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沉趕到安霖說的那處地址只用了十五分鐘的時間,安霖這會兒正與警方的人講訴事發(fā)過程。
“安霖。”沈沉下了車直接飛奔到安霖面前,她拽著安霖的胳膊急切地問:“莫莫呢,有找到嗎?”
安霖回過頭看著沈沉,歉疚地低下頭:“沉沉,對不起,我還沒有找到莫莫。”
“監(jiān)控呢?能看到是誰帶走他了嗎?或者說他怎么離開的?”
做筆錄的警.察說:“這里的監(jiān)控前兩天壞了,還沒來得及修復(fù),看不到事發(fā)過程,但我們正在提取附近其它的監(jiān)控錄像。”
“怎么會這樣?”來的途中沈沉還在想,也許莫莫只是暫時走丟了,只要找到監(jiān)控就能找到事情發(fā)生的過程,那樣就能找到莫莫。可現(xiàn)在卻告訴她,監(jiān)控看不到,莫莫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她告訴自己鎮(zhèn)靜,可眼淚就是止不住地往下掉。
“那……那該怎么辦?我要怎樣才能找到我的孩子?”她顫聲問警.察,帶著她所有的期望。
警.察說:“如果確定孩子已經(jīng)失蹤,我們會立即立案,請家屬放松心情,我們會盡最大努力地去找到這個孩子。”
沈沉大腦混亂地完全無法正常思考了,她現(xiàn)在唯一的想法是去找莫莫。她期望另外的監(jiān)控里可以看到一點點希望,可結(jié)局依舊是:并沒有看到那個小孩出現(xiàn)在這附近的幾條街。
警方似乎也很重視這件事,派了好幾個人在附近搜查。只是仍舊沒有找到一點線索。
沈沉幾乎都要瘋了。
她開著車一條街一條街地找,附近的商家挨個地問,只要是能想到的地方她都去找了,哪怕是一點機會也不放過。
當時間走到凌晨一點的時候,她給那個負責這個案件的警.察打了電話,對方表示暫時還是沒有消息。而且暫時無法確定莫莫是被人拐走了,還是自己走丟了。
不管是哪一個結(jié)果,對她而言都是致命的打擊。
一瞬間,所有的堅持都轟然倒塌。
呆呆地坐在車子里,目光空洞地看著前方,漆黑的夜就像無邊的深淵,將她吞噬殆盡。
以前的這個時候莫莫已經(jīng)躺在身邊睡著了,而現(xiàn)在,莫莫沒有一點消息。
那種恐懼感比死亡更可怕。
擦掉眼淚,她再次啟動車子緩緩前行。夜間車輛少,人也很少,而周圍的景象更是看不清楚。可她卻固執(zhí)的認為,莫莫可能在外面找回家的路,可能再轉(zhuǎn)個角或是下一條街就會看到莫莫了。
安霖給她打了好幾次電話,她都沒有接。
她是恨自己的粗心,可同樣的,在沒有找到莫莫之前,她都不愿再看見安霖。
她在外面找了一晚上,頭發(fā)凌亂的像個瘋子,眼睛里全都是紅血絲。她已經(jīng)一整晚都沒休息了,可意識卻清醒的很,腦袋里總會聽見莫莫在喊媽媽。
早上七點過的時候,她給秦蕤打了電話過去。
第一遍的時候秦蕤沒有接。
第二遍時,秦蕤接聽了。
“沉沉,這么早打電話,是有什么事嗎?”
聽到那熟悉的聲音,還帶了母親的關(guān)愛,她心里更加難過。
“媽……莫莫不見了。”
當說出這句話時,她已經(jīng)哭得泣不成聲。
秦蕤正在和明磊用早餐,聽到這個消息她難以置信地問:“你說什么?莫莫不見了?”
明磊聽到秦蕤說這句話當下也是驚訝了,就連飯也忘了吃,一直等秦蕤接完電話。
“怎么回事?”明磊質(zhì)問道。
秦蕤掛了電話就往樓上走,“沉沉的孩子不見了,我要馬上去一趟。”
“站住。”明磊一臉嚴肅地看著秦蕤。
秦蕤現(xiàn)在可顧不上明磊會不會因為沈沉而不滿了,她現(xiàn)在只想趕緊找到自己的外孫,一邊往樓上走一邊說:“明磊,我知道你不喜歡沉沉,但那畢竟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骨肉,她是我的女兒。而莫莫是我的親外孫,你難道要我這個當外婆的在自己外孫走丟了的情況下還不聞不問嗎?”
明磊長得本就是一張嚴肅正是的臉,這會兒更像是要生氣似得。他從椅子上站起來看著樓梯上的秦蕤,“我有說不讓你去嗎?”
