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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五十年。
這一年,太子終于還是被廢了,隨著皇位爭奪愈演愈烈,很少再見著四阿哥的人,胤祥屬于被遺忘的皇子,絕對沒有再爭奪的資格,他也不上心,只在府中默默無聞地度日,想來那年所說的歸有光式生活,竟有實現的一天。
胤祥自四十九年到現在,咳嗽一直斷斷續續的,身子也不似從前那樣好。太醫只說是故疾重犯,聽了半天才明白原來他小時候由于照顧不當,體內是有結核病菌的,但因為身體素質不錯就一直被壓制下來了,如今萬般煩惱涌上心頭,憂思太甚以致身體素質變差連帶著病菌也開始侵入身體各個部位,他被拘禁了那樣長時間,陰冷潮濕的環境中膝部自是受不住的,所以病先發于膝上,膝上起白泡,破而成瘡,時而腫痛。胤祥終于不能下床走動,張嚴按太醫的方子抓了藥回來,他連喝了幾日遲遲不見效,心中很是煩躁。
我一直沒閑著,在書房的院落里辟了間坐北朝南采光很好的小屋,親自將里面打理了。就按照現代家里書柜的樣子找木匠做了,把平日里胤祥喜歡看的書全都豎著擺了進去。在書脊上自己抄了書名貼上。以前在他的書房里找書甚是不方便,一格格一本本地全都平著放了,既沒有條理更浪費時間。
床也是過了我的眼的,都不甚如意。冬天太寒冷,木頭的鐵的銅的胤祥的腿肯定是都受不了的。突然靈光一閃,我親自問了家中幾個滿族的嬤嬤,聽了她們的意見就在屋里建起了火炕,再翻箱倒柜把嫁過來時母親給做的被子全都鋪在了床上,軟軟的很是舒服。布置完了之后自己也笑了一陣,這模樣像極了普通人家,再一人穿上件粗布衣服就更像了。
我還拾掇著屋呢,張嚴氣喘吁吁地就進了來,“福晉,爺找您半天找不著,正發著脾氣呢,您快隨奴才看看去。”
外頭嚴寒凍得我一溜小跑去了他的屋,一邊跺腳一邊呵手就快步到了他的床邊,看著他放了手中的書,臉上還隱忍存著的怒氣,我不懷好意地笑著把凍得冰涼的手放進了他胸口的衣服里,胤祥倒吸了口涼氣,驚道:“你……”
“給我暖暖手,外面真冷。”我還是樂呵呵地看著他。
他任我胡鬧,又板了臉問:“這么會都去哪了?找你半天也不見人。”
雖然語氣不善可是雙手已經幫我捂著凍得通紅的臉和耳朵了。我索性脫了鞋跟他擠一床被子,笑得歡喜,“我幫您準備了件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