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話音剛落,少女站著的墻壁頓時變成馬蜂窩,一道殘影劃過,卻被幾顆刁鉆的子彈逼退。
“在那邊!”
頭戴熱感器的軍人立刻出聲。
正常人的視力無法捕捉這種速度,眼前的黑色薄晶重播著放慢后的圖象,哪怕如此,他能夠做到的僅僅是報告粗陋的位置信息,起到不了多少作用。
沒有多余的一句廢話。
在少女自顧自講話的時候,這軍人們已經保持戰斗姿勢。
立刻拋下芥蒂,身為輔助人員的老陳在輔手的幫助下飛速跑上裝甲車,就連記滿重要數據的公文包都來不及拿走,轟鳴的發動機驅動車輛前進。
剩余的軍人立刻保持距離,沒有選擇背靠背,對于這種迅速至極的敵人,他們這個隊伍舍棄了狙擊手這種一擊定江山的大殺器,相對的,他們的火力非常均勻,常年的默契配合,半秒內就能形成彈幕網。
“跑不了了,節約子彈,換彈人數不能超過一個,堅持?。 ?
黃保健歇斯底里的吼叫著,因為剛才的動靜,他手里的相片掉在地上,慌亂時還踩上一腳。
平時鎮定自若的他開始感到驚恐。
這種迅捷的速度根本不是他們能夠應對的,就像貓咪挑逗毒蛇一般,這個敵人的反射神經不知超越了自己多少,哪怕自己持有槍械,剛剛扣動扳機的時候,打到的最多只是殘影。
他們無法確定自己是否擊中她,甚至連離開一步都不敢做。
汗水不斷溢出,名為死亡的恐怖之物不斷探來觸角,呼呼的風聲,卻聽不見任何其它生物的響聲。
就像踏進猛獸的狩獵場一樣,脊梁不斷散發著寒意,寒毛卓豎,高度緊張的盯著任何一個可能出現的位置,神經前所未有的繃緊。
——砰砰……吱…噹…咚……
遠處傳來刺耳的噪音,這是裝甲車翻倒的的聲音,軍人們的內心頓時一沉。
——老陳,出事了。
按照軍隊給予的情報,這名特殊喪尸擁有足以撕裂合金鋼板的力量,輕而易舉的掀翻重達數噸的車輛,削人砍肉更是像切豆腐一樣簡單。
“原地作戰!”
大吼一聲,黃保健盡可能的安撫同伴們的情緒。
就算剛剛發生過爭執,他們也是相處數年的戰友,相互之間的友情驅使著他們去幫助同伴,可是,面對這種匪夷所思的敵人,自亂陣腳只會加快死亡的速度。
在場的各位也不是初生之犢,最初的激動過后,立刻克制住步伐,死死的咬緊牙根,臉色陰沉得可怕。
冰冷刺骨的空氣中多出一股血腥味,半分鐘后,這名纖瘦的身影出現在眾人面前。
嘀嗒嘀嗒的腳步聲,她穿著的黃色窄裙變得灰塵撲撲,除了被撕裂的部分,還有黑乎乎燒焦的痕跡。
但是,這沒有任何影響。
只見她脖子上的銀色項鏈閃爍著不尋常的光澤,極其不科學的,衣物從重要部位開始一點點修復,不到幾步,整潔的窄裙就修復到一半,蓮耦般的肌膚被覆蓋,三千青絲垂至腰間,一副古裝少女的模樣。
當然,如果能夠無視掉她手里那一把粉紅色的粘稠物的話。
在眾人的注視下,少女矜持的抬起手臂,輕吮一下。
感到著腦海中多出來的記憶,頓時皺起眉頭,幽幽道:
“死宅,真惡心呢。”
——砰!
又是一道黑光閃過,殘影被子彈覆蓋,巨大的動力下,堅硬的水泥塊就像玉米變成爆米花一樣飛濺。
噼噼啪啪的雜物飛濺后,少女玲瓏有質的身影出現了路邊的松樹上,與剛才不同的是,衣服徹底被修復,手里的粘稠物消失不見。
詭異。
仿佛聽見了物理學家腐朽的吶喊聲,少女輕如鴻毛般站在樹梢上,纖細的身體隨著枝葉的擺動而搖晃。
宛潔的面孔透著一股迷糊與疏遠,手里把玩著一枚灼熱的子彈,沒有這方面知識的她無法理解這小小的玩意可以刺穿自己的肢體。
——砰!
規律而富有節奏的子彈再次襲來。
不同之前兩次,勉強估計出敵人的速度,軍人們不再追求一擊斃命,而是限制她逃離的空間,以傷害肢體來減緩速度。
哪怕是喪尸,也無法脫離生物結構的限制。
然而,這毫無意義。
連躲都沒躲,少女站在原地,飛速劃過的子彈將旁邊的樹枝擊碎,少數幾顆貼著肌膚劃過的子彈攜帶的灼熱卻連一道白痕都沒有留下。
對于夾雜在內的必殺子彈,只見黑光閃過,玉臂輕輕抵在前方,一眼看去,那枚勢不可擋的子彈竟被擋下,像是撞上無法破壞的堅硬之物一般,后續的力量將彈頭擠成一塊小小的銅片,旋轉停止后,叮當一聲掉在地上。
秀眉輕輕一挑,少女對這次襲擊感到十分驚訝。
指尖的黑絲散去,輕輕跳下樹梢。
數米高下來,落地的時候沒有一絲聲響。
目睹如此反人類的情況,軍人們滿臉絕望,剛剛昂起的戰意蕩然無存。
——這不是戰斗,這是碾壓,天朝幣玩家與平民玩家之間的差距也沒有這么離譜。
“怎么辦?”
