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弗雷德起床后,一眼便看見了自己房門上貼著的紙條,是微微的字跡,上面寫著:我走了,祝你幸福。
短短一行,瞬間撕裂了他臉上的沉著,幾步走到她房間,衣柜里的大部分衣服都在,就連他送給她的那把鑰匙項鏈也在床柜上放著。
這個笨蛋竟然不辭而別!他臉色頓時沉了下去,將項鏈握在手心里,緊緊地收攏手指,那鑰匙的齒輪一直刺進他心里頭。
不敢耽擱,他立即一個電話撥給呂斯,劈頭就道,“幫我查一下胡伯特﹒邁爾在哪個訓(xùn)練場,聯(lián)系到他本人后,立即反饋給我。還有,我要所有從柏林發(fā)出的去瑞士的聯(lián)程車次的時刻表。并通知德瑞邊境上的憲兵,如果有人看到林微微這個護照,立即攔下來。”
見他那么十萬火急,呂斯忙連聲應(yīng)許,在掛斷電話之前,不禁問了句,“出了什么事?”
“微微離家出走了。”
他頓時噤聲,這確實是件大事。
坐在廚房里,給自己沖了杯咖啡,讓自己定下神。想到昨天她怨怒地沖著自己吼,為什么要對她那么冷淡,他不禁有些后悔,也許自己確實有點過分了。
一直以來,微微總是徘徊在兩人之間,拿不定主意。如果心里沒有他也就算了,可她明明就是愛自己多過于魯?shù)婪颍皇菬o奈她總是看不清,也不敢承認(rèn)。也是被逼急了,他才會決定以退為進,強迫她看清楚到底誰對她更重要。
邁爾會無怨無悔地把這份感情埋在心底,但弗雷德不會。要是沒愛上也就罷了,但一旦付出,就一定要有結(jié)果,他從不做無用功。所以,即便是步步為營,不擇手段也在所不惜的。
因為很愛,所以一再容忍她的三心二意,但是,這不代表他會縱容她一輩子。他可以用其他緩和折中的法子讓她離不開自己,只是他不愿意她這樣不明不白地拖下去。她迷迷糊糊地跟著自己,最后腦中還在想別的男人,這讓他情何以堪?因此,他狠下心,下了這一貼重藥。
本來確實應(yīng)該見好就收的,可是當(dāng)他看見她摔倒在邁爾的懷中,腦中便響起兩人在房間里的笑鬧,一向沉著的人竟也生起氣來。不,不光是生氣,而是醋意,心中酸澀,很不好受。
本想冷靜一晚,再好好找她談?wù)劊l知,她就這樣不告而別了。
祝你幸福,沒有了她,還談什么幸福?有那么一刻,他真的想捏死她。
呂斯反饋來得很快,聯(lián)系到了邁爾,可是他卻說沒見過她。弗雷德斟酌了一番,覺得對方?jīng)]必要騙自己,一方面他在軍營里無法藏住一個大活人,另一方面,現(xiàn)在這個時間點,就算要安排,恐怕也來不及。
沒去找邁爾,那她八成就去了火車站。真是該死,他睡得那么沉,竟沒聽見她下樓的聲音。第一班火車,5點40發(fā)車,而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7點30,這恐怕連萊比錫也快到了吧。
呂斯的調(diào)查結(jié)果還沒來,可是他已經(jīng)等不及了,徑直開車去了火車站。
清晨的車站還是一如既往的繁忙,偌大的一個火車站,有二十多個站臺,一個個找過去得花多少精力?
他走向咨詢臺,直接問,“去瑞士的火車幾點發(fā)車?”
“去瑞士哪里?”
林微微并沒說過要去哪里,但是從柏林下去一路下去到瑞士,最近的一條路就是經(jīng)過萊比錫、紐倫堡、奧格斯堡,康斯坦茨博登湖,然后再到蘇黎世。
“蘇黎世。”他想了想,隨即又補充道,“巴塞爾和沙夫豪森。”
這三個地方是德瑞邊境最大的火車站,如果她真的去了瑞士,一定會路經(jīng)。
“蘇黎世8點30開車,去巴塞爾的已經(jīng)發(fā)車一個多小時了,沙夫豪森我們今天沒有班次。”
“那你今天有沒有看見火車站上有亞裔女子?”
“東方人?”那人點頭,道,“確實有一個。”
“你幾點在哪里看到她的?”
“半個小時前,她還來這問過車次。”
“哪一班?”
