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王府很安靜,一點也不像陳斯所說的雞飛狗跳。
葉蘇疑問的睨了一眼陳斯,帶著濃重的懷疑。
“小斯,你要是敢騙我,你就死定了?!币蔡K看著陳斯冷冷的說道。
她明顯感覺到了這個王府安靜的過頭了。
剛剛走進院子裡,就看到陳沉穿著白衣淺笑嫣然的走過來,哪裡有一點像是被折磨的死去活來的樣子。
“蘇蘇,好久不見。”
他的樣貌沒有絲毫的改變,語氣依舊是風(fēng)輕雲(yún)淡,只是,是什麼變了呢?
“好久不見?!比~蘇點了點頭,輕輕的說道。
諺兒已經(jīng)從葉蘇的手裡掙脫出去,向著陳沉跑去:“沉叔叔,諺兒好想你。”
“沉叔叔也好想你?!?
諺兒在陳沉的懷裡跟他說著半年來島上一點一滴的趣事,兩個人講的其樂融融,把身邊的人都給忘記了。
“沉哥哥,有客人來了你也不通知我一聲?!眿擅牡穆曇魪年惓恋纳磲醾鱽?,程夜萌已然入了葉蘇的眼裡,她還是當(dāng)初在宮中華貴的女子,只是眉間卻多了一抹戾氣。
“是九公主啊,你父皇都病入膏肓了,告示天下找九公主你,可是卻遲遲不現(xiàn)身,真是一個孝女呢?!背桃姑饶笾种械呐磷游嬷燧p笑。
葉蘇不以爲(wèi)然,這種女人,自己最不待見了,聽陳斯的意思是,這個女人逼著陳沉做這一切的,只是,陳沉爲(wèi)什麼要聽這個女人的?
“是啊,我盼望著夜貴妃位我去服侍父皇,誰知道貴妃娘娘這麼接受不了我的信任,撇下我父皇紅杏出牆了呢,要是當(dāng)初我就能遇見這種情形,我一定會留在父皇身邊照顧他,只可惜,人不可貌相,世事難測?!?
論毒蛇,葉蘇自問是沒人比得過她,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可惜啊,有人就是不自覺往槍口上撞。
“你......”程夜萌猙獰的臉看向葉蘇,顯然是被葉蘇氣的不輕。
“來人,給我拿下這個賤人!”
諺兒一聽,侮辱孃親是個賤人,這還了得,掙脫出陳沉的懷抱,猛的將程夜萌一推:“不準(zhǔn)罵我孃親?!?
當(dāng)著衆(zhòng)人的臉,程夜萌被推到在地上,後來的人看著這樣的情形,更是轉(zhuǎn)過身,這個小姐,發(fā)起脾氣來可是大的很。
“你這個小雜種,竟敢推我!”程夜萌怒道,起身就想去抓諺兒。
諺兒看著她生氣,往後躲到陳沉的懷裡。
“沉哥哥,他欺負萌萌。”程夜萌看著陳沉護著諺兒,輕飄飄的語氣撒著嬌。
葉蘇不竟惡寒,這個女人真是夠了。
走到陳沉的身邊,接過諺兒,對著陳沉說:“陳斯叫我們來看看你,說你被女人折磨的死去活來,現(xiàn)在看來也沒有那回事,我說過不會干擾你奪帝,我去看看父皇就走?!?
冷淡的話從葉蘇口中說完,直接走人,一點也不顧身旁臉色鐵青的程夜萌。
“想走,門都沒有。”
程夜萌在後面喊著,院子的上方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很多弓箭手。
葉蘇朝陳沉投去一個會意的笑:“敢情叫我來是爲(wèi)了見識一下這麼多弓箭手啊,陳沉,你的待客之道,永遠都是這麼與衆(zhòng)不同。”
陳沉沒有說話,只是皺著眉頭看著程夜萌。
這樣的她,讓自己越來越厭惡,以前,她那麼純真,以爲(wèi)她喜歡的是皇上,現(xiàn)在才知道,原來是爲(wèi)了讓皇上取信她程家,而故意爲(wèi)之,她說,要幫自己奪得皇位,可是,他一點也不稀罕皇位,全是因爲(wèi)她,因爲(wèi)她說,她想要他坐上皇位,他便隨了她的意,去接近葉蘇,直到不知不覺愛上她,他一直逃避,逃避,這樣的我,已經(jīng)嫌惡到了極點。
失去了葉蘇,甚至連那個可愛的弟弟都快要失去了。
此時他的眸子在告訴他,他恨這樣的哥哥,明明是最勇敢的男子汗,卻變成了一個懦夫。
“退下去?!标惓恋穆曇艟嬷切┕?,他王爺?shù)耐?yán)在這一刻徹底的散發(fā)出來。
程夜萌蹙眉看著他,不願意的說道:“沉哥哥,你可知道我準(zhǔn)備這些是多麼的辛苦,現(xiàn)在已經(jīng)勝利在望了,你竟然叫他們退下去?”
“本王說,退下去,難道本王說的話都不沒有作用了嗎?。?!”冷漠而威嚴(yán)的聲音散遍整個院子,那些如潮涌般的人慢慢退下去。
“不準(zhǔn)下去,不準(zhǔn)下去!”程夜萌撕心裂肺的喊道,怎麼能退下去......
