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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1第二百零一章 命懸一線(上)

軍醫(yī)雖然放她假,可戰(zhàn)線告急,林微微見小傷不礙事,便自覺回到了醫(yī)療。隨著戰(zhàn)線拉開,她隱隱意識到這又是歷史上某場著名的大會戰(zhàn),算算時間,應(yīng)該就是二戰(zhàn)中德軍發(fā)起的最後一場大規(guī)模進(jìn)攻吧。

已經(jīng)是43年秋,沒幾個月就要入冬了,過了年之後便是44年。離帝國土崩瓦解只剩下不到兩年時間了,在這裡生活了十年,和這裡的人和物都有了深刻的感情,如今眼睜睜地看著德意志一步步踏進(jìn)滅亡,她的心情莫名沉重。當(dāng)希特勒吞槍自裁之後,他們這些誓死效忠、卻又被元首拋棄的忠將又會遭遇怎樣的命運?

不忍看到悲劇,可是帝國必敗,也不得不敗。有那麼一刻,她似乎能夠體會到魯?shù)婪蛎艿男那椋髦Y(jié)局如此,卻不得不走下去。

從白天到入夜,傷兵就一直源源不斷地被送入急癥室,軍醫(yī)和一干醫(yī)護(hù)人員忙得焦頭爛額。手術(shù)一個接一個,連喝水的時間都沒有,直到凌晨,才漸漸消停。操勞一天,傷口又在隱隱作痛,見她精神不濟,軍醫(yī)打發(fā)她回去休息。時間不早了,明天一早又要輪班,在空著的檢查室裡隨便找了個牀鋪,她到頭就睡。

午夜時分,好不容易沉寂下去的夜色再度被點燃,外面響起了雜亂的腳步,她被乍然驚醒。每每醫(yī)療站裡有騷動,都會讓她提心吊膽,胡亂披了件外套在身上,飛快地穿上鞋子向外跑去。

醫(yī)療站門口的平地上,躺滿了被炸得血肉模糊的傷兵,呻.吟聲充斥耳旁。

“怎麼回事?“

“我們的戰(zhàn)區(qū)遭到了敵軍大規(guī)模的炮擊,傷亡慘重……”同僚一句話還沒來得及說完整,就被人拉走。

傷亡慘重!她頭腦一片混亂,登時只剩下這四個字還在不停在跳躍。

魯?shù)婪颍麜粫粫模欢ú粫惺碌摹K赣H是這麼大的官兒,他的光環(huán)一定能罩住他。

正心亂如麻地站在原地,突然耳邊傳來急切的叫嚷聲,“前方102戰(zhàn)區(qū)急需醫(yī)護(hù)人員,快調(diào)派出一個人跟我走。”

“我只是勤務(wù)兵,不是醫(yī)生,我去了也沒用。”

“那軍醫(yī)呢?”

“……”

聽見他們的對話,她一步衝上前,拉住那人,忙不迭地連聲詢問,“你們102是不是溫舍的戰(zhàn)鬥羣?”

那人不認(rèn)識她,上下一打量,問,“你是護(hù)士?”

林微微顧不上回答他的話,追問,“你先回答我,受傷的人是誰?是不是魯?shù)婪颍俊?

他點了點頭,道,“是他,魯?shù)婪颟q布……”

沒等對方把話說完,她的腦袋就嗡的一聲炸開了,死死地抓住他的手,問,“他怎麼了?是被炸了,還是被槍打了?”

“被炸了,整條腿都沒了。所以我急著找軍醫(yī),可是他不在。”

他的話就像是平地一聲雷,頓時將她炸得六神無主,踉蹌著退了一步,渾身發(fā)抖。要不是那人眼明手快地扶了她一把,幾乎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她氣急敗壞地道,“我去,帶我去,我也是醫(yī)生!”

