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呢?”
在沙維分配任務的時候,肖啟明并沒有插話,等到其他人都確定了去處了,他才說道。
沙維愣了一下,說道:“傭兵都是拿錢辦事的,你出了錢是雇主,就安心等著出結果就行了,其他的事不需要你操心。”
德洛麗絲也附和著說道:“這是傭兵的職業道德,你要是覺得過意不去,可以加錢,反正你不是有錢的很么。”
兩人都這樣說,肖啟明沒有堅持,起身說道:“那就這樣安排吧!我在城里等你們的好消息。”
對于沙維的分析,他其實是有一些不同看法。結合血族的做案地點來看,他是有一個活動半徑的,而這個圓心正是胖壺城。
肖啟明甚至猜測,這作案的血族在白天的時候,是不是就潛伏在胖壺城當中。
因為提前答應了沙維這次行動完全由金箭傭兵團來主導,所以肖啟明也不好落他的面子直接說。現在讓他留守在胖壺城也好,他正好能自己摸排一下。
金箭傭兵團出了城之后,本應該是分頭行動的。不過德洛麗絲卻沒有立刻前往自己分到的北方村落,而是跟著沙維一起往東方在走。
“德洛麗絲,你這位朋友是什么來頭?清剿不死暗黑生物的事,本來都是教廷的騎士團做的,他從哪接來的這種任務?”沙維面朝前方,語氣溫和的問道。
德洛麗絲和他并列而行,側頭看著他剛毅的側臉,她心里覺得很安穩,回答說道:“他叫肖爾,是最近貴族圈子里風頭很盛的一位新晉子爵。至于他是從哪接來的這種任務,我并不清楚,我和他這才只是第二次見面。”
“看你們那拌嘴的模樣,我還以為你們很熟悉呢?”沙維說道。
德洛麗絲心里多想了一些,故意說道:“說不熟悉也不妥當。前段時間家里催我回去,名義上是讓我代表家族去參加那什么拍賣會,實際是為了撮合我和他在一起。”
說完這段話,德洛麗絲就密切注意起了沙維的表情。可沙維給的反應卻讓她很失望,他只是語氣淡淡的說道:“他看起來英武非常,財力也挺雄厚,和你還是挺般配的。”
強忍著心里的難受,德洛麗絲說道:“是啊,挺般配的,可我卻對他卻沒一點興趣。沙維,你就不能給我一個承諾嗎?我一個女人做到這種份上,你就不能勇敢一些嗎?”
沙維停下前行的腳步,側轉過身和德洛麗絲變成了面對面的狀態。深嘆了口氣,他說道:“德洛麗絲,我已經不止一次的向你表明過我的態度了!你為什么還是不明白!”
“我大你將近二十歲!我年輕時錯過了很多的機會,我現在只是一個討生活的傭兵!”
“你是伯爵家的小姐,你可以任性的去做很多事,但我不能!我的自尊也不允許!”
德洛麗絲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卻始終沒有滴落下來。仰頭望天,調整了一會情緒,她用冷硬的聲音說道:“團長,我出發去北面了,你注意安全。”
沙維沒有給她回應,只是繼續的往前行進。一直走到感受不到德洛麗絲氣息的時候,他才緩緩的停下了腳步。將左手抬到面前,看到上面緊握拳頭時攥出的血印,他又長長的嘆了口氣。
…………
胖壺小城并不繁華,入夜之后街上行人稀少,亮燈的地方也沒有幾個。
肖啟明開好了一個房間,然后又從窗戶里跳出了二樓,他打算找一個高點,最好是可以俯瞰整的小城的那種。
城內最高的的建筑是一座豐收女神的教堂。
在帝國信奉豐收女神并不是主流,但豐收女神教堂的數量卻還要遠勝圣光公理教的。
究其原因是因為圣光公理教太官方了,像是一個精密運轉的冰冷機器。相比之下,信奉豐收女神就要隨意多了。
在很多地方,豐收女神的教堂不光做教堂使用,有時還會臨時客串大會堂,救濟所之類的角色。
位于胖壺城的這座豐收女神教堂更是其中的典型。即便是在夜里,這里也沒有關門,寬敞的教堂大廳中,躺滿了打呼嚕的流浪漢。
躲在這里睡覺不用擔心風吹雨淋,連蚊蟲都很少,確實比睡橋洞里要舒服多了。
從流浪漢當中跨過,肖啟明尋向了去二樓的樓梯。其實他也可以從外墻爬上去,但想著被人看到影響不好,所以沒這么干。
二樓是一個會議室,里面也躺滿了流浪漢,桌上地上都是。空間雖然大,但卻充斥著一股尿騷味,想來是這些流浪漢懶得下來,夜里尿急就就地解決了。
肖啟明捂著鼻子連連搖頭,心道這教堂的管理人員也是心大,這都不知道管管。
順著樓梯一直爬到七樓,這里只有一個關著門的小房間,而通向頂層鐘樓的樓道口,卻是被人用鐵鏈鎖了起來。
肖啟明試了一下,發現直接拽開的難度也不大。不過通過精神力,他感應到這關著的小房間里應該是住著人的。心想著不如打個招呼,于是便敲響了房間的門。
敲了門之后,沒過一會屋內便傳來了一陣腳步聲。門鎖一陣響動,門被從里面打開了。一位身材高大,模樣很是蒼老的神父從門縫中露出了臉。
可能因為肖啟明是個生面孔,神父多看了他兩眼,然后出言問道:“這位少爺這么晚過來是有什么事嗎?”