“沉哥哥,只要殺了她,你的皇位就坐穩(wěn)了,爲(wèi)什麼你還要放過她,爲(wèi)什麼啊?!背桃姑认癜l(fā)了瘋一樣的搖著陳沉的身體。
陳沉無奈的嘆了口氣,反手扣住程夜萌的雙肩,無奈的說道:“萌萌,你冷靜點,我從未想過要做什麼皇帝,小時候你不是說,只要和沉哥哥在一起就幸福了嗎?你忘記了嗎?”
“不要,我要做沉哥哥的皇后,我要做沉哥哥的皇后。”
葉蘇拉著諺兒的手便走了出去,有些事情,旁觀者會比當(dāng)事人更要痛苦。
葉蘇帶著安音入了皇宮,此時的安音已經(jīng)是東臨未來太子妃,只差一個婚姻而已,身份顯赫,也不怕誰對她不利,秦宣沒有去,留在了四合院。
皇宮之中,宮女太監(jiān)都小心翼翼的看著她,當(dāng)初她的大名可是傳的夠遠。
“公主,您來了?!焙颂稍诨实鄣臓椷叄苁倾俱驳南蛉~蘇行了一個禮,便推搡著皇帝,開心的聲音叫道:“皇上,您醒醒,九公主來了。”
皇帝睡眼惺惺的看著葉蘇,拿出一塊布遞給葉蘇,卻不說話。
看著葉蘇久久未接,胡克輕聲說道:“公主,皇上示意你接?!?
“菲兒,這是父皇最後一個願望,希望你能夠接下?!鄙n老的聲音已經(jīng)沒了中氣,越來越弱。
葉蘇走向前接住,不再言語。
“交給胡克保管一下,你陪父皇說說話?!被实鄣穆曇糇屓~蘇無法拒絕,將東西交給胡克示意安音她們出去。
“菲兒,父皇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便是你和你娘,讓你受十五年的苦楚,如今總算是可以讓你不再受苦了。”
“菲兒,你恨父皇嗎?”
“不恨。”
“你該恨父皇的,是父皇的軟弱才造就了皇后權(quán)傾後宮,也是父皇的軟弱只能放縱她們欺凌你才尅保護得了你的性命,是父皇的軟弱讓你娘鬱鬱而終。”
皇帝一個人說著這些話,完全像是在自言自語,只是,葉蘇聽出了他的蒼涼之感,站在一個頂峰,受盡天下敬仰,卻保護不了妻兒,一個男人,這是該多麼悲苦。
“菲兒不恨父皇,是父皇,菲兒纔有生命,是父皇,菲兒才能活著,是父皇,孃親纔有了菲兒,菲兒不恨父皇,孃親也不恨菲兒。”葉蘇握著皇帝粗糙的手慢慢說道。
“呵呵......”皇帝的眼睛彎成一個月亮,笑道:“菲兒,父皇求你答應(yīng)父皇一件事?!?
葉蘇控制著眼淚掉下來,前世經(jīng)過的是活生生的離別,這一世,經(jīng)過的是生死離別:“您說,菲兒一定答應(yīng)?!?
“接皇位,陳沉根本就沒有意思要接皇位,他經(jīng)常來陪我說話,跟我道歉,還有,告訴他,父皇不怪他。”
“不要,不要,菲兒不要,父皇你要好好活著,菲兒沒有來你不是活的好好的,父皇,你不能這樣?!?
葉蘇埋頭大哭,眼淚是真的,不想接皇位也是真的。
“乖,父皇等著你來已經(jīng)撐的過久了,看到你就好了。答應(yīng)父皇?!被实勖~蘇的頭柔聲說道,聲音越來越低。
葉蘇擡起頭便看見皇帝緩慢的閉上眼,身體的溫度好像也沒有之前的那麼熱。
“父皇,你不能睡,菲兒答應(yīng)你,你醒過來。”
即便是葉蘇怎麼大喊,皇帝的眼睛已經(jīng)慢慢的闔上了。
葉蘇急得用手去撐住他的眼皮。
胡克聽著葉蘇的大喊衝進來一看,竟然是這樣一個情形,急忙的拉開的葉蘇,看著安音拉住葉蘇,纔出去大喊:“皇帝駕崩......”
“皇帝駕崩......”
鐘聲響,百官哭。
葉蘇卻像沒有靈魂的娃娃一樣跪在大殿中,任由諺兒怎麼哄都沒有。
五公主過來扶起葉蘇,輕柔的聲音安慰著葉蘇,可是卻有一些嘶啞。
“公主,您要出去掌事了?!焙诉^來對著葉蘇說道。
剛剛出去,便看著外面跪著的百官。
“聽封?!焙艘宦暣蠛埃齺砹艘蔡K的視線,便看見胡克拿著的是那塊布。
“奉天承運,皇位詔曰,九公主長樂公主湯籽菲在朕之後登基皇位,兩位太師輔佐,望百官扶持新帝,使天晨更加繁榮昌盛?!?
百官又是一跪,大喊:“遵旨。”
葉蘇卻是沒有半點興奮之感,迷茫的望著胡克。
“公主,不,現(xiàn)在是女皇了,接旨吧。”
從胡克手裡接過那塊布便一直不再說話了。
陳沉和五公主幫著處理的皇帝的喪事,可是葉蘇卻變得一蹶不振。
諺兒哭著喊著要孃親,葉蘇卻關(guān)在房裡誰也不見。
一月有餘,皇帝的喪事已經(jīng)過了,只差新帝的登基儀式,可是新帝卻整日關(guān)在房裡誰也不見。
“湯籽菲你這個賤人給我出來?!遍T外傳來了叫囂聲,門內(nèi)卻是沒有反應(yīng)。
“萌萌,你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