“你?”她過激的反應(yīng)讓他十分驚詫,不由遲疑了下。

一想到魯?shù)婪蚴芰四屈N重的傷,生死未卜,一顆心就全亂了套,根本無法控制住情緒。見對方還磨磨蹭蹭的,她忍不住吼道,

“我是醫(yī)生,可以救人!帶我去,立即馬上!”

那士兵一怔,目前醫(yī)療站亂成一團,既找不到軍醫(yī),也沒有可調(diào)動的人手。見林微微穿著紅十字的制服,也沒多想,帶著她走回自己的軍車。

一路上都是德軍的戰(zhàn)壕和散兵坑,他們走的是供給線路,相對還算安全。林微微不停地催促,恨不得自己坐上航母去救人。

兩人運氣不佳,車子開了近10分鐘,誰知,竟然遇上了大規(guī)模的炮擊。頭頂掠過雷鳴般的聲響,浩瀚的天幕就像一面被擊碎了的鏡子,被撕得四分五裂。火箭炮接二連三地落在他們的正前方,連大地也爲(wèi)之顫動。

“怎麼回事?”駕駛座上的士兵受了驚,手一晃,差點將車子開進(jìn)兩邊的溝渠裡。

“是斯大林管風(fēng)琴!”林微微尖叫了起來,這可怕的景象,令她想起了斯大林格勒戰(zhàn)役,真正是叫人不寒而慄。

他向前探出身體,瞄了眼天空,然後也震驚了。前方的天空被炮火映得一片通紅,濃煙四起,爆炸聲此起彼伏。然而,這一陣攻擊波還沒有過去,炮彈朝這裡飛襲而來,火苗迅速在樹林裡蔓延。

“快棄車!”那名士兵一腳踩下剎車,用力推了把林微微,兩人狼狽不堪地跳出車廂。說時遲那時快,剛離開軍車,尖銳的嘯聲便從他們身邊劃過,雨點般的炮彈砸開大地,就像絢麗的煙火一般,吞噬了眼前的一切。

一股巨大的氣浪掀翻軍車,她連滾了好幾個跟頭,只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都被移了位。一顆蒼天大樹被攔腰截斷,呯的一聲砸在她身邊五米處,如果再近一點,她就直接去見上帝了。

然而,還沒時間去慶幸自己的好運,一塊手掌大小的彈片碎片,旋轉(zhuǎn)著擊中了她的胸腔。就像是被利器刺了一刀似的,胸口傳來一陣挖心刺骨的劇痛,幾乎讓她窒息了。

爆炸還在繼續(xù),但那可怕聲音一下子離得很遠(yuǎn),彷彿隔了一個世界。她遲鈍地眨了眨眼睛,眼前出現(xiàn)了幻覺,她似乎看到了魯?shù)婪蛟趯λ⑿Α?

他握住她的手,溫柔地看著她沉默,道,“微微,無論哪個驚豔你時光的人是誰,我都將是那個溫柔你歲月的人。”

煽情的話最後一遍流過耳畔,她下意識地伸手想去摸他的臉,卻抓了個空。一口氣一鬆,他的身影便如斷了電的屏幕,消失不見,只剩下一片無盡的黑色。

弗雷德……你來帶我回家吧,我再也撐不住了。

然後,她徹底失去了知覺——

弗雷德,你來帶我回家。我想你……

“微微!”弗雷德從噩夢中驚醒,一臉是汗,又是噩夢,自從她去了前線,他就沒安心過。可是,這一次的夢,卻是那樣清晰。

他看見她滿身是血地躺在地上呼喚他,漸漸地被霧氣籠罩,他的心痛到無法言語。

擡頭看了眼牆上的搖擺鍾,已是清晨五點,時間還早,可他卻無法再入睡。起身穿好衣服,走入書房,心不在焉地翻閱著資料,晨光漸漸爬滿了窗外的天空,又是新的一天。今天,會給他帶來驚喜嗎?

埋頭看了一會兒案卷,電話鈴響了,他隨手接起,那頭傳來自己副官的聲音。

“上校,您今天來局裡嗎?”

