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小順子弓著身子慢慢的退出了屋子,留下睿言一個人靜靜的坐在窗子邊望向外面,一如之前平靜的樣子,只是那長長搖曳著袖擺里的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掌中攥著一個小巧的玉墜。
小順子出來門口就看見杜淮柔柔弱弱的靠在小童身上,那雙水潤的眼帶著期盼的目光看向他,心突兀的跳了一下心里莫名的有些不忍,皇上讓他代為傳達的那句話怎么也不忍心說出來,牽強的笑了笑,轉過身對跟在自己身后的小桂子低聲說:“去那邊通知一下,陛下準備擺駕凌霄居......你在去一趟議政廳吧,看看丞相大人是不是還在偏殿批改奏折呢,想想有沒有辦法能夠把他引起梨園,這樣一天天的耗著也不是辦法啊,陛下一天一天見著瘦下去了。”
“總管,那個......怎么辦啊?一直賴在那里不肯走。”
小桂子不著痕跡的用眼神瞄了瞄站在一邊往這張望的杜淮,看見他那副柔柔弱弱的樣子全身上下又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寒戰,雞皮嘎達都要掉下來了。
小順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一邊掐著他的耳朵一邊說:“就你事多,還不趕快去干你的事,怎么說現在宮里就屬他是被封了品階的,小心著點你的皮,還不快滾蛋在這里湊什么熱鬧。”
好笑的看著小桂子古靈精怪的吐著舌頭,裝作一副連滾帶爬的樣子,快速的跑遠了,順著他的身影正好看見了一身黑衣慢慢往這邊走過來的疏影。
雖說他現在身居要職可那畢竟是見不得光的身份,為了能夠讓他順便出入皇城,睿言早在會京城以前就叫人給他在侍衛隊里安插了一個職務,也不忙,這會兒正好沒事,聽說這幾天丞相大人玩命的工作,他煩煩擾擾的慢慢往這邊走,想起上次的不歡而散,一邊暗自埋怨自己嘴快一邊糾結著要不要躲在暗處偷偷地看看他。
“疏侍衛,這會閑著呢?”小順子笑瞇瞇的一把叫住還要往前走的疏影,拉過他說道。
“怎么公公這是有什么事情么?”
“是這樣,陛下要去凌霄居吩咐著我找個人領著杜公子四下轉轉,我這看來看去,還是你最合適。”
“什么?”
“人就在那邊,陛下那邊急著喚我,我就先回去了。”
匆匆忙忙的說完小順子也不管疏影瞪大個眸子是什么表情,轉身就往大殿里面跑就好像身后有什么惡鬼在追他一般。疏影疑惑的順著小順子所指的那個方向看過去,只一眼臉色瞬間就變得難看了起來,怎么會是他?
同樣的杜淮的臉色也沒好看到哪去,原本得意輕揚起來的唇角這會僵在了臉上,有些勉強的看了看疏影低聲道:“真巧啊......又見面了。”
“是啊,真巧啊,我記得你曾經說過你喜歡左大人的,只是沒想到變得這么快,原來......被傳得封了妃位的人是你啊,到是有些手段,這么快就爬上了這個位置。”
疏影冷笑著慢慢的靠了過去,讓杜淮有些蒼白的臉色越加的蒼白,被他咄咄逼人的態度脅迫的不自覺的往后退了一步,牽強的扯出了一抹笑容,眼睛不自在的四處亂瞟了起來,低啞的笑著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么?”
那恍若蒲柳的身子靠在小童身上微微的顫抖了起來,遠遠地看去竟像是被人調戲的一樣的楚楚可憐。
他那副瑟縮樣子看的疏影一愣,明明上回看見他的時候他還是張牙舞爪的,像是一只滿身刺猬的小獸,這是......玩的那樣?
“快來人啊,有人調戲我家公子,快來人啊,抓住這個登徒子。”
就在他站在一旁詫異不已的時候,被他依偎著的那個小童突然就像上了發條一樣,大聲的呼喊了起來,疏影根本就來不及阻止,就已經被突然竄出來的幾個部下狠狠地按在了地上,疏影憤怒的便回頭邊喊:“你們......。”
“陛下......。”
回過頭對上的睿言那雙不怒而威的眸子,疏影張開的嘴干干的開合了幾次,最后慢慢的合上了,頹廢的低著頭不再言語,不服氣的咬咬牙跪在了地上也不掙扎了。
睿言卻并沒有說他什么又看向杜淮,瞇起了那雙漂亮的眸子,對著柔柔弱弱的杜淮冷冷的問道:“說,怎么回事?”
“臣......臣妾也......不知道,疏侍衛就突然地沖過來質問我,為什么......為什么會跟著陛下,他還說我......說我跟丞相大人茍合......陛下......。”
疏影聽見他的話突兀的抬起頭冷冷的看著他,那雙漂亮的眼已經因為憤怒而變得通紅,緊抿的唇卻是始終沒有張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復又低下了頭,沒有人知道他此刻在想些什么,為什么不肯解釋。
睿言聽見杜淮的話原本就不是很好看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起來,倒不是他就相信了那些讓人揪心的話,他一直都相信左塵就算現在兩個人在冷戰,他也相信左塵除了他不會再愛上另外一個人。
他難看的臉色是因為想起了另外的一件事情,就是因為那件事情現在他們之間的關系才變成這樣的,即使這樣他也不得不給眼前這個男人他所想要的。
那日他醒來的時候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守在他身邊的人,不是左塵,而是一臉冷漠的杜淮。
只是驚訝了一瞬間,睿言就臉色蒼白的沉了下來目光落在滿地凌亂的衣物上,漠然的眼中帶著對一切的了然,薄唇緊抿冷酷的說:“直說吧,你想要什么?”
“呵,我們偉大的陛下就連我想要什么都不問,就直接這么大方的應允了,開出的條件太優沃了,連我的眼睛都要閃花了,要點什么比較好,不然您也跟我上次床吧。”
杜淮那雙漂亮的眼睛沒有表情的看著他,帶著刺骨的冰冷,嘴角不屑的揚起一抹沒有溫度的笑容,單薄的肩膀穿著大了一號的兜衣帶著刺眼的白。
“你......不怕死的話可以來試一試。”睿言也冷漠的回了一句,一點也沒有被脅迫的感覺,被子下的雙手已經緊緊的握成了拳頭,泛著青筋。
“怕死?怎么會呢,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要真是為了你這么一個傾國傾城的美人去死,也值了。”
一邊說杜淮還一邊不怕死的靠了過去,看著他蒼白的臉頰忽地一笑吻了上去。
那雙漂亮無辜的眼睛帶著得意的笑容看向了門口,在那個人興沖沖推開門進來的時候,突然像一只受了驚嚇的小貓一樣縮到了睿言的懷里,滿意的看見那個人的臉色變成了青色最后變得慘白。
聽見那個人用顫抖的聲音說:“這......就是你一直拒絕我的原因么,好,好......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