秦蕤詫異:“你……”
“這種事你去了除了安慰你女兒外還能做什么。”淡淡地掃了秦蕤一眼,明磊直接翻出手機在里面翻到一個號碼,再撥了過去。
秦蕤知道他是在托人幫忙,也不再多耽誤時間,急急忙忙地上樓去換衣服了。
沈沉還是在外面找,該提供給警方的她都提供了,除了找以外,再沒有別的辦法。
陸祁言這段時間都非常的忙,他每天都必須要提前到公司,下班也走的比較晚。以至于公司的職員都不敢掉以輕心,生怕被老板發(fā)現(xiàn)怠慢了工作。
上午十點左右,接待助理敲門進來說:“陸總,有個姓程的先生打電話過來說找您,請問您需要接聽他的電話嗎?”
“哪家公司的?”
“對方?jīng)]有說。”
“不接。”
“好的。”助理退出去。
陸祁言也并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又過了一會兒,助理再次敲門進來。她看著陸祁言那略顯不悅的臉,小心翼翼地說:“陸總,剛才那位姓程的先生又打電話過來了,他非要您親自接聽電話,說有一件大事要和你商量。”
陸祁言面無情緒地說:“你是新來的嗎?遇到這種事難道不會自己處理?”
助理被陸祁言嚇得不輕,方才在電話里那個姓程的說的可不是那幾句,只怕畏懼陸祁言所以不敢開口。既然陸祁言現(xiàn)在都這么說了,她要是再不如實匯報,估計后果會更慘。
“陸……陸總,我確實已經(jīng)回絕他了。可那個人說,如果陸總不接聽電話,他就讓您再也見不到您的孩子了。”
敲打鍵盤的手瞬間停頓,一直盯著電腦的人終于慢慢抬起頭來,他冷聲問:“什么孩子?”
秘書回答:“我也不清楚,他只說了這么多。”
陸祁言以前并不是沒有遇見過類似的情況,只不過都是女的打來電話,如今竟然會有一個男的,這倒叫他覺得新鮮了。
可這新鮮卻不值得他浪費時間。
所以他再次拒絕了。
第三次有人敲門時,陸祁言的情緒已經(jīng)很不好了。他甚至開始考慮是否要換個接待助理,畢竟這個人辦事能力實在有所欠缺。
但這次進來的人不是之前那位助理,而是譚風(fēng)。
譚風(fēng)拿著手機直接走到陸祁言辦公桌前,神色緊張地說:“陸總,沈小姐的孩子失蹤了。”
陸祁言聞言神情一愣,他不太敢相信,“你說……沈莫不見了?”
譚風(fēng)回答:“是的,剛才明家那邊傳來消息,沈小姐的孩子昨天下午四點四十左右就不見了,現(xiàn)在明家和警方都在找人,但目前仍是沒有半點消息。”
陸祁言不會懷疑譚風(fēng)這話的真實性,因為這種事開不了玩笑。沈莫是沈沉唯一的孩子,那天只是將沈沉關(guān)在門外沒有讓她和莫莫在一起,她就擔心著急成那個樣子,如今突然失蹤,還不知道會急成什么樣。
“通知劉叔把車開到公司樓下,我去一趟沈沉家。”陸祁言拿起手機起身大步往外走。
與此同時,接待助理又再次敲門進來。
看到助理,陸祁言恍惚間想起了什么,他沒等助理開口已經(jīng)先說:“把電話轉(zhuǎn)接進來。”
秘書一臉懵,好在反應(yīng)夠快,趕緊跑出去將那通電話轉(zhuǎn)接到總裁辦公室。
譚風(fēng)緊張地看著陸祁言,陸祁言一個眼神他又瞬間明白了過來。譚風(fēng)拿出手機開啟錄音模式放在座機旁,同時準備紙筆準備記錄來電號碼。
電話鈴聲響起,在安靜的辦公室里尤為響亮。譚風(fēng)迅速記下電話號碼,然后火速走出辦公室。
陸祁言一把抓起話筒,等著對方開口。
“喲,我們的大忙人陸總裁終于有空接電話了?幾年不見,聽見老朋友的聲音有沒有覺得很驚訝?”說話的人是個男的,嗓子很沙啞,語氣充滿挑釁。
陸祁言沒工夫跟他多費口舌,但此時此刻,他卻不得不冷靜應(yīng)對,“你是誰?想說什么?”
“我是誰?”那個人嘲笑道:“我是你的送子菩薩。”
“廢話少說。”陸祁言現(xiàn)在已經(jīng)憤怒到極點了,如果不是擔心這個人說的孩子就是莫莫,他根本不會接聽這通電話。
電話那頭的人現(xiàn)在心情似乎很好,嘖嘖嘆了兩聲,得意道:“陸總那么忙也舍得抽空來聽我說廢話,我是不是應(yīng)該感謝陸總?”
“說明來意,我沒時間跟你在這里耗。”
“喲,要去找兒子了?現(xiàn)在知道著急了,早上給你打電話你干嘛去了?”
“沈莫在你手上?”
“是,你那寶貝私生子現(xiàn)在在我手上,你要是想他能活著見到你,就準備一千萬來贖人。”
面對這人的獅子大開口,陸祁言反倒在心中輕輕松了口氣,因為這至少證實了自己猜想。大海撈針的找與目標明確的去交換比起來,后者要容易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