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水聲叮咚響,我睜開眼睛,看著周圍樹梢間都結了果子。
我拿起手邊的羽毛扇子,就坐起身。
這個閣主給我安排任務還真無聲無息,一丁點的通知都沒有。
我現在占據的這個身子,是飛禽里的孔雀縋禾。
縋禾是只能變成人形的鳥人,這里還有其他的獸人,能夠在野獸形態和人形之間互相變化,也有單純的動物供人食用。
我從樹上往另一個枝頭飛去,摘下一個果子,拿到水泉邊洗干凈,就放到嘴邊咬著。
“你在那邊做什么?”有人開口問著。
我嘴里咬著果子,轉過身去,說:“我餓了。”
這里是獅子獸人的領地,縋禾在孔雀一族里,是一位公主。可是,作為公主就要有為族人犧牲的理由。于是,為了孔雀一族能夠得到獅子一族的庇佑,縋禾便被族人送到了這里來,說好聽點,是送給獅子獸人族長的禮物,說難聽點,就是一個暖床的工具。
獅子一族的族長子闌目前外出還沒有回來,所以,縋禾現在還是安全的。
只是,女人在這里,對于所有獸人來說,都是用來利益交換的。
但是將在不久后,卻出現了例外,那就是子闌在這一次歸來,帶回一個人類女孩。人類女孩給族里的人們,帶來了火種,獅子一族雖然害怕火,但是,他們卻吃到從未吃過的烤肉。子闌帶回來的人類女孩,她還會很多東西,她雖然弱小,但是她懂的東西很多,她還懂得醫術,懂得如何挖井,如何制作衣裳,如何建造屋子。
獅子一族有了這個女孩,一切都變的很是美好。
子闌也愛上了女孩,可是,明珠在大放異彩的時候,被很多人盯上了。
為了保護明珠,子闌把縋禾送出去了。
只是,接手縋禾的人,是狐貍一族,他們只想要一個可以幫助他們的人,而不是一個非常驕傲的孔雀公主,所以,縋禾又被轉手了。
轉手一次又一次,縋禾身上的羽毛被獸人蹂躪到沒了顏色。可是,他們沒有放過她,還把她的羽毛全部扒光,染上了奇怪的色彩。
縋禾死的時候,身上的毛早就沒有了。她作為孔雀公主的時候是那么的驕傲,身上的羽毛是那么的漂亮。每次的孔雀舞都會引來百鳥的歡鳴,可是,到了最后,她的驕傲就像地上的泥巴,任人踩踏。
縋禾在臨死前,想著,如果能有個重來的機會,她要保留自己的驕傲,哪怕死,她也要死的轟轟烈烈,而不是像現在,屈辱無比地死去。
“吃個果子,你有必要去泉邊嗎?”來人嘲諷地說著。
我優雅地轉個圈,把果子吃完,目不斜視地回到我的樹窩里面。
剛才開口說話的人,他是狐貍一族,只是,不知道為什么,他會出現在這里?
我搖著羽毛扇,探出半個頭,發現那只狐貍還在。
莫非,子闌已經把那個人類女孩帶回來了?聽聞消息的狐貍一族,來這里是打探虛實的?
“你在偷看我嗎?”那只狐貍跳到泉邊,照著水面的樣子,說:“也是,像我們狐貍一族,都是俊俏男兒,可是,能有我如此俊俏的,卻只有我一人。”
我點著頭,的確,這只狐貍的確是俊美的。
那只狐貍在泉邊左右看了看,說:“子闌還沒有回來嗎,聽聞他身邊有個能救獸人性命的‘人類’。”
“我也能救人,跟我說說唄。”我從樹窩里飛下來,送上門的機會,不要白不要,主動出擊,總比坐著等別人出手的好。
那只狐貍聽到這,哈哈一笑說:“哈哈,我聽錯了嗎,一向愛惜自己羽毛的孔雀公主會救人?!”
“愛信不信,獅子族長何時歸來說不準,你愛等就等著吧。”我搖著羽扇,開口說著:“就是不知道那生病的人,等不等的起哦。”
狐貍聽到這里,轉了轉眼珠子,說:“也是,那就由你先去,能治好,我就向子闌討了你,如果治不好,我還是向子闌討要你,不過,這性質可就變了。”
我幻化出原形,一只美麗的孔雀張開美麗的翅膀,一雙美目斜視著狐貍,說:“你這嘰嘰歪歪的性子,到底學的誰?我先走一步,或許等你回去,你的族人早就活蹦亂跳了。”說完,我就飛翔到藍天之上。
在子闌還沒有把縋禾送出去的時候,縋禾的翅膀是能夠飛的。只是,她太過愛惜自己的羽毛,從來不肯飛上藍天,離開獅子一族的領地。
直到,最后能飛的孔雀,卻被只能在陸地上跑的獸人給折磨死,也是夠了。
那只狐貍在下面叫了幾聲,看見我真的往狐貍一族那邊飛,也跟著我一起往狐貍一族奔去。
飛了一個半時辰,我便落下。
“看本狐貍的速度,不比你的慢。”那只狐貍在我落地后,大氣都不帶喘的站我身后說著。
我點著頭,化為人形,拉好自己的衣裳,說著:“帶路吧。”要不是,我不知道生病的狐貍在哪里,這只狐貍休想追上我。
我身后的狐貍撇著嘴,遠遠就瞧見我們的狐貍一族,有人就跑了過來,說著:“族長,藍兒不行了。”
“怎么?!”狐貍轉首看我,說:“如果,你不能救……”
“那這條命就隨你折騰唄。”我邁著優雅地步子往前去,說:“趕緊帶我過去。”
“這?”剛才說藍兒不行的人,看向了他們的族長。
“帶她去。”
于是,我便來到了一處山洞,洞里沒有空氣,還有一股子腐爛的味道,還有很多人圍著患者。
“不想她死,你們都出去。”我開口說著。
“什么?!”周圍人很不友好地看著我,我卻拿著羽毛扇子,說:“看來,你們都不信我。”
“都出去吧。”那只狐貍族的族長跟了進來,開口說著,洞里的人才魚貫而出。
我二話沒說,直接走到那個草堆處,看著躺在上面白著一張小臉,狐貍耳朵都露出來的小女孩。同時,我一眼就看出,這是傷口感染引起的高燒昏迷。
我直接伸手,解開藍兒覆蓋在身上的毛皮,發現果然有一處傷口早已經潰爛,里面還有蟲子。
“給我燒水。”我開口說著,就把自己的腦袋變回原來的鳥頭。
“啊?”狐貍族長以為自己聽錯了,那樣看著我。
這時候,火跟鍋很是少見,燒水這種事少有獸人使用。所以,狐貍族長現在的樣子也算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