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表哥也覺得他很可愛么?”
睿言不動聲色的拿起玉質雕刻著一副栩栩如生的龍鳳呈祥的筷子,夾起一個晶瑩剔透的蝦仁放在了凌云的嘴邊,凌云被睿言探過來的身子半壓在檀木制的椅子上,披散的長發直直的順著椅背曳地。
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一拳頭遠,被壓制在下面的凌云甚至能夠清楚的看到睿言那吹彈可破的滑膩肌膚,那雙魅惑的丹鳳眼就像帶有一個漩渦一般的不斷吸引著他的目光。
往日來馳騁疆場的大將軍凌云此刻就像一只失去了利爪的豹子其反抗能力恐怕連一只貓咪都不如,到底還是被盅惑了一般張開嘴將已然遞到唇邊的蝦仁吃下,可能是由于太過于緊張的緣故在唇離開筷子的瞬間拉出了一條曖昧的銀線。
黝黑的臉龐上浮現出一抹可疑的紅暈,黑色的瞳孔不斷的放大,厚厚性感的唇微微打開就像是在邀人品嘗般。
迷茫的看著眼前這個人將他的面容和記憶中的另一個女子的面容重疊,甚至連想要掙扎的念頭都沒有有過,遺忘了數年的心跳頻率又再次加快。
三月偶遇的那個女子便是這樣的容貌,這樣清冷的魅惑,那樣深入骨髓的愛戀此刻就如潮水一樣將他包圍,有種快要窒息了的感覺。
睿言盯著被他肖想了許久的兄長,此刻已經被他壓在了身下卻怎么也沒有進一步繼續下去的心情。
凌云一個馳騁疆場無往不利的威武大將軍已經被征服了一般牢牢地壓制在身下,朦朧的雙眼潮紅的臉頰以及那副羞愧的表情無論哪一樣都是他曾經在夢中想念了許久的。
此刻對他卻沒有了任何的吸引力,明明眼前是心心念念了許久的人兒,可腦中清晰出現的確是那個在朝堂之上東張西望不羈卻沉穩的少年那張風華絕代的臉。
在注視到這個名義上的兄長此刻已經神志清醒一副錯愕的表情時,才猛然發覺自己似乎耽誤了不少時間反正以后有的是機會。
既然此刻已經失去了興致便甩了甩衣袖自然的坐起身來,無辜的笑著對凌云說:“表哥,不過是開一個玩笑而已,不要當真才是,我才十四歲而已就算真的想要對你做些什么也要我這個身體能行才是對不對?”
凌云面色有些慘白的依靠在椅子上對于剛才所發生的一切還心有余悸,他剛剛竟然竟然臉紅心跳了對著這個比自己小上近十歲的少年,對著風姐姐那個自己曾經唯一真心愛過的女子所留下的唯一一個兒子心動了。
聽見睿言的話凌云有些慌亂的扯動了一下自己的嘴角,散亂的說:“小表弟說的自然都是,我不會多想的了,畢竟男子怎么可能和男子在一起呢,我突然想起來府里還有一些事情沒有做,就不打擾表弟你用膳了。”
說完也不待睿言再出聲就有些跌跌撞撞的往門口走去,一邊走一邊消化著這個小表弟帶給他的震撼,離得那么近的距離就算當時他再怎么迷茫也不會錯過睿言眼中的那么獨占欲,讓他心驚的欲望。
他從來都不知道睿言,從小看著他長大的小皇帝竟然對他還存有那樣一份心思,雖然非常不想往那個方面去想,但是他怎么會聽不出小表弟的話外之意呢。
“小順子,擺駕御書房。”
睿言靜靜的自己坐了一會,并沒有吃太多東西,基本上連自己吃了什么都不記得了,那對好看的眉眼緊緊的皺在了一起,似是在思考著一些什么難解的問題。
他有些搞不懂自己為什么會放過這么好的機會沒有下手,還打草驚蛇的叫他知道了自己的意思。
進到大殿里的小順子自然也是看見了這一幕,從小就跟著睿言的他知道此刻他們的小皇帝已經陷入進了自己的沉思,便安靜的候在一旁他的年紀僅僅比睿言大上兩歲卻機靈伶俐深的睿言的歡心。
