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拎”
她的聲音從天而降,像是威嚴的主宰者,又像是溫柔的鄰家姐姐、
“你剛剛犯了一項大錯,你知道嗎?”
他的詫異完完全全的落在她的眼里,黑子和千生對視了一眼,原來是測試冷拎。這城府,太深。
單膝跪地,手臂堅毅的抱著白琳,不懼的問道:“冷拎不知道錯在哪里?”
葉蘇只是笑,看不清表情,唇角微微牽起的弧度油然而生一股神秘感。
“你認為我會把她們四個怎么處理?”
“冷拎希望您將她們留下來,冷拎會替她們報答你的。”他的聲音太堅定,葉蘇卻只是搖搖頭。
葉蘇的笑容一直掛在臉上,只是有些冷漠:“我是叫你說我會怎么處理,不是叫說你說希望的。”
冷翎望著她,她一直都是極美的,從第一眼看到她,她的云淡風輕,她的眼眸流轉,他都知道,她不是一般人。
“冷拎不知道。”他撇過頭,他害怕他會把她們處理了,可是她會做到,她是捉摸不透的。
“我知道你不知道,但是你猜也要把你猜出來的說出來。”她的語氣斬釘截鐵,有股他不說不來,就不罷休的感覺。
“你會把她們放在身邊。”冷拎疲憊的閉上眼睛,此時,他不想看到葉蘇眼里眼里的冷漠,在他心里,她只是仙女般的美好。
黑子搖搖頭,看著氣急了的葉蘇,什么都沒說,只是看著事態的發展。
崔恒有點心疼,雖然這么跪著不算什么,可是他有點擔心他,多么想告訴葉蘇,他還是一個未曾成年的孩子。
千生適時的出現點了崔恒的啞穴,食指放在唇間,輕輕的吹口里一起氣,壞壞的笑容倒影在崔恒的眼里。
“冷拎,你還不夠成熟,怎么去保護她們。”
葉蘇嘆了一口氣,春天的風將附近染的青蔥嫩綠,可是她的心依舊是灰色的,變不回那生機勃勃的朝氣。
冷拎驚了一下,這個意思是不會把她們送走么?
她狹長的雙眼里面裝滿了迷霧,看不清看不透,輕輕的問道:“小姐,你這是答應冷拎不送走她們么?”
王叔似笑非笑的看著陳沉,后面卻神態自若的研究著東西。
“我說你能不能不要這么死人啊,你一臉死人臉對著我,我也沒意識,你也沒意思,你換一個表情吧?”
陳沉露露一個淺淺的笑容,清澈純真,如罌粟花的誘惑。
王叔投降的叫道:“別別別,你就一純種妖孽,我可不像葉丫頭,這把老骨頭可受不了。”
調侃的聲音傳到耳里,陳沉發出低低的笑音:“我也受不了你這個老頑童,也不知道花月兒子那么受的了。”
王叔一聽,炸了,最近都老提到月兒,做什么都提到月兒,月兒得罪他們了還是怎么樣?
“陳沉,你這樣可不行啊,我在跟你談葉丫頭呢,你怎么老談到月兒?月兒可沒得罪你啊,不帶你這樣加棒帶槍的報復啊,陳沉,你在我眼里可一直是個真人君子,你說你怎么能做這種事?你說......”
陳沉止住他的話,要是讓你這么說下去,明年都不定能嘮叨完:“王源,你就不能淡定一點?別每次說道月兒你就咋呼呼的,好歹你也是......”
“陳沉,你個死妖孽。”王叔氣憤的叫喊著。
“王叔,你能安靜點嗎?”葉蘇的聲音遠遠的傳來。兩人對視了一眼安靜下來,烈火在眼神中燃燒,卻每每被陳沉的清冷打斷。
“黑子,冷拎交給你了,如果我的心思那么猜,那么都不用猜,天大地大,各自飛吧。”淡淡的語氣沒有一絲情緒,不知名的花兒在遠處搖曳著,沒有足夠聰明的才智,就只能如你一樣會,任人采頡。
踱步到四女子中:“至于你們,白童和白白琳不是想到青樓里去么?那就到青樓里去。”
冷拎憤怒大叫道:“不要,你不能這么殘忍。”
“我殘忍?”葉蘇問道。
“我殘忍你們會在這里嗎?”
“我殘忍他們會在這里嗎?”
鴉雀無聲,一片靜寂,只有輕輕的啜泣聲在空中回蕩。
“不是要去青樓么?不是爭先恐后么?”葉蘇的聲音提高了一個音調,聲音中的威嚴慢慢的擴散:“那就全部都去。”
白童閉眸,一會,睜開眼淡淡笑道:“好。”
自始至終,她都沒有掉一滴眼淚。
“你們?”冷笑了一聲,自己的親姐妹求情讓她一個人去青樓,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呵,當你踏出了你的金窩,就沒有了當初的溫婉善良了,你還是個值得讓人珍惜的女子么?