肖啟明帶著歉意笑了笑,說道:“我是一位旅行者,今天才到的胖壺城。我想到教堂的頂樓看看胖壺城的夜景,結果去往頂樓的門卻是被鎖上了,還想勞煩您幫我開一下門。”
說完肖啟明就往門縫遞了兩枚銀幣。
神父沒有接過他的銀幣,猶豫了一會,他說道:“已經很晚了,天黑一個人上頂樓也不太安全,少爺還是回去好好休息吧。”
說完他就將門給關了起來,肖啟明在門上拍了兩下,他也再沒給反應。
“得,還是得爬墻。”
退回到六樓,肖啟明找到一個開著的窗戶。瞅著四下無人,一個閃躍,人就從外墻爬上了頂樓。
頂樓是一個三平方左右的小平臺,除了頭頂的銅鐘外,圍欄上還掛著一件由皮毛制成的黑色披風,應該是天冷時候敲鐘人用來御寒的。
將披風取下鋪在地上,肖啟明坐下后就放出精神力感應起了周遭的異常動靜。
突破至高階之后,他的精神力強度一躍增強了接近兩倍。以他為圓心,他可以將半徑八百米內的所有區域,用稀疏的精神力網給籠罩起來。
這個范圍已經差不有胖壺城城區面積的三分之一了。如果那個血族不長眼的躲在胖壺城內,他一旦有什么動作,那是有極大的可能被肖啟明給抓住尾巴的。
接近凌晨時分,氣溫變得非常的涼,肖啟明的精神力也已經接近消耗殆盡。血族的蹤跡一點沒找到,不過卻發現了好幾處搶劫打架的勾當。談不上有多失望,他將披風掛回到原處,隨后就返回了自己的住處。
第二天一早,還是在昨天的餐廳。肖啟明將食物點齊,金箭傭兵團的成員也開始陸陸續續的返回。
“大家都說一下各自負責村落的情況吧。”沙維一夜沒睡,精神狀態卻仍很飽滿。人剛剛到齊,他就開口說道。
德洛麗絲的頭發有些隨意的扎著,喝了一口水,她率先說道:“我所負責的村落昨晚沒有異常,不過村民門的情緒都很緊張。他們自己組織了巡夜隊伍,輪班進行巡夜,動靜弄得很大。我覺得如果血族只有一人的話,肯定是不會挑這個村子進行下手的。”
“我這邊和德洛麗絲的情況差不多,當地村民還是挺團結的,民兵的戰力也不錯。我建議今晚就不過去,有收獲的可能性很小。”胖子漢古說道。
萊萬和西尼爾對視了一眼,最終由西尼爾說道:“我們比較慘,不僅沒有抓到血族的蹤跡,昨晚還被當地民兵隊伍給堵了起來。硬說我們有嫌疑,我們也不好和他們起沖突動手,費了老大的勁解釋,才和他們說通。”
“我們和漢古的想法一樣,以現在那些民兵的勁頭,如果只是一只剛接受初擁的血族,那過去純粹就是在送死。咱們繼續蹲守村子的意義并不大。”
萊萬和西尼爾的經歷惹得漢古和德洛麗絲一陣發笑,沙維抬手壓了壓說道:“我去的村落是最遠的,那里的戒嚴要松一些,但應付一般血族肯定也是完全足夠的。”
“既然大家都覺得駐點村落沒什么意義,那接下來咱們就要換個思路了。早上大家先休息一下,然后咱們下午去一趟最近發生吸食人血事件的烏木村。昨晚我打聽過,那里據說還保留著那具被吸干血的干尸。我們得看看能不能從那尸體上找出一些額外的線索。”
說完他將目光移向了肖啟明,又說道:“目前沒什么進展,下午我們會去尋找額外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