“去蘇黎世的。”
弗雷德下意識地看了眼手表,8點15,還有15分鐘開車。他匆忙地丟下了聲謝,便大步奔向站臺。
這一列車中轉(zhuǎn)紐倫堡,紐倫堡有一個很大的軍事培訓(xùn)基地,所以一清早車站上人已經(jīng)站滿了送別的人。
他擠上車廂,太多的人,太嘈雜的聲音,擋住他的視線,阻礙他的腳步。火車至少有二十節(jié)車廂,他從第一節(jié),一直到找到最后一節(jié)。找遍了每一處,連廁所也沒放棄,可是沒有,哪里都沒有她的影子。
不肯放棄,心里抱著一絲希望。不管人們驚訝好奇的目光,他在車下大聲叫著她的名字,希望她能夠聽見,能夠出來找他。可是,每一聲都落空,一顆心沉到了最低谷。
微微,你到底在哪里?
他站在人群里,第一次感覺到迷失,那么多人卻始終不見他想要看到的那個身影。火車開始鳴笛,列車員下車收起臺階,眼見車馬上就要開了。可是他的微微,到底在哪里?
他的眼底滿是割裂了的空白,心中的裂口越來越大,如果沒有她,他……無法想象。自責(zé)自己沒有見好就收,結(jié)果把大家一起逼上了絕路。
火車開走了,也一并帶走了他的心,氣惱、失望、無助、后悔、頹廢……一一閃過,他有些控制不住翻涌而起的情緒。
微微,你怎么狠心離去。還是,是我做得太過分了?
火車越行越遠(yuǎn),最后終于連影子也見不到了,送行的人們漸漸散去,只有他還是在原地望著遠(yuǎn)方,佇立不動。
氣她,更氣自己。氣她太寡情,說走就走,從來不給他機會;更氣自己,沒有看住這個倔強的女人。身在亂世,她一個東方人,無依無靠,要如何立足?
他伸手捏了捏鼻梁,閉眼吸了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下一步,他該怎么辦?去瑞士邊境截她,還是去中轉(zhuǎn)站?
先回去打個電話給紐倫堡火車站,看看他們能做些什么再作打算,他暗忖。轉(zhuǎn)身正想離開,沒想到一回頭,卻瞧見了站在自己跟前的人。她的腳邊放著行李,在對上他的目光后,向著他微微一笑。那一瞬,時間凝固成了冰,真正是萬物皆止,唯我心動。
對視了片刻,他眼中流過各種神情,最后歸為平靜。大步流星地向她走近,一伸手,將她箍在了懷中。手臂上的肌肉全都張弛開來,用力地、緊緊地?fù)肀R郧埃苍荒钪钍チ藧廴耍@種錐心之痛,再度回籠,讓他無法再冷漠,再裝成和她形如路人。
肺部的氧氣都快被他擠出來了,可是她沒有掙扎,心中滿滿的都是幸福和歡喜。微微伸手環(huán)住他,靠在他胸膛上,聽著他激烈的心跳,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她知道他心里一直都有她,就算沒有,她也要逼他有。火車開走的那一刻,她不光是看清了他的心,更是自己的,她不想后悔一輩子。
“弗雷德,不管面子上你對我多冷酷,但是骨子里你還是愛我的,對不對?”
在他懷中,她抬頭問。以為他會承認(rèn),可他只是推開了她的身體,一言不發(fā)地拎起地上的箱子,拉著她的手向自己的車子走去。
“弗雷德,你……”
“上車。”他虎著臉,沉聲道。
林微微癟了癟嘴,本想撒嬌,可看到他這個嚇人的模樣,小心肝一顫,頓時不敢出聲了。他沉默著,一路上狂踩著油門,把車子開得幾乎和飛機一樣快了,歸心似箭。
太保哥向來溫和,可此刻卻一臉黑線,從沒見過他這樣生氣過,想說幾句緩和一下氣氛,可怎么也提不起勇氣開這個頭。
回到家后,他開門,將行李隨手扔進了屋子。箱子撞在墻上,發(fā)出砰的一聲巨響,林微微不禁一縮頭。
他轉(zhuǎn)過身看著她,道,“離家出走,下次你還想玩什么花樣?”
“誰讓你不理我,我是被逼的。”
“你到底要我怎么樣?”那么沉著冷靜的一個男人,卻總是被她弄得那么狼狽。
“繼續(xù)愛我。”
凝視她許久,深藍(lán)色的眼底閃過一絲無奈,他頹然地將鑰匙扔在茶幾上,道,“為什么你總是把我逼到無路可退?只能陷在絕望中愛著你?”
