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殘酷的戰鬥!扭曲與驟變!
子彈工廠在大明的地位舉足輕重。
不過,坐落於京師近郊,這片區域處於大明朝廷的嚴密掌控之下。
正常而言,也不會有什麼動亂,因而在守衛力量的配置上,並不算太強。
但即便如此,子彈工廠依舊有著一支由百人組成的常駐宿衛隊伍,且這些士卒皆配備火槍。
這等武裝力量,在地方上亦不容小覷。
尋常的毛賊盜匪,面對這般裝備精良的守衛,根本不敢萌生進犯的念頭。
再者,子彈工廠處於朱允熥精心規劃興建的工業區內,周邊的安保防線佈置得極爲縝密。
一旦有任何異常情況發生,在附近巡邏的捕快便能迅速察覺,並即刻奔赴現場。
如今的捕快,經過一系列的整頓與訓練,武力水平早已不可同日而語。
相較於以往,他們的戰鬥力有了顯著的提升。
而且,不遠處還駐紮著內衛軍隊,這些內衛時刻保持著高度的警惕性,一旦收到消息,便能迅速做出反應,前來支援。
再加上工廠自身的防禦力量,三者相互配合,形成了一道堅固如鐵桶般的安全屏障。
從常理推斷,這般嚴密的安保體系,理應不會出現什麼紕漏。
然而,朱高煦身爲刑部的執掌者,儘管刑部內部的實際權力已在衆人的默契下對他形成了架空之勢,但他畢竟在其位。
若是不顧一切地動用職權,在短時間內,還是能夠行使一些刑部的權力的。
按照朝廷的規制,子彈工廠這片區域歸應天府管轄,無論是捕快還是內衛,平日裡皆由應天府直接指揮調度。
但自朱允熥推行改制之後,內衛和捕快便處於雙重管理的模式之下,刑部也獲得了一定程度的垂直管理權限。
這本是爲了防範地方勢力肆意妄爲,避免地方權力過度集中而滋生腐敗與專權,
未曾想,在此關鍵時刻,卻恰恰給了朱高煦可乘之機。
他心裡清楚,想要直接命令這些守衛參與造反,那是絕無可能之事。
且不說這些人對朝廷的忠誠,單是這種明目張膽的叛逆之舉,一旦敗露,便是誅九族的大罪,沒有人會愚蠢到追隨他。
但若是採用調虎離山的計謀,將附近的捕快和內衛暫時調離,他還是有辦法做到的。
於是,朱高煦憑藉刑部的名義,尋了些看似合理的藉口,將附近的捕快和內衛支使得遠遠的。
不過,他也明白,這種手段不能持久,時間僅限當日。
畢竟紙包不住火,時間一長,必然會引起他人的懷疑。
朱高煦自恃有著三千兵力,在他看來,拿下一個僅有百名持槍守衛的子彈工廠,應當是輕而易舉之事。
可事實真的會如他所願嗎?
子彈工廠雖說僅有一百名常規持槍的守衛,但實際上,槍支的數量卻不止這些。
正如槍支工廠需要子彈來校準槍支、測試性能一般,子彈工廠同樣需要槍支來檢測子彈的質量與性能。
只不過,這些用於測試的槍支,平日裡管理極爲嚴格,皆被鎖在特製的櫃子裡,並有專人負責看守。
唯有在進行子彈測試之時,纔會被取出使用,而且一旦測試完畢,便會立即歸還鎖櫃。
但此刻,形勢危急,已顧不得這些繁瑣的規矩。
當即把所有的測試槍支全部取出,分發給那些平日裡負責測試子彈、知曉槍支使用方法的工人。
雖說這些槍支的數量相較於朱高煦的三千大軍而言,依舊顯得有些單薄,但也能加強不少守衛力量。
與此同時,陸有林迅速令工人們緊急集合,向他們詳細講解射擊的要領,手把手地教導他們如何正確使用槍支。
這是爲了以防萬一,倘若守衛在戰鬥中不幸陣亡,這些工人便能及時補上,繼續抵禦外敵。
李伯約和陸有林二人皆非行伍出身,未曾有過指揮軍隊作戰的實戰經驗。
但一些基本的軍事常識和道理還是明白的。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
一時間,槍聲大作,震耳欲聾。
朱高煦率領的人馬剛一靠近,便遭到了子彈工廠守衛的迎頭痛擊。
守衛們隱藏在工廠內部,憑藉著熟悉的地形優勢,不斷地進行射擊。
朱高煦帶來的這三千人馬,雖說在數量上佔據絕對優勢,可面對上百支火槍的輪番射擊,又哪裡能夠抵擋得住呢?
