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弈的從容離去,可謂“技驚四座”,不是武技,而是身上所散發(fā)的氣勢。周圍的人群看到遠去的弓弈,再看看傻站在原地的朱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還是那個平日里頤指氣使的大公子嗎?怎么被一個小青年嚇得不敢動彈。
而此刻朱嘯的心中更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不是個滋味,自己剛才這是怎么了?為何會看到那個青年的眼神時無緣無故的多了一份心悸的感覺,難道自己真的不適合混跡江湖?但無論如何,他知道這次回去一定會受到懲罰。
弓弈依舊在廣倉郡中,剛才他的目的達到了,那就是告訴所有人:我弓弈來了。他的高調(diào),盡顯霸氣。他并不是想要給朱家一個下馬威,而是警告所有人,陰謀詭計對我弓弈無用。
......
“廢物”廣倉郡守怒罵站在面前的兒子朱嘯,在朱嘯到家之前,他就已經(jīng)得知了事情的經(jīng)過,他沒有想到朱嘯竟會這般無用,看來平時都只是狐假虎威,嚇唬一些小蛇還可以,遇到真龍就自亂陣腳。對于這樣一個不成器的兒子,他也只能徒呼奈何。
“郡守大人,二長老距離東城門已經(jīng)不足十里?!币幻麑傧路A報道。
“我馬上前去迎接?!笨な丶泵Τ鲩T,在這個家族管理的地方,他一個郡守的地位與家族的長老相比,簡直就是云泥之別。人家一句話,就能將他撤職,因此他是絲毫不敢怠慢,帶領(lǐng)手下出城迎接。
出城門不久,就看到一頂大轎向著城門緩緩而來,朱家的二長老要比如今的家主高出一輩,名叫朱正豪,修為高強,但平時初入?yún)s極其喜歡排場,只要是不著急的事情,必然是八抬大轎出門。
離城門尚有一段距離時,郡守就已高聲道:“廣倉郡守朱治文恭迎二長老。”
轎子停下,一名仆人拉開轎簾,從里邊走出一位老人,老人的目光掃了一眼城門外的眾人,這些人頓時感覺如墜冰窖。朱治文明白,這是二長老在向他施加威壓,因此身體不敢挪動分毫。
“朱治文,你兒子很給朱家爭氣啊?!敝煺狸庩柟謿獾恼f道。
朱治文一聽這話,知道自己兒子這次的表現(xiàn)讓家族中人動了怒氣,急忙躬身道:“犬子無能,屬下一定嚴加責罰。”
“嚴加責罰?那你就說給我聽聽你要怎么責罰?”朱正豪不依不饒的說道。
朱治文心中氣惱,暗道都是同源,何必如此相逼,但嘴上卻不敢露出絲毫的不滿,依舊恭敬的道:“二長老遠道而來,舟車勞頓,何不進城稍事休息,至于犬子之事,屬下明天一定會給二長老一個滿意的交代?!?
“好,那我就進城等著你的交代?!闭f完這句話,朱正豪再也不看朱治文一眼,轉(zhuǎn)身走進轎中。
“起轎”仆人高聲喊道,隨后轎子緩緩的進入城中,而此刻朱治文卻是滿臉冷汗,心中忐忑不安,因為若是明天之前他不能夠妥善處理此事,兒子的性命堪憂。朱治文深深的知道家族中家法的嚴酷,簡直是非人一般的虐待。
回到郡守府,安置好二長老的住處之后,朱治文急忙召集手下將官頒布命令:動用一切力量,務(wù)必要在明早之前將弓弈擒拿。
此時天色已晚,郡守府的將官傾巢而出,在全城范圍內(nèi)搜捕弓弈。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此刻滿城的人都已經(jīng)知道白天郡守的大公子朱嘯丟臉的事情,這時看到大批的將官帶著兵丁把滿城掀了個底朝天,哪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提供弓弈行蹤者,賞白銀千兩,當場擊殺弓弈者賞黃金千兩,生擒弓弈者連升三級?!焙艉戎曇粫r間充斥在整個廣倉郡城。
“聽說朱家的二長老親自來到咱們廣倉郡,為的就是這個叫弓弈的青年,同時還要對郡守的大公子施行家法。”一人低聲議論道。
“都是這么說,咱們還是少談?wù)摓槊睿獾玫湉目诔觥!绷硪蝗思泵χ浦沟馈?