“看情況,怎麼說?”弗雷德。

“我想提醒您,宣傳部長約了您9點在他辦公室見面。”

“我記得。”在掛電話前,他隨口提了句,“讓你查的事有消息了麼?”

“抱歉,骷髏師提供的隨軍醫(yī)護(hù)人員中並沒有您要找的那個名字。”

掩下心底的失望,弗雷德點了點頭,道,“辛苦你了。”

“那上校,如果沒什麼事,我就掛了。”

這個答案有些出乎意外,按照沃夫?qū)谑龅那榫埃唤俪轴崴龖?yīng)該跟著第三師。捕風(fēng)捉影地去尋找她的蹤跡,可是,無奈始終查無此人。到底是哪裡出了錯?他從不懷疑自己屬下的辦事能力,一直了無音訊,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她根本不在第三師。黨衛(wèi)軍那麼多師團,從幾十萬大軍中要揪出一個人來,談何容易。可是,就算是大海撈針,那又如何?他也勢必要找到她。

時間過得很快,眨眼太陽便露出了臉,想到稍後和宣傳部長的會議,他不禁一整神色,這又是個難纏的角色。

打了個電話過去,讓副官安排一個小兵來接自己,他整裝待發(fā)。車子駛到首都議會廳,弗雷德從容不迫地走了進(jìn)去,因爲(wèi)他的軍銜,立即有人向他敬禮致意。

“小老弟,你來了,一分不早一份不晚,果然守時。”宣傳部長總是這麼一副笑意迎人的模樣,彷彿誰都是他的老朋友。

弗雷德不驕不躁地伸手和他一握,笑著回答,“您有事傳我,我怎麼敢遲到。”

“您?我們倆之間還需要用尊稱麼?”

他笑笑,不答。

部長給自己的菸斗填滿菸絲,然後道,“你一路官運亨通,實在令人羨慕啊。前幾個月治安有功,又平定了幾件異黨派造反事件,聽說首領(lǐng)有了提升你的意圖。你已經(jīng)是上校,再升就成少將,很快就要和我平起平坐了。”

“你過獎了,我只是好運。平定騷動,也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局裡每個人都出了力。”

“好,說得好。我就喜歡你這種調(diào)子,不獨攬功勞,怪不得海因裡希想去你那裡挖人都沒成功。你的兄弟和你關(guān)係鐵,跟著你一起有肉吃。”

弗雷德小心翼翼地應(yīng)對,部長是個深藏不露的人,雖然他不至於對付自己,但以靜制動總是最保險的。

“對了,叫你來,我是想讓你辦一個案子。”說了半天廢話,部長終於切入正題。

“什麼案子,你說。”

“你也知道,身爲(wèi)帝國的宣傳部長,我有不少朋友。三教九流,什麼人都得結(jié)交。”他倒了杯酒,遞給弗雷德,又接著道,“維格﹒施塔這個名字你應(yīng)該聽說過。”

弗雷德手一頓,道,“帝國著名的男影星?”

“不錯,就是他。”

他不說話,弗雷德也不接嘴,搖了搖玻璃杯,啜了口酒,等他的下文。

“自從《永恆的猶太人》上演之後,效果非常不錯,我想繼續(xù)拍新的作品。選來選去,還是覺得施塔最適合,可是這個小子不太配合啊。”

弗雷德一挑眉,道,“你挑中他,不該是他的榮譽嗎?”

部長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還是你會說話。他確實是理想人選,可是他不肯,我也不能拿槍逼著他。不過,最近我發(fā)現(xiàn)了一個秘密。”

弗雷德觀察了下他的神情,見對方等著自己開口發(fā)問,便配合地道,“什麼秘密?”

