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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的時(shí)候一直想著要快快長大,不用學(xué)自己不感興趣的東西,不用被強(qiáng)迫干自己不愿干的事兒,不用這個(gè),不用那個(gè)。”我慢慢開了口,隨著思緒任自己說了下去,只有這樣,我才能暫時(shí)忘卻容惠已經(jīng)不在人世這個(gè)事實(shí),“等到真的長大之后又開始感嘆,人要是一輩子不長大就好了,小小孩子,沒有煩惱憂愁,說什么話都是童言無忌,做什么事也不會得到大人的苛責(zé)。”我是真的病了,說了很多話,精疲力竭,胤祥只是默默聽著,緊緊攥著我的手,不知道什么時(shí)候就靠著他安心睡著了。
容惠格格笑著問說:“青兒,你可好嗎?”
我忙伸了手抓她,“格格我很好,您怎么這樣?居然就這樣忍心把我們拋下……”
再也說不下去。她還是在宮里的老樣子,拿手帕給我擦了擦眼淚,溫和地看著我說:“我很好的,你不用擔(dān)心,只是哥哥就只有你了。”
我使勁點(diǎn)頭,毫不猶豫地開口:“我會跟他在一起,我在這里也只有他。”
她抿嘴笑了,“你還是這么個(gè)樣,說話也還是這樣,我可以放心地走了。”
我含著淚臉上笑了,誠懇地說:“格格,來生投胎做我的孩子吧,我一定好好地待她。”容惠突然哭了出來重重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我還想再說些什么卻被胤祥晃醒了,他臉上全是驚訝,驚慌地啞著聲問我:“你怎么了?”
我伸手摸了摸臉,濕了一大片,視線再轉(zhuǎn)到他臉上去,看著他焦急的神情,一下子抱住了他,聲音嗚咽:“胤祥,我夢見格格了。”
心疼了一陣子,難受了一陣子,生活還是要繼續(xù)下去的。我在床上躺了好幾日,遵從醫(yī)囑加上身體素質(zhì)過關(guān),就漸漸好了起來。勻芷玉纖沅沅都過來看了,胤祥每天都留在這,年長的嬤嬤勸了半天:“爺,還是要避避的,免得過了病氣。”
他面上全應(yīng)了,到了晚上還是過來了。
我故意問他:“您天天過來,不害怕沾染一身病?”
他略一想,忽然笑了,“那我不過來了,晚上宿在沅沅那好了。”
我皺眉,“那你快去吧。”
蒙被子再睡,他又開始扯被子,好笑地說:“這毛病怎么就一直改不了?”
我一下掀了被子,知道他是逗我,可心里還是生氣道:“我就這德性,反正你有的是小老婆,別理我就是了,您自己心里還高興。”
他又是一愣,偏頭笑了,無限緬懷地自言自語道:“你很久都沒有這樣放肆地說過話了,也很久不再隨性地大笑歡鬧。”頓了頓接著說了下去,“青兒的被迫改變?nèi)俏以斐傻模@些我都知道,可我卻無能為力。只因?yàn)樽约菏莻€(gè)皇子,身上背負(fù)著太多人的希望和幸福,我不能有任性的情緒,也不能由著自己的性子亂來,皇阿瑪給的女人不僅僅是女人,也是穩(wěn)固江山的工具,里面牽扯著錯(cuò)綜復(fù)雜的政治關(guān)系。青兒你,知道我在說什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