而此刻弓弈,戴著一頂草帽,低著頭,用帽檐遮住自己的雙眼,藏在茶館的人群之中。他也沒想到自己白天的舉動會讓郡守發(fā)瘋,而且竟然動作如此之快。但他通過剛才周圍之人的竊竊私語也是明白了大概,原來是朱家的二長老親臨,讓郡守壓力大增。
弓弈在心內(nèi)盤算著對策,師父家族被滅門應(yīng)該在大約二十余年前,這個郡守十有*知道此中的一些內(nèi)情,但想要從他口中得知一些當年的隱秘,無異于與虎謀皮。不如今晚就大鬧一番,這樣這個郡守很可能因此丟掉官職,到時候自己動手就大有勝算。
想到此處,弓弈緩緩的走出人群。一人急忙勸阻道:“哎,小兄弟,你不要命了,這時候還敢出去?!?
弓弈并沒有理會,頭也不回的來到了茶館之外。那人見狀,口中罵了一句:“不知死活。”畢竟剛才已經(jīng)有官兵查問了這間茶館,這里暫時還是安全的。此刻街道上除了官兵已經(jīng)沒有閑散人員,而弓弈這個時候出去,明顯有著挑釁的意味。
天空中猛然“咔嚓”一聲,雷電在一瞬間照亮了夜空,而弓弈的身影也在這一刻明顯的暴露在眾官兵的視線之內(nèi)。
“什么人?”一名看上去是將官的人厲聲問道。
沒有人回答他,又是一道閃電,他看到了剛才的那道人影此刻手中握著一把長劍,正筆直的指向他。
“找死!”這人抽出腰刀,對著弓弈砍去。弓弈搖了搖頭,這個人的修為太低了,恐怕是剛進入初武不久,長劍隨便一撩,這人的腰刀應(yīng)聲而斷。
“啊”驚叫了一聲,這人聲音顫抖的問道:“你是誰?”夜幕之下他看的有些模糊。
天空中雨點打在了弓弈的帽子上,順著帽檐流下來,又是一道閃電,在這又一次短暫的光明之中,這名將官終于大致看到了弓弈的容貌,是如此的年輕,卻又如此的冷峻。
“你就是弓弈?”這人一聲大喊,但聲音之中卻明顯的有些顫抖。
“你說對了?!惫木従彽耐鲁鲞@四個字后,一劍斬下這人的腦袋,跟隨這名將官的官兵見狀,沒有如弓弈所想般四散奔逃,而是舉起手中的兵器向著弓弈殺來。
弓弈略一吃驚,還以為這是大家族的血性,但轉(zhuǎn)念一想,才明白這應(yīng)該就是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手中長劍毫不留情迎了上去。
“我弓弈的人頭豈是區(qū)區(qū)千兩黃金就想買去的!”這是幾名官兵聽到的最后一句話,因為在這之后,他們已經(jīng)倒在了地上。
“今夜,就讓我弓弈大開殺戒吧,做一次雨夜屠夫?!庇暝较略酱?,弓弈的眼前,順著帽檐滴落而下的雨水仿佛一個小型瀑布一樣,左手一扯,將帽子摘下,弓弈任憑雨水打落在頭上,不緊不慢的在街道上走著。
喊殺聲不斷,弓弈的劍下也不知道又有多少人喪命,心中無喜無悲,地下的血水被雨水一遍遍的沖刷。似乎在掩蓋著暴力之下的凄慘,但能夠洗凈鮮紅的血,卻無法隱藏地上的一具具死尸。
終于,弓弈的四周官兵越聚越多,其中不乏晉升武道境界的高手。但弓弈絲毫不懼,手中斬邪寶劍倏忽來去,每每有人被寶劍劃破咽喉,倒在血泊之中,無愧他剛才自己所說的雨夜屠夫之名。但弓弈并沒有大意,他知道這不過是個前奏罷了,一會一定會有真正的高手與他交手,那才是今夜的重頭戲,才是他真正大展神威,給予廣倉郡守當頭棒喝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