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笑聲中,我記起以前不知從哪里聽過的一段話:
前世不欠,今生不見;今生相見,皆有因緣。
每一場遇見都有意義,是紅線或是孽緣,不到最后,誰都不知道結(jié)局會如何?
在生命中,那么多人擦肩而過,卻唯獨與一人回眸相視,也許就是緣分的牽引。
佛家講因緣果報,我們遇到的每一個人都是因為曾種過要相遇的因,才會有相遇的果,一切出自偶然,卻又是必然。
也許是曾有過虧欠,也許是還有未完的孽緣。
上輩子虧欠多的,今生的緣分就深刻,可能相伴白頭用更多的時間來陪伴彼此。
虧欠少的,緣分就淺了,一起相伴走一段路,還完了也就散了。
我不知拿許峰與我們是不是這樣的因果,所以相遇。反正,我們就在這里住下了。
至于拿許峰的那些銀票,我在里面抽了幾張留下來,其他的都還給他。
拿許峰當時說:“送出去的東西,焉有收回的理由?”
“你以為,我這是還你嗎?想得美哦。”我鄙視地看著他,繼續(xù)說著:“這些錢可是我?guī)湍愕某陝凇H缃瘢覀儙兹俗≡谶@里,吃穿用度都要錢。梓安要看書,司明大哥也有事做。我呢,人生地不熟的,我也懶得出去,這采買的事就交給你了。”
拿許峰張著嘴,指著我說:“你果真是我見過最厚臉皮的女子。”
“彼此彼此。”我笑著拱手道。
就從這天起,一日三餐有人準備,飯后也有點心水果備著。
同時,也有裁縫登門,專門為我們量了身高尺寸,裁剪了新衣。
一切就跟我所說的那般,吃穿用度都有人伺候著。
拿許峰則是跑得不見人影,在我擔心他會食言的同時,他讓人傳話回來說:“莫擔心,他去尋找知音去了。”
再這樣或那樣的清閑中,開考的日子隨之而來。
站在我們前面的謝梓安看著只有幾步之遙的考場,意氣風發(fā)。
顏司明同我站在他身后,我說:“我們就在這里等你。”
“嗯。”謝梓安重重點頭,提著里面裝著文房四寶用細竹編制成的書箱,與那些考生一同進了考場。
如果說,剛來京城的謝梓安就像一個土包子,此時的他就像京城里的貴公子,一身氣派貴不可言,與眾多考生相比,他的光彩掩蓋了眾人。
這也多虧拿許峰的照顧,就算當初我只是戲言,但他依舊好吃好喝地招待我們,又讓人替我們裁剪合適且精致的衣裳。
用了不到三個月的時間,謝梓安與我和顏司明就像脫胎換骨那般,再也不能從我們身上找到當初的窮酸氣。
“走吧,我們回去吧。”顏司明看著我說著。
“我在等等。”我看著謝梓安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考場里,我的心中止不住的慌亂。
為什么呢?
心中的慌亂讓我眉心直跳,我的直覺告訴我,在考場里面有著一些未知的事情,會改變我這次的交易任務(wù)。
可是,謝梓安都已經(jīng)進去了,如果真的有,我又該如何去阻止呢?
我就算能夠借尸還魂,但我在這里依舊只是個凡人,怎么都做不了,一切都只能依賴別人。
這種明知結(jié)果會改變的感覺,不是第一次,但我每次都只能眼睜睜地任他發(fā)生。
“怎么了?”顏司明問我。
我說:“沒事。”除了不想讓他擔心外,就算我告訴他,也不能改變事情的變化。
這次考試連考三天,參與的考生在這三天里不能出來,外面的人也不能進入。
我一有空就過來看,顏司明也跟著我一起來。
“阿蘭,梓安只是進去考試,不會出事情的。”顏司明不知道我的擔心,他只能這樣說著。
我微微點頭,“我知道,只是好久沒與梓安分開過,心里不習慣罷了。”
看著顏司明瞬間暗淡的臉色,我自知失言,笑著說:“我們回去吧。”
每次我來,顏司明也跟著我來,我站著想事情,他也站著在后面盯著看我。
“今天這么快就要走嗎?”顏司明問著。
“嗯,你不是說梓安是進去考試,有怎么好擔心的,我們回去吧。”我向來時的路轉(zhuǎn)身就走。
顏司明站在那里靜默了許久,忽然,他揚聲說:“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比謝梓安先遇見你,你會喜歡我嗎?”
這句話就像用了顏司明全部的勇氣,他說完就急步向前走,趕超了我。
我失笑,這顏司明,怎么也不等我的回答就跑走了呢?
不過,他走的這么急,我也懶得傷腦筋想,如何說才不會傷害到他。
這件事就這么被擱淺了,因為顏司明的逃避,他也沒有再問一遍。
我也樂得悠哉,不用像他那樣,牽腸掛肚想不開。
在第三天,我再去考場那邊時,考場外面圍了很多人,有人說:“考場里面出大事了!”
“真的嗎?”
“當然了,昨晚上連仵作都進去了。”
“莫非是出人命了?”
“肯定是。而且我還聽說,還有女子扮成男子進去參加考試了呢。”
“真有這么膽大妄為的女子?”
“可不是。”
“那還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那考生怎么都還沒出來?”
有人自認知道的多,他說:“怎么可能讓他們出來,兇手都還沒捉到呢,現(xiàn)在考場里面的所有人都有嫌疑。”
“這么說,這次考場里面又是多事之秋。”
“那可不。”
聽著圍觀群眾的竊竊私語,我想著:我的直覺再次應(yīng)驗,只是不知謝梓安他在里面可有被牽連到?
我若有所思地站在原地,有人忽然竄了過來,摟著我的肩膀喊著:“這位就是我未過門的妻子!”
顏司明從我身后冒出,一拳打向摟著我的拿許峰。
拿許峰連忙放開我,低聲向著顏司明說著:“幫我。”
顏司明停住動作,站在我身邊。
我回神看向追著拿許峰來的幾個女子。
那幾個女子看著我問:“你真的是?”
“不是。”我回答。
拿許峰一臉受傷地看著我,臉上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露出被背叛的神色。
“那你與拿先生怎么關(guān)系?”那幾個女人又問。
“我與他怎么關(guān)系?”我看向顏司明,說著:“這就要問真正的拿夫人了。”
顏司明和拿許峰以及那幾個女人同時驚訝地看向我。
“他不是男的嗎?”那幾個女人指著顏司明說著。
“對啊,我是男的。”顏司明皮笑肉不笑地看著我,咬牙切齒地低聲說:“解釋啊。”
還是拿許峰上道,直接摟住顏司明的腰說著:“就是這樣,沒錯。”間接承認,他喜歡的是男人。
顏司明僵硬了,那三個女人捂住臉,哭著跑走了,嘴里直罵著,“男人都開始跟我們搶男人了,這世上還有王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