔去。
“一匹受驚的馬就要墜崖了,不知你是否有幸陪它一起前去呢?哈哈哈···”說完,便跳下馬車,洋洋得意的離去。
眼前就是萬丈深淵,馬兒已經完全不聽使喚,站在轎頂的安陵禹灝面臨著重要的抉擇,到底馬車內是多么貴重的東西,竟讓凌卓溪如此的失控,不論多么珍貴,畢竟錢財乃身外之物,況且本來就不是很喜歡凌卓溪這個人,為了他,把命搭進去也不值得,就在思想急劇斗爭的階段,眼見就要墜入懸崖,安陵禹灝忽然陡然一落,從轎子頂上飛落下來。
受驚的馬拉著轎子輕輕的從身邊駛過,轎子窗口的薄紗隨風輕輕擺動,安陵禹灝不經意的向內瞥了一眼,就這無心的一瞥,讓他墜入萬丈深淵,他也會無怨無悔,轎子內的他因劇烈咳嗽而不斷顫動的身軀比任何時候都要顯得孱弱,蒼白的肌骨,無邪的眼眸,早已面無血色的容顏,安陵禹灝數日來隱藏的堅強就這樣瞬間土崩瓦解,沒錯,這就是他日思夜想,永生銘記的人啊!
這便是原來世間的一切竟是如此的機緣巧合,或許就在那些千百次的不經意間,我們早已和生命中的最重要的人擦身而過,在感嘆命運不公的同時,其實是我們自己沒有把握住而已,他早已在你身邊,而你卻從未發現。
沒有絲毫的猶豫,沒有任何的思考,此刻只有一個信念,那便是,此生我再也不會讓你一個人走。在馬已陷落,車欲搖搖欲墜的片刻,安陵禹灝破轎而入,伴隨著巨大的轟鳴聲,一同落入深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