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慕旋站在門口,從窗戶偷偷的看了一眼裡面的安妮。
她就坐在牀上,瘦小的身體穿著寬大的病號服,臉色蒼白,瞳孔無神的坐在那裡。
嘴裡不知道在囁嚅著什麼,看起來有些不對勁。
傅慕旋有些揪心,是不是她不去見安妮就不會有這種事情了?
花一樣的少女,卻被人渣給糟蹋了,她恨不得將厲邵傑碎屍萬段!
倏然,孟安妮似乎察覺到門口有人,她緩緩擡起頭,一雙無辜的大眼睛怔怔的看著她,然而嫣然一笑。
她的笑容還是燦爛的,可是眼淚卻刷的一下落了下來。
傅慕旋心痛不已,對身後的厲墨池道:“這件事,我希望你壓下來。”
“放心,參與這件事的人都不會活過今天。”厲墨池早就對尹光熙下了死命令,他知道該怎麼做。
那些人會消失的乾乾淨(jìng)淨(jìng)。
傅慕旋深吸一口氣,推門走了進(jìn)去。
她沒讓任何人跟進(jìn)來,只有她自己一個人面對孟安妮。
“安妮……”傅慕旋的聲音有些澀澀的。
“姐姐,你來看我了,我好想你。”孟安妮就像是小孩子一樣對她撒嬌的說道。
傅慕旋緩緩走向孟安妮,輕輕的坐在牀邊,“對不起。”
孟安妮卻搖搖頭,“你幹嘛和我道歉呢,你對不起我們那麼多,道歉有什麼用呢?”
傅慕旋知道孟安妮有怨,而且她說的很多,自己虧欠大家太多了,道歉根本沒用。
她是受害者,也是施害者。
傅家那麼多人,都被她牽連了。
“你想讓我爲(wèi)你做什麼?”傅慕旋幽聲問道,只要她能做到的,一定在所不惜。
“抱抱我吧。”孟安妮哭著,聲音有些顫抖。
傅慕旋沒有多想,她挪到孟安妮的身邊,張開雙臂,緊緊地抱住了她。
孟安妮哭得更兇,眼淚濡溼了傅慕旋的肩頭。
她不知道該去恨誰,可是這樣的自己,讓她覺得很不堪。
傅慕旋陷入了沉默,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只能和她一起心痛。
呲!
“呃……”傅慕旋忽然感覺從後腰傳來刺痛,她推開孟安妮,只見孟安妮的手裡拿著一把水果刀,淚流滿面的看著她。
水果刀上滿是鮮紅的血。
原來被刀子刺痛是這種感覺,似乎比心痛更銳利一些。
厲墨池一直在外面守著,聽到裡面的動靜有些不對勁,他推門而入。
卻見傅慕旋一手捂著後腰,一臉慘笑的看著孟安妮。
“旋旋!”厲墨池驚慌,上前一把抱住傅慕旋。67.356
他溫厚的手掌按住她的傷口,可是鮮血根本止不住。
“解恨嗎?”傅慕旋神色黯然的看著孟安妮。
孟安妮崩潰大哭,“嗚嗚……姐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很恨而已。
可是當(dāng)她看見傅慕旋流了那麼多的血以後,才發(fā)現(xiàn)她並不想讓傅慕旋死。
厲墨池抱住傅慕旋,“走!”
傅慕旋早已沒了力氣,任由厲墨池抱著自己走出病房,直接去了急診室。
杜立仁和傅秋卉見到這一幕都大吃一驚,特別是傅秋卉看見孟安妮的手裡還拿著水果刀的時候,她險些昏過去。
傅慕旋被送入了手術(shù)室。
操刀的主治醫(yī)生是陸建新。
厲墨池穿著無菌服守在一旁,他必須確認(rèn)手術(shù)的每一個環(huán)節(jié)都不會有誤。
還要隨時隨地瞭解手術(shù)的進(jìn)程和她傷勢嚴(yán)重與否。
陸建新倍感壓力,想當(dāng)著厲墨池的面做手腳是不可能了。
“傷口不是很深,沒有傷到肝臟,只需要進(jìn)行止血和傷口縫合就可以了。”陸建新一邊拿著手術(shù)刀一邊說道。
厲墨池神色深沉內(nèi)斂,深沉如海的眸子裡滿是擔(dān)憂,就算聽陸建新這麼說,他依舊不放心。
陸建新將縫合的任務(wù)交給副手,他從手術(shù)檯上退了下來。
走到厲墨池的身邊,他欲言又止,想了想?yún)s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有話直說。”厲墨池神色清冷,語氣也非常的冷淡。
“傅小姐的小腹上有一個傷口。”陸建新緩緩的開口。
厲墨池眸色深深,他當(dāng)然知道傅慕旋的小腹上有一個傷疤。
“那好像是剖腹產(chǎn)留下來的。”陸建新忍不住還是說了出來。
厲墨池全身一震,猶如五雷轟頂,剖腹產(chǎn)?!
傅慕旋已經(jīng)有孩子了嗎?
這種震驚猶如沖天落下一道驚雷,讓他不知所措。
一時之間,他幽暗的狹眸更加的深邃。
“從傷疤癒合程度判斷,至少也有兩年了。”陸建新低聲道。
厲墨池一下子就想到了那個視頻。
骯髒的畫面在他的腦海裡迴旋,難道孩子是雷勝瑞的嗎?
傅慕旋不顧一切的接近自己,又是爲(wèi)了什麼呢?
兩個小時後,傅慕旋被推出了手術(shù)室,送回到了病房中。
陸建新拿了一瓶新的吊針過來,他看厲墨池坐在一旁就解釋道:“這是國外進(jìn)口的藥,能夠是傷口癒合的更好。”
厲墨池點點頭,多貴的藥都好,他只希望傅慕旋可以好起來。
陸建新回過身,將吊針掛好,他神色有些緊張。
這藥裡被他混了微量的白粉,卻足以使傅慕旋上癮。
冰冷的針頭扎入傅慕旋的白皙的皮肉中,陸建新這才暗暗的鬆了一口氣。
天快亮的時候,尹光熙來到醫(yī)院,他告訴厲墨池已經(jīng)找到厲邵傑了。
“厲總,接下來我們要怎麼辦?”尹光熙知道昨天晚上傅慕旋被孟安妮刺傷,看道厲墨池徹夜守在這裡,他關(guān)心道:“厲總,不如你先去休息一下吧。”
厲墨池?fù)u搖頭,“不必,把厲邵傑送到監(jiān)獄裡,不準(zhǔn)任何人探望保釋。”
尹光熙知道厲墨池是下了狠意的,他神色肅然,“我明白了厲總。”
看來厲墨池是下定決心,厲邵傑這輩子都逃不開牢獄了。
“還有你親自派人去調(diào)查一下她的資料,我懷疑任子旭隱瞞了什麼。”厲墨池神色冷然,眼神濃重得像是化不開的墨。
心裡到底是什麼滋味,他自己最清楚。
尹光熙不敢多問,點點頭,轉(zhuǎn)身立刻去辦理。
厲墨池看著牀上的傅慕旋眼神越發(fā)的幽深,深不可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