剛剛出去的凌云將軍面色慘白步伐虛浮他都看在了眼里,心下也有自己的小算盤。
睿言也注意到了小順子似有若無打量他的目光,并沒有多做理會,僅是安靜的站起身比一般少年消瘦卻并不算矮的身軀已經隱隱有了一種藐視天下的帝王之氣。
既然想了半天也沒有結果那不如還不要再去想了呢,反正他要的人必然是他的,睿言輕勾起唇角勾起一抹勢在必得的微笑。
左塵在大殿上折騰了半天這會早就餓極了,看見御書房里用來小憩的桌子上已經放好了茶點,就坐下來小小的吃了幾口,桌上的桂花糕是御膳房御用的廚子專門做來給皇帝享用的,香而不膩。
倒是勾起了左塵不算壞的口感四下看了看沒什么人,就拿出一方雪白色的帕子小心翼翼的將桂花糕包在了里面,他一直記得他的母親一直都喜歡吃這種盛產于江南的桂花糕,想著若是帶回去一些相比母親大人應該會很開心吧。
睿言此刻正好站在了門口有些好笑的看著左塵的這些小動作,明明就是一個不安分的人為什么每次都要在他的面前裝的規規矩矩的呢,心情大好的他難得的阻止了小順子要上前去呵斥的舉動,剛才因為凌云那帶來的不快也就消失了大半。
“皇上駕到。”
還在那偷偷摸摸想著再在身上哪里塞點糕點帶回去的左塵有點愣住了,按照以往的經驗陛下都會讓他等上一上午的。
左塵那雙狡黠的黑色瞳仁滴溜溜的一轉,最后就隨手把那個裝著幾塊來不及塞起來桂花糕的那個盤子藏到了桌子下面。
奶白色的桌面上還殘留下了一些淡黃色的糕點殘渣,不過左塵已經沒有時間去把它們處理掉了,因為睿言已經走了進來那雙似笑非笑的鳳眸讓人覺得他似乎什么都看的透透的。
“愛卿在想些什么呢?今天對于朕給的賞賜還滿意么?”
睿言深沉的注視著一旁恭敬地彎下腰的左塵,綁的松松垮垮的發髻偶爾會有幾縷俏皮的發從中間跑出來,在陽光下反射出一陣陣模糊的光華看起來柔順又光滑。
睿言怔忪的這片刻中已經伸出了一只手想要去將那幾縷調皮的發捋順,在離他的發還有一拳頭的距離時突兀的停了下來,因為這樣的舉動似乎并不太合時宜,君臣之間不該帶有情人才有的親昵。
左塵在睿言的心底到底合那個從小一起長大卻對他來說勢在必得的凌云不同,即使之前因為腦袋里出現了左塵那張風華絕代的臉而導致他白白的放跑了自己肖想多年的那個人。
他也并沒有給予這份尚在萌芽中的感情太多關注,無非就是認為最近對他的好奇心太多而導致的一些異常罷了,這樣的念頭也讓他暗中決定將心思多放在凌云身上一些。
“謝陛下賞賜。”
左塵低著頭沉默了半晌等著小皇帝接下來的話,但是等了許久也不見有什么動靜,便悄悄的抬起頭看了一眼,正好看見了睿言伸出來舉在半空的手雖然疑惑卻也沒有多想。
睿言后來就勢將手搭在左塵的肩上語重心長的說:“愛卿啊,現在朝堂的局勢你也看的**分清了,從那時候到現在也有小半個月了,我想你清閑的時間也該到頭了吧。”
睿言這一句話還真是讓左塵的心一下子落回了它該呆的地方,被閑置了小半個月重要的事沒有卻一直賞賜不斷看的滿朝上下都眼紅。
這也讓他的心一直提著以防什么地方沖撞到了睿言,到時候革職什么的還是小事影響到家里就是大事了,不過現在睿言肯這么說就說明已經決定信任并且重用他了。
其實左塵現在的心情也挺不好受的,雖說那時候已經下定了決心要用心輔佐當今圣上,可是那年在小師妹身前發的誓言卻一直記憶猶新。
一面是多年前的少年壯志,一面是對婀娜婉轉已逝紅顏的承諾,兩相沖突起來叫左塵剛剛放松下來的心情一下子又是快樂又是難過起來,最后落寞的看向那個人淡黃色的雪段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