“回去吧,這么晚了,她們該著急了。”
“是。”黑子和千生躬了躬身,一輛馬車直駛而來,扶著四女子上了馬車,千生拉著冷拎葉去了。
“崔叔也回去吧。”葉蘇對待崔恒總是一副淡淡的笑臉。
身邊的人逐漸的離去,葉蘇站在破舊的亭子上,望著遠處,遺世獨立,背后散發的不是多么高貴的威嚴,而是深深的孤獨。
“籽菲。”一個淺淺的聲音呼喚著,極輕。
一個白色的身影朦朧,近了近了,他光澤的黑發被一根絲帶綁住就就這樣飄散在胸前,落下幾縷發絲遮住了額頭。
秦宣?
他清晰的臉龐落在葉蘇的眼里,淺淺的笑,帶著陽光,卻又帶著魅惑。
“我是葉蘇。”她開心的牽起嘴角,自我介紹著。
他的目光是滿滿的溫柔,仿佛就要從他的眼眸里溢出來一般。
“我知道,蘇蘇。”
千生回頭來便見到自家主子在和一個的不像人的男人在說話,她們認識?
“小姐。”千生聲音插入了這滿滿的暖意。
她轉過身來,問道:“什么事?”
千生指了指那邊:“他們在看著。”
“看著就看著,有什么問題?”葉蘇的心情有點不爽,自己好不容易看見秦宣,還沒說話就被他給破壞了。
念想瞬間隕落,自己竟然是這般想念他么?
黑子在馬車上看著這邊,怎么還沒動?大聲叫道:“小姐,我們是不是該走了?”
葉蘇轉身回頭看著他,暴露出秦宣的身影。
黑子呆呆的看著秦宣,有那么一刻的休克,竟然是和自家小姐長得一樣美。
“馬上就來了。”葉蘇淡淡的聲音傳入黑子的耳內,里面夾雜了多少威脅,卻渾然不知。
“要來我的地方嗎?”葉蘇微笑著邀請,懷里的小白也是一臉的期待。
“既然你邀請了,我怎有不去之理?”他燦然一笑,如花盛開,陽光都在他的眼里折射著,似夏天提早到來。
陳沉拉扯著王叔的袖子,低聲道:“還不走?等著被踹呢?”
兩人慌忙慌忙的跑過去進來馬車,王叔立即問道:“她們兩什么關系?為什么我家小姐有了意中人我自己還不知道?”
他仿若自言自語,又仿佛是問著陳沉。
靠在車內閉目養神的陳沉對王叔的話惘若致聞,自顧自的瞇著眼。
王叔一直喋喋不休的說著,可無奈陳沉就是不搭理他。
“陳沉,你不是傷心了吧?是不是被我們家小姐傷了?”
“我就說你看上我們家小姐了吧,平時一個勁的給你制造機會,你不珍惜,現在倒好,半路殺出一個程咬金,你說,在這里干傷心有什么樣?就你這樣,要是我是我家小姐我都不會搭理你。”
“我說,你說句話好不好?”王叔撐著大眼盯著陳沉那張俊臉,還真是美,就比我差一點點。
“哇`~~~”陳沉突然睜開的眼睛嚇了王叔一大跳,那漂亮的丹鳳眼在王叔眼中仿佛成了黑溜溜的珠子,像鬼眼一樣的晃悠著。
“陳沉,你不能不要這么嚇人,不知道我的心臟是脆弱的么?”
牽起唇角勾起的笑意:“我還真不知道,只是我想提醒你一下,有人進來了。”
兩人的眼神落在掀開車簾的手上,這么纖細的手,除了葉蘇就沒有別人了。
果真如他們所想,露出來的是葉蘇那羽翼的面具。
“我讓黑子把冷拎和他爹叫過來了,還有秦宣也在這里。”她清冷的吩咐便見外面傳來低低的聲音。
一會兒,便見一個穿白衣男子的人上來了,陽光的笑容向他們打著招呼。
陸陸續續的聲音傳來,冷拎和崔恒也上來了。
冷拎仿佛是受了打擊,一言不發的做在那里,陳沉依舊靠在墻上養神,崔恒葉不好說話,秦宣更是沒話說。車內的氣氛十分尷尬,王叔干脆也不說話了。
“崔大叔,到集市里了。”黑子醇厚的聲音呼喚,打破了這寂靜。
冷拎回過神來看著眼前這個鬢發已經白了人,容顏依舊依舊有點陌生,這么多年未見,竟然有了這么多變化,恍然而過,白駒過隙,沒有給任何人留一點緩沖,就這樣老去。
“爹。”此刻,他不舍,他害怕,要是他在宮里出點意外,或許永遠都沒有再見面的一刻。
崔恒拍了拍他的頭,細細的幫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活著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