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塵乖乖的坐上轎子,沒有一絲掙扎也沒有表露出絲毫的不樂意的樣子,在老管家笑瞇瞇的眼神中安靜的坐著轎子離開了尚書府所在的那條安樂街,拐入皇城后面的小巷子。
左塵撩起轎子的簾子,往后探了探頭見后面已經沒有了府中眾人的影子,這才松了一口氣,笑瞇瞇的對前面抬著轎子的幾個轎夫道:“本相臨時改主意了,不去皇宮了,抬著轎子轉去長樂街吧。”
說完便也不理會轎夫詫異的神色徑自縮回了頭,在確定外人看不見的情況下,他才放下了所有的偽裝一臉疲憊的靠在了軟矯里,抬起一根蔥白纖細的手指有頻率而輕柔的按、壓這太陽穴。
這長樂街是京城里面出了名的花柳巷,往日里左塵還沒有做上丞相的時候就常常來這個地方報道,算一算自從上次睿言夜半叫他去漪瀾閣之后他似乎已經好久沒有踏足那里了。
蒼白著臉色整個人頹廢的半倚著轎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等到了地方轎夫叫了他好幾次也不見他應聲,正奇怪時,就見漪瀾閣的門開了。
從門里走出個風韻猶存的半老徐娘來,比起同年級的人來說這位雖然算不上什么傾城的絕色,但通身上下亦可靠氣質取勝,身上沒有搽抹過多的胭脂水粉,這讓她整個人清麗了不少。
出來的人有些疑惑的看著停在門口的轎子,手里拿著個帕子完全沒什么形象的大了一個大大的哈欠,有些事故的道:“這是哪家的爺啊,這青天白日的在咱們家都歇業的時候跑到了漪瀾閣來找姑娘來了啊?”
那人的話讓轎子里左塵一怔,向來沒有什么表情的白、皙臉頰出現了一抹可疑的緋紅,剛才只顧著想要找個地方避避風頭習慣使然就選擇來了這里,卻忘記了這種地方一般都只在傍晚的時候才開業。
猶豫了一下還是撩、開了轎子的簾子,緩步走了出來,看見那女子笑道:“徐媽媽,讓你見笑了,不過是家父見我閑適在家有些惱火,被打發了出來。自然第一個想到的地方就是您的漪瀾閣,找蘭兒姑娘消遣消遣,排解排解近日里的憂愁。”
徐媽媽聽聲音有些耳熟,這才張大眼睛仔細看,一看一愣但很快的就笑著上來半拉著左塵就要往里走,邊走邊說:“我倒誰呢,原來是我們難得光臨一次的左大人,我們家蘭兒可是天天盼著您來呢,快跟我進去瞧瞧她吧。”
左塵一聽媽媽的回話這回可是真愣住了,他哪里曉得這漪瀾閣有沒有一個叫蘭兒姑娘的啊,他又沒真在這里找過姑娘,不過就是說些場面話客氣客氣罷了。
然而這徐媽媽卻像是真有這么一回事一樣,就用了不少力氣將他往里面拉,看得一旁圍了不少準備回家的嫖、客們一陣大笑。
徐媽媽也不理一個勁的拉著左塵順著半開的小門給拉了進去,叫打掃的小廝去將轎夫們安置了,便拉著左塵往里走。
“媽媽,你這是?”
左塵半瞇起漂亮的眼睛打量起眼前看似事故精明實則有些詭異的老板娘,挑挑眉站在暗道里說什么也不肯往里走了,意有所指的問。
“參見統領大人,屬下是隸屬于情報部的疏暮。”
疏暮突兀的轉過身恭敬的垂下頭說道,說完偷偷的抬起眼瞼瞄了瞄左塵,有些許皺紋的臉頰不可見的紅了一下。
左塵面對這種突然而來的情況,也是一陣愕然,過了一會兒方才苦笑道:“你知道我是誰?”
“上次統領大人到過漪瀾閣,屬下自然記得。”疏暮恭順的答道。
“上次?我那時候好像還不是你口中的什么統領吧。”左塵突然勾起一個邪肆的笑,冷冷的看著她,幾乎只是一個眨眼的時間一只手已經卡在了他的脖子上。
玄黑色的衣服上一如從前那般繡著淡雅的蓮,清冷的眼敏銳的察覺到身后藏在影子中的人,如果不是那一瞬間角落里的人沒耐住性子深呼吸一口氣的話,怕是連他都難以察覺到他的存在。
“是誰,出來,再不出來我就掐死她。”
左塵瞇起眼看向那個藏了人的角落里,手上掐住疏暮脖子的力道有狠了狠,出現了一圈帶著瘀青的環痕。
“呵呵,我該為你敏銳的察覺能力而喝彩么?愛卿。”
等了許久角落里傳來一個讓左塵異常熟悉的聲音,好聽悅耳的嗓音里帶著一絲男子變音時期特有的沙啞。
聽見這個聲音左塵的嘴唇不易察覺的蒼白了許多,手一松疏暮就順著墻壁滑落了下去,泛著紫色的臉上依然帶著切身臨近死亡的恐懼,看著左塵的臉色也不再泛紅而是蒼白的。
大口大口的喘了幾口氣,好不容易讓臉色好了許多,待到能夠自由活動時候幾乎是一個瞬間就竄到了陰影中走出來的那個人的身后。
“微臣惶恐,無意冒犯,望陛下恕罪。”左塵緊了緊右手邊的拳頭跪了下來,清冷中帶著一抹沙啞地說。
黑色的眸子自覺的半合上,看向地下,有的時候他真的害怕他那張和小師妹一樣的容顏,那樣讓他毫無抵抗力的魅惑,讓他連恨的勇氣都失去了。
“恕罪?恩,你沒罪。”
睿言帶著玩味的微笑靠在墻邊上,銳利的眼中帶著厚厚的冰沒有一絲溫度,手指漫不經心的整理著身上衣服的褶皺,繼而又隨意的笑著道:“上次是疏影,這次是疏暮,愛卿,你對朕的戒心就這么重么?”
“臣惶恐。”
左塵垂下頭面上沒有一絲的波動,沒有表情的臉就像一張上好的面具將所有得情緒的網羅其中。
“你除了惶恐還會說什么?不試不知道,蕭白,你的武功隱藏的還真深呢,在朕的面前裝的像個小綿羊一樣的。實際上呢?真想知道你心里到底有幾分向著朕的,是不是如果我不向尚書那邊施壓你打算一輩子都躲在尚書府里不出來了。嗯?不過就算你在怎么逃避也沒有用的,你早都已經是我的人了。”
睿言一手挑起左塵低下去的頭,居高臨下帶著輕佻的意味看著他,滿意的看見他因為聽見自己的話身體一僵,清冷的臉上一陣慘白。
手指不安分的在那張細膩的臉蛋上曖、昧的滑動,帶著挑、逗的意味,覆上他不羈的眼角。
暗道里鑲嵌著不少鴿蛋那么大小的夜明珠,昏昏暗暗的并不能夠將這一條狹小的過道照得透亮,陰暗中不知何時悄悄的滋生出一抹曖、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