“秘密就是他的妻子是四分之一的猶太人……”

他只說了半句,但弗雷德已經(jīng)基本能猜到他的意思,用他妻子來威脅施塔,他們伉儷情深,他不妥協(xié)也不能。

“可是,按照紐倫堡法案,四分之的猶太人可以和日耳曼人自由通婚。”

宣傳部長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這就是我叫你來的原因。你掌管檔案,稍微做點小手腳,就能扭轉(zhuǎn)局勢。”

造假?他揚起了眉頭,道,“看來你是動真格的了。”

部長一聳肩,不以爲(wèi)然,“有些時候,爲(wèi)了帝國的命運和將來,不得不動些小手段。”

弗雷德喝著酒,不置可否。見他不說話,部長又道,“當(dāng)然,這個忙我不會讓你白幫的,你聰明又得力,少將這個位置麼,遲早會是你的囊中之物。”

弗雷德舉起酒杯做了個敬酒的姿勢,揚脣笑道,“那就多謝你的提拔。”

兩人又扯了一會兒,這時,有人敲門。部長說了聲,“進(jìn)來。”

“是戰(zhàn)線上發(fā)來的宣傳資料,哈德森上尉叫我送來讓您過目。”

“放在桌子上,我一會兒看。”部長隨手揮了揮。打發(fā)了勤務(wù)兵,他轉(zhuǎn)頭對著弗雷德,道,“總是有這麼多瑣碎的事,要我處理。”

聽到戰(zhàn)線上的消息,弗雷德總會下意識地關(guān)注一下,目光不經(jīng)意地瞥過桌面,問,“是給《德周新》的?”

部長點頭,拆開信封看了幾眼,然後忍不住笑了出來。隨手拿起一張,展示給弗雷德看,無奈地道,“最近戰(zhàn)事平穩(wěn),想讓戰(zhàn)地記者們拍一些樂觀積極的東西來。你看,他們就整這玩意。”

弗雷德接過照片一看,是幾個德軍在河邊戲水洗澡的裸.照,他不禁也失笑,道,“這也確實能振奮人心。”

“是振奮女人心吧。”

“那也夠了。”

兩人大笑了起來,見這照片拍得挺有特色,弗雷德拿起桌上的照片,翻看了起來。本來只是無聊打發(fā)時間,不想?yún)s在某張照片裡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他的笑容頓時僵在嘴角邊。

即便只是半邊側(cè)影,他還是一眼就認(rèn)出了她,是林微微!心不由自主地狂跳起來,整個人欣喜若狂。

“這組照片在哪裡拍攝的?”他不禁脫口問道,語氣有些急躁,和之前的沉穩(wěn)截然不同。

將他臉上變動的神情看在眼裡,部長不動聲色地問道,“你這個警察系的上校,怎麼也對戰(zhàn)線上的事情那麼感興趣?”

雖然只是輕飄飄的一句話,卻讓弗雷德心中一涼,頓時冷靜了下來。他喝了口酒,藉此斂去眼底的異動,道,“只是好奇罷了。”

“在哈爾科夫。”宣傳部長伸手接過他手中的照片,看了眼,似乎想找出什麼端倪。但黑白的照片上只有一羣男人和幾個醫(yī)護(hù)人員,並沒有什麼奇特之處。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弗雷德對林微微的思念深入骨髓,即便只是這麼個無足輕重的背景人物,也能讓他立即認(rèn)出她。

弗雷德很想一下子問個清楚,可偏又不敢輕舉妄動,宣傳部上上下下都是出了名的種族歧視者。他不能讓自己對她的愛變成加速她死亡的毒藥,所以只能忍下衝動,他有的是辦法去調(diào)查出要的資料,眼下唯有忍耐。

和宣傳部長商討了一會兒正事,在離開的時候,他一眼瞄到了那個前線寄來的臨時地址。

回到局裡辦公室,他拎起電話撥通了副官的電話,“幫我查一查黨衛(wèi)軍哪支部隊在第聶伯洛夫卡村莊。”

他這個人做事向來謹(jǐn)慎,想了想,又補充道,“等一天,到明天再查。”

這一次調(diào)查的結(jié)果來的很快,那是第一警衛(wèi)隊六、七連的駐地。他突然想起了一個人,魯?shù)婪颍】磥砦⑽⑹呛退谝黄稹?