僅僅片刻之間,便在工廠前方拋下了數百具屍體,鮮血將地面染得通紅。
朱高煦絕非平庸之輩,相反,他頭腦聰慧,心思縝密,對於軍事作戰之道,更是極爲上心,平日裡也下了不少功夫去鑽研。
他深知在火槍對射的戰場上,除非對方的子彈已然耗盡,或者己方的火力能夠完全壓制住對方。
否則,貿然發起衝鋒無疑是極其愚蠢的行爲,只會白白送掉士兵的性命。
然而,此刻時間緊迫,必須要以最快的速度奪下子彈工廠。
於是,他咬了咬牙,決定冒險一試,命令士兵們發起衝鋒。
但現實很快給了他一記沉重的耳光。
衝鋒的隊伍在槍林彈雨中瞬間被撕開了一道道口子,死傷慘重。
眼見此計不成,朱高煦也只能無奈地改變策略,命令士兵停止衝鋒,就地尋找掩護,分散開來,與工廠內的守衛展開對射。
如此一來,戰爭的形勢便迅速陷入了僵局,雙方進入了相持階段。
工廠內的守衛們雖然人數較少,但他們憑藉著堅固的防禦工事和熟悉的地形,頑強地抵抗著朱高煦的進攻。
而工人們在陸有林的指揮下,也逐漸克服了最初的慌亂,開始有序地參與到戰鬥中來。
他們雖然沒有經過專業的軍事訓練,但在生死存亡的關頭,也爆發出了驚人的勇氣和鬥志。
不斷有人倒下,也不斷有人撿起槍繼續戰鬥。
鮮血很快染紅了子彈工廠各處!
熱武器的殘酷,在這一刻凸顯。
到處都有人中槍,有人不斷呻吟,直至因血流殆盡而死去。
……
大明皇宮。
御膳房。
東北角處。
這裡有一條傳送帶,通著後宮。
在大明皇宮的後宮之中,亦設有專門的廚房。
畢竟後宮被圈禁的人數衆多,需專人負責膳食烹飪。
因後宮範圍不小,有些地方與御膳房相隔甚遠。
且後宮目前處於“圈禁”狀態,若由御膳房烹製菜餚後再送進去,菜品往往會變涼,故而另外設立了廚房。
以往,後宮廚房所需的蔬菜水果肉類,皆由御膳房負責採購供應。
但自朱允熥下旨圈禁後宮衆人後,後宮的廚房便與外界隔絕,僅通過一條條特製的傳送帶相連,以輸送各類物品。
兩名太監吃力地擡著一個被蓋子緊緊蓋住、密封得嚴嚴實實的籮筐,重重地放置在傳送帶上。
“這籮筐裡究竟裝著何物?怎會如此沉重?而且,我怎覺著它似有動靜?”
那名較爲年輕的太監一邊擡手擦拭著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一邊滿臉狐疑地輕聲說道。
“按宮裡的規矩,不是不許送活物進去嗎?再者,送入之前,理應打開蓋子檢查一番纔是,這般封得密不透風,實在不合規矩。”
由於後宮之中不便進行屠宰之事,故而豬羊雞鴨鵝等活物,向來都是在御膳房宰殺處理妥當後,才送進後宮。
並且所有送入後宮的物品,都需經過嚴格的查驗。
“多嘴!”
恰在年輕太監話音剛落之際,尚膳監的總管孫德英仿若鬼魅般悄然出現在旁邊,他面色陰沉,厲聲呵斥。
“這豈是你能過問的閒事?給我掌嘴五十!”
年輕太監頓時嚇得面如土色,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磕頭如搗蒜般求饒:“小的知錯了,小的萬不該多嘴,求總管饒命!”
一邊說著,一邊左右開弓,使出全身力氣拼命扇著自己的耳光。
沒幾下,兩邊臉頰便已高高腫起,嘴角也滲出了鮮血。可他哪敢停歇,依舊不停地用力扇著巴掌,嘴裡顫抖地念叨著:“小的有罪!小的有罪!小的該死!小的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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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太監見狀,一個個嚇得噤若寒蟬,皆低垂著頭,大氣都不敢出。
孫德英冷冷地環顧四周,目光猶如寒潭之水般陰冷刺骨:
“宮裡頭的規矩,不該問的休要打聽,不該好奇的莫要好奇。”
今日念他是初犯,咱家便略施懲戒,放他一馬。往後若再有不懂規矩之人,直接亂棍打死,都聽明白了嗎?”
“聽明白了!”四周的太監們趕忙齊聲迴應,聲音中透著深深的恐懼。
孫德英微微頷首,卻並未即刻離開,而是緊盯著那緩緩啓動的傳送帶。
直至那密封的籮筐被送入後宮深處,這才邁著四平八穩的八字步,緩緩走開。
回到他在御膳房的休憩之所,孫德英迅速關上房門,立時便變了一張臉。
神色慌張地從懷中掏出一迭大明銀行開具的銀票。
這些銀票,正是此前周王朱橚親手送給他的。
孫德英坐在房間內的牀榻之上,雙手微微顫抖著,將那二十張銀票反覆清點,一遍又一遍。
彷彿唯有如此,才能確認這筆財富的真實性。
許久之後,他才長長地籲出一口氣,臉上隨即浮現出一絲無奈與釋然相互交織的複雜神情。
“這周王給的銀錢雖說數目可觀,可拿在手中,卻好似捧著一塊燙手山