他的話讓她心中一痛,不禁熱了眼眶,飛快地走過去,從背后攔腰抱住他,道,“我永遠(yuǎn)不會離開你,就算你趕我,我也不走了。你那天問我,你和魯?shù)婪颍疫x誰。我現(xiàn)在就告訴你答案。我選你。”
他一震,轉(zhuǎn)過身扶住她的肩膀,問,“你選誰?”
“你。”她迎向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地道,“我、選、你!”
終于親耳聽見她把這句話說出來,等得太久,想得太苦,讓他不由情難自禁。定定地凝望她了半晌,道,“你確定?如果將來魯?shù)婪蚧貋怼?
她用行動代替了她的回答,伸手環(huán)住他的脖子,自動湊上了自己的嘴唇,堵住了他即將出口的話。
他一直問,她的心里有沒有他,現(xiàn)在她才知道,一直都有。要放棄他,難如登天!
她奉上自己一顆火熱的心,他終于開始回應(yīng),輾轉(zhuǎn)吮吸她的唇,不再冷漠。一個淡淡的吻,逐漸由淺入深。他的舌尖探入她嘴里,攪動著她的,也同時撩撥著她的心弦。
一吻落下,微微低著頭不語,雙手卻緊緊地拽著他的衣服不放。想到那幾天他對自己的冰冷和無動于衷,心底的委屈傾瀉而出,滾燙的淚,爭先恐后地滑落眼角。
弗雷德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而她卻將臉埋入他的胸膛,溫?zé)岬难蹨I浸濕了他的衣襟。
低下頭,一點一點吻干她臉上的淚,他的唇又移至她的嘴,長驅(qū)直入地侵占了她的領(lǐng)地。舌齒間的糾纏,在她心底揚起一把火,像是一股電流通過了她全身,讓她戰(zhàn)栗不已。攀住他的肩膀,勾住他的頸間,她毫不猶豫地吻回去。不想也不必再否認(rèn)自己的真心,貪婪地糾纏著,相互舔舐,相互挑逗,這燃起的火焰是這樣瘋狂而纏綿。
伸手去扯他的襯衫,彼此滾燙的身軀,叫人更加無法自已。弗雷德箍住她的腰,一把將她抱了起來,微微雙手勾住他的脖子,兩人一路熱吻著倒退,他將她壓在墻上。彼此的激情,壓抑了許久,一旦釋放,一發(fā)不可收拾。
他撩開她的發(fā),狠狠地吻著她的唇,懲罰她給彼此帶來的痛苦。炙熱的吻,挑起了身體最深處的悸動,他解開她背后的拉鏈,裙子應(yīng)聲落地。她□的身軀,令他每個細(xì)胞都叫囂了起來,想要得到她,他等這一刻等到心都痛了。
強壯的身體壓著她的脆弱,相觸的皮膚上仿佛有電流通過,傳入心房,讓相擁的人顫抖不已。是興奮,是快樂,還是幸福……已無法顧及,他和她只想急切地?fù)碛袑Ψ健?