知道她平安無事,心中石頭落定,靠在皮椅裡,他揉了揉鼻樑,壓下心中涌動的酸楚。她離開自己,選擇別人,若是說完全不氣惱那就是撒謊。可是沒到最後,他不會放手,漫漫人生路,誰沒有做錯選擇的時候?他會守著她,一直到她迴歸正途。

順著手頭得到的資料順藤摸瓜,他找到了一個至關(guān)重要的線索。柏林首都醫(yī)院的精神科轉(zhuǎn)來了一個女病人,是從哈爾科夫返航的醫(yī)護(hù)人員,叫奧爾嘉﹒珀佩曼……

弗雷德對這個名字頗有印象,她是林微微在洪堡大學(xué)的同學(xué)。費盡心思,輾轉(zhuǎn)繞了個大圈子,終於皇天不負(fù)有心人,讓他找到了她的下落。可是,要怎樣才能名正言順地將她弄回來而不弄巧成拙?應(yīng)該利用誰,誰又能幫他達(dá)到目的?一心想攀上權(quán)勢的巔峰,可是沒有一手遮天的能耐,還是保護(hù)不了心中的人。

沒有合適的契機,唯有忍耐。忍!

他提起鋼筆,所有的思念和擔(dān)憂匯聚在筆鋒,太過沉重反而落不下筆。最後,千言萬語只化作一句:等我?guī)慊丶摇?

這一封信不過一頁紙,卻沉甸甸得載著他的希望,盼了足足一個星期,天天吩咐手下去看信箱,卻始終等不到她的回信。於是,他再也無法鎮(zhèn)定自若。想方設(shè)法和那裡的野戰(zhàn)醫(yī)院取得聯(lián)繫,他要聽到她的聲音,看見她的笑顏,不惜任何代價。

然而,就在這時,他接到了一封電報。信封上的署名是弗裡茨﹒赫爾曼上尉。

對於這個人,他隱隱有些印象,是自己年少時的死黨,可之後因志不同道不合而彼此疏遠(yuǎn)。

這個節(jié)骨眼上,弗裡茨爲(wèi)何會給自己拍電報?

他狐疑地打開,然後只看了一眼,頓時,整個人都僵住了。整張信紙裡只有一句話:微微重傷,危在旦夕,設(shè)法將她弄回柏林。

弗雷德,帶我回家,那話再一次在腦中迴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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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下集預(yù)告;

聽到她的叫喚,邁爾低頭去看她,她的臉色蒼白如雪,目光渙散,彷彿隨時都會掛。今早他出門的時候,她還是好好的,爲(wèi)什麼才短短半天時間而已,就變得面目全非?

明知不該乘人之危,但他還是沒能忍住衝動。一個單純的吻,也許根本連吻也算不上,只是四片脣瓣輕輕一觸,如雲(yún)風(fēng)相碰,僅此而已。

……

“傷在哪裡?”

“心臟附近。”

他的心就像是被什麼鈍器猛錘了下,絲絲縷縷的痛意蔓延全身,幾乎奪走他的呼吸,不由喃喃自語道,“爲(wèi)什麼她那麼傻!”

“她確實傻,傻到無藥可救,所以纔會選擇你這個白癡。”弗裡茨。

……

是誰?是誰在這裡守著她?是魯?shù)婪颉⑹沁~爾、還是弗裡茨?她瞇起眼睛,想把他看清楚,可唯一清晰的就是那雙湛藍(lán)如海般的眼眸。

魯?shù)婪颍?

那人動作一頓,嘆了口氣,帶著一些責(zé)備、一絲無奈,幽幽地在那裡道,“難道你的心裡就只有他?”

這個熟悉的聲音和語調(diào),讓她的眼淚一下洶涌而出。

“微微,我不會再讓你吃苦,我承諾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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