副隊輕聲發問,持用槍械的手臂不受控制的顫抖著。
他們并非擁有內測者獵首的獵首隊伍,待遇自然比不上他們,沒有軍區提高的情報與物資,獵殺效率自然高不到哪去,由系統提升的屬性才堪堪到達六級,失去引以為傲的槍械后,他們根本沒有反抗的手段。
沒有回答。
黃保健默默的咽下一口唾沫,看著少女一點點逼近,看見這張俏麗的面孔,內心盡是恐懼。
他期待的是一場勢均力敵然后費盡千辛萬苦才勝利的戰斗,再不濟也是被一名能力超群的變異喪尸殺死,而不是現在這樣像是貓逗老鼠被般殺掉。
更何況。
未婚妻還在等著自己。
他說過,這次任務結束就回去結婚的。
——哦,未婚妻。
回憶至此,黃保健無力的身體頓時充滿力量。
憐香惜玉的念頭早已拋棄,看著這名少女毫無防備的模樣,內心頓時一狠,猛然扣動扳機。
噗……
一塊好大的頭顱凌空翻滾著,臉上還帶著驚慌與狠然。
在水泥地上悶沉的撞擊一聲,蘊含在內的腦?漿飛濺出去,崩斷的主動脈讓血液噴涌出數米,鴉雀無聲的持續了幾秒,腦袋骨碌碌的滾動幾下,黃保健矮小的軀干噗通倒地。
“那么,還有誰?”
少女挽起秀發往后輕放,嫌棄的甩了甩手里的血珠,臉上盡是無趣。
“抱…抱歉……”
一名軍人驚恐的退后幾步,手中的槍械丟在地上,他已經沒有勇氣面對這種毫無勝算的戰斗。
可是,并非每個人都是懦夫。
“混蛋!”
怒吼一聲。
憤怒與悲傷混合在一起,副隊一臉哀兵之勢,手中的槍械順勢放開,抽出腰間的最為擅長的短匕,縱身撲了過去。
與之同時,剩下兩名軍人扣死扳機,無比默契的將彈幕組成交叉,橫掃而過,攔住退路之時不乏殺意。
——五米距離,能殺!
至少他們是這么認為的。
如黑如墨的黑光就像夢魘般出現,引人遐想的酮體變得虛幻起來。
兩聲細微清脆的切肉聲出現后,又是兩顆頭顱凌空翻滾,血液在橫截面處如同噴泉般涌出,腥臭的紅色液體渲染大地。
還沒完呢。
副隊撲襲的身體還虛浮在半空中,只覺得握著匕首的手臂一陣酸麻,手掌竟然不受控制的松開,眼睜睜的看著手里的匕首向上翻滾,閃爍著寒光的利刃對準自己。
然后,一股巨力在背后襲來。
——噗。
“啊!”
最后一名軍人驚恐的尖叫起來,死死扣著自己的腦袋,眼睛瞪大欲裂。
不到兩秒,平時尊敬的前輩紛紛斃命,三顆頭顱正在路邊流淌腦?漿,最照顧自己的副隊長被自己的寶貝匕首刺穿頭顱,陳叔、輔手、駕駛員兇多吉少。
導致這一切的惡魔,現在正站在副隊長的尸體上,輕車熟路的挽起秀發,綁出一個簡美的馬尾。
失去頭顱的尸體還在做著痙攣反應,副隊長不斷努力的昂起腰桿卻起不到任何作用,各種各樣的液體混攪在一起,然后順著裂開的眼睛不斷溢出,抽吸的呼吸聲越來越急促,掙扎的力量也越來越虛弱。
“嘖?!?
不滿的撇了一眼,少女看著地上還在掙扎的家伙,不耐煩的踹上一腳。
清脆的崩裂聲后,徹底停止掙扎。
歇斯底里的慘叫著,最后的軍人不斷用腦袋撞擊著墻面,額頭因此變得淤黑甚至溢出血液。
身上沒有其余的傷口,可是臨死前的恐懼已經將他逼瘋,無法做出任何反抗,內心瞬間崩潰,陷入極限狀態的他只能做出最瘋狂的舉動去減緩壓力,對這名俏麗的少女恐懼到極點。
“嘖?!?
目睹如此情況,少女綁發絲的動作頓時一停。
厭惡的看著這個吵鬧的家伙,卻沒有感到敵意,可是,聽見那煩心的慘叫聲,狠狠的捏了捏手掌。
輕步走了過去,打算結束這個可悲的生命。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
只見這名瘋了的軍人背后的廢墟一陣暴動,一道碩大的白影直面撲了過來。
“什么?”
滿臉驚愕,少女還來不及反應,這道白影竟然將自己往后推了回去。
柔軟的毛發,一股熱氣噴在臉上,腥臭的血腥味撲面而來,在她的感知中,這片地區根本沒有別的生物。
這,不是人類,更不是喪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