心狂亂的人又豈止是他,她雙眼迷離地望著他,伸手摸著他的臉。以前,喝醉酒時,錯將別的男人當(dāng)成了他,而現(xiàn)在他就在自己眼前,之前為什么還能忍心去推開他。
吻沿著她頸間的線條,一路向下。他俯下臉,在她的鎖骨上留戀,含住她胸口的蓓蕾,盡情逗弄。那酥.麻的感覺瞬間侵入了她的感官,她低吟著,在他懷中顫抖。這一刻,他們都等得太久,彼此之間沒有羞怯,只有迫不及待的占有。
他伸手探入她腿間,他的小女人已經(jīng)為自己做好了準(zhǔn)備。褪盡身上衣物,一個挺身,終于徹底擁有了她。那一記刺穿彼此障礙的挺進,讓她不禁低低叫出了聲,燃燒在體內(nèi)的情火比蘇聯(lián)戰(zhàn)場上的烽火更濃烈,仿佛要將她殆盡了。
“弗雷德……”
“嗯?”以為自己太過心急,而弄痛了她,他不禁停下了動作。
可她卻咬住了他的耳朵,在他耳邊喘息道,“不要停。”
他強健的身軀將她牢牢地抵在墻上,和他相比,她更顯嬌弱,引出了他心中所有的憐惜。他的熾熱陷在她的柔軟,讓人癡狂,讓人著迷,他小心翼翼地進出,摩挲著彼此的敏感。每一次的碰撞,都引起她最深的顫動,扣住他肩膀上張弛的肌肉,她難以隱忍他帶來的那一種無法言語的興奮與快感。
林微微雙腿盤在他的腰間,全身緊繃,感受著彼此間的瘋狂。從這一刻起,她是屬于他弗雷德的,身心皆是。
兩具灼熱的身體、兩顆赤誠的心,相會相纏在一起,融成了一體。在柔和的燈光下,彼此坦誠相待,無聲地迎合對方。
他在她身體里有力的律動,她沉沉浮浮在快感之中,猶如陷在了棉花堆里一般。大傷初愈,體力不足,她手一松,全身癱軟了下去。
身子一輕,已被弗雷德打橫抱了起來,微微掛在他的臂膀中,因劇烈運動而胸脯上下起伏著,臉上滿是嬌羞紅潤的顏色。
將她放在沙發(fā)上,他隨即也壓了上來,嘴唇繼續(xù)堵上了她的,糾纏不休,血管里的血液奔騰不已。從未如此迫切地想要得到一個人過,腦中眼里心上所想所見所念的都只是她。
他扣住她的手,十指交纏,疏忽之間,再度闖進了她的身體。他情動,而她則更加意亂神迷,情不自禁地弓起身體,迎向他的律動。
他們倆,到底是誰誘惑誰?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找到了彼此。她半睜的眼睛,慵懶的神情,都讓他如癡如醉。他封住她的唇,掀起一陣驚波狂瀾。
在他的臂彎中,她迷失了自我,可心卻又是雀躍的。她滿足地嘆息,自愿被困在他強勁懷里。
一次次地攻占她的領(lǐng)地,不夠,仍是不夠,他要她一輩子。進進退退,機關(guān)算盡,終于才走到這一步,此刻心中的滿足感是怎么也無法用語言能夠表達出來的。
想到剛才差一點就又失去她,肢體上的動作就更瘋狂了,她的味道、她的存在都讓人難以自控。她的吻、她的觸摸、她的呢喃,是這樣蝕骨銷魂。
明知道身下的人兒脆弱,可他就是慢不下來,急不可耐地更加深入。每一下都是那樣深刻,他要刻進她的靈魂,才肯善罷甘休。
唔。微微迷亂地呻.吟,他的狂烈弄她有些痛,卻又無法抵擋心底燃燒的渴望。
愛到極致,這種感覺簡直叫人心碎,癱軟在他的懷抱中,她喪失了所有的力氣。體能幾近奔潰,可偏身體上的感官還沉浸在無盡的快感中,渾身的細(xì)胞都在雀躍……嬌喘著,伸手攀住他的肩膀,仿佛他是她唯一的依靠。
看見她起伏的胸脯,他不禁低頭,舌尖輾轉(zhuǎn)留戀,在她身上留下屬于他的印記。不管過去如何,從今開始,她的一切都是他的。
“弗雷德,我,我……”太過挑逗、太過刺激,她不安地扭了□體。唇齒間的輕吮和撕咬令她每一寸肌膚都要燃燒了,再這樣下去,她會被他啃得一點不剩的。
感受到她的抵觸,他放柔了動作,輕輕地吻了下她的額頭。鼻翼間濃濃的都是他的氣息,他的吻可以將她融化,只能不停地低喘,卻無力抵擋。
他的小女人,終于徹徹底底屬于他了,一次的歡愉怎么夠啊。他要她一輩子都陪在身邊,和他廝守纏綿。
光是想到今后他們還有一輩子的時間,就讓他歡愉到無法自控,握住她的腰,不由自主地加快了速度,將彼此送上了歡愉的最巔峰。
伴隨著一聲低吼,他終于釋放出所有的情感,他的熱情遠(yuǎn)遠(yuǎn)不斷地送入她的體內(nèi)。這是他身體的一部分,更是他的希望。
“微微,我愛你。”用盡了全部的力氣去愛她,他只屬于她,無論是身體還是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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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愛你。”她捧著他的臉,羞澀地吻著他的眉眼,第一次在他面前承認(rèn)自己的愛。
他側(cè)過身,將她摟在懷里。微微靜靜地趴在他的胸口,耳邊傳來他的心跳,閉上眼睛,滿是幸福的感覺。
一生一世,至死不渝。簡妮沒能守住的誓言,這一次,她一定會守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