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漫天的,細弱牛毛的銀針向著弓弈的后背激射而去,只要有一枚打中,那弓弈就難逃敗亡的命運。此刻正是分秒必爭的時候,沒有一個人放松。場面異常緊張,短暫的瞬間幾乎變成永恒。
弓弈的劍反手在后背舞動的如同一面無形的盾牌,銀針距離弓弈越來越近,終于銀針與那三尺四寸的斬邪寶劍碰撞在了一起,但是卻被寶劍將之一根根的擊打在了別處。
結束了嗎?南海十三煞大口的喘著粗氣。但是,就在此時,弓弈感覺到了一股微弱之極的殺氣即將襲來。他心中大急,左手無名指向后一彈。
“叮”一道細微的聲音響起,弓弈知道他的判斷沒有錯,那枚銀針是被其余銀針裹挾著射向弓弈后背,當弓弈以長劍將其他銀針打落時,它才真正的顯露出來,但依然被弓弈的指力所擊落。
弓弈的身形再無阻滯,手中的長劍在陽光的照射下發出耀眼的光芒。
“不”龐元在弓弈的后方無力的嘶吼著,但弓弈的劍依然毫無懸念的斬下了段塵的頭顱。沒有人再交手了,場面在陡然間變的出奇的安靜。蒲揚和虎賁也來到了弓弈的身邊,冷冷的注視著南海十三煞的剩余九人。
良久,龐元緩緩的抬起了頭,他的臉上已滿是淚水。
“弓弈,你好狠。此仇不報,我龐元誓不為人。”龐元指著弓弈惡狠狠的說道。
“哼”弓弈冷笑道:“別忘了,是誰先招惹的誰?”
龐元沒有再與弓弈爭辯,對著其他人道:“我們走。”
“想走,沒那么容易。”虎賁大喝道。
龐元目光一凝,怒道:“怎么,還想趕盡殺絕不成,就怕你們沒那個本事。”
“哈哈哈”弓弈仰天發出一陣狂放的笑聲,隨后劍指南海十三煞。傲然道:“今天,你們誰也別想生離此地。”
“啾”蒲揚再一次的發出了他那標志性的鳥鳴,第一個沖了過去,為了提防龐元的銀針,他順勢脫下了外袍,在身前劃動。
“吼”虎賁一聲咆哮,霸氣外露。他剛才被幾人圍困,尤其受段塵牽制,沒有擊殺一人,而弓弈和蒲揚卻是分別擊殺兩人,他不甘落后,因此這次一上來就施展開凌厲殺招,務求殺傷敵人。
見兩個兄弟如此積極,弓弈內心的戰意再次升騰,他腳步移動,如一陣風般直接對上了龐元。
“鐺”的一聲響,龐元竟然以手臂架住了弓弈的長劍,他當然不是練就了如金鵬般的鋼筋鐵骨,而是手臂上帶著護具。弓弈在這時生出了一種古怪的想法:這家伙那么胖,那護具打造起來一定很廢材料吧。
若是被龐元得知弓弈現在的想法,恐怕又要抓狂了。此刻他雙臂掄動,帶動起呼呼的風聲。單單這氣勢,就可看出若是被他掄到,定然是骨碎筋折。但弓弈身法之快,在同輩中幾乎可謂一時無兩,身形閃動間讓對方根本無從琢磨他的腳步。
龐元的身軀沉重如山,每跨一步都發出轟隆之音,仿佛地震了一般。可惜的是,弓弈劍走輕靈,把他克制的死死的,讓他那幾乎可以用龐大二字形容的身體根本占不到任何優勢。
片刻之間,龐元的身上已經出現了數道傷口,而沒有段塵坐鎮的其余八人短時間內,根本不可能戰勝虎賁和蒲揚聯手之勢。此時南海十三煞的敗象顯露無疑。
龐元眼見于此,心灰意冷,突然間停手。而弓弈雖然不解,卻也沒有趁勢追擊。只是冷冷的看著龐元有何話說。
龐元看著弓弈慘然一笑,身上透漏著一股蒼涼之意,頹然道:“想不到我南海十三煞飄洋過海來此,第一戰竟落得如此下場,而且是僅被三人所致。技不如人,此刻我已無話可說。弓弈,請你動手吧。”
此刻其他人也注意到了這邊的變化,紛紛停手,向他們兩人望來。弓弈看到龐元萬念俱灰的模樣,知道此人一聲修為已經難有寸進,那自己又何必趕盡殺絕呢?將長劍收起,緩緩道:“我弓弈并非嗜殺之人,只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我今日可以饒你一眾性命。”
“你若當我龐元是貪生怕死之人,那未免也太小瞧......”
“在下并無此意”不等龐元說完,弓弈直接打斷道:“你不在乎自己的性命,難道也不在乎你兄弟的性命嗎?”
龐元默然,弓弈則繼續道:“只要你答應退回南海,這一生永不踏足中州,我弓弈絕不趕盡殺絕。”
龐元看了一眼他的兄弟,看到幾人眼中的希冀之情,點了點頭道:“兄弟們,帶上他們四個的尸體,我們走,今生再不踏入中州半步。”
龐元等人走后,弓弈三人不做半分停留,直奔商家。到達商家后,弓弈見過母親,外公后,卻聽到了一個不好的消息——秦家家主秦艾陽歸天了。
弓弈早就知道秦艾陽因為與人交手,雖然成功斬殺對方,但自己卻也身受重傷,命不長久。但是這一次奇怪的卻是秦家并未有通知各大勢力前去吊喪,而秦家就好像沒有發生這件事一樣,只是說秦艾陽在閉關修煉,家族事務暫由秦玲兒掌管。這樣一來,與秦艾陽身死的消息就有些矛盾,唯一的解釋就是,秦艾陽身死的消息是別人傳出的。
但正所謂無風不起浪,想來這個消息也絕非無的放矢,但放出這一消息的人又有何居心呢?弓弈心中擔憂,對外公和母親說道:“秦家對我和師父都有救命之恩,我必須火速前往,看看能否相助秦家。”
商紫伊點頭道:“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不過此事絕不簡單,你此行當謹慎小心。”
商誠也是點頭稱善,并不反對。于是弓弈又匆匆離開商家,而虎賁和蒲揚自然也跟著弓弈趕往秦家。
弓弈心急如焚,“不知道秦玲兒怎么樣了,她現在一定壓力很大,我是否能為她分擔什么呢?”弓弈心中想到。此刻他恨不得肋生雙翼,將速度提至極限,力求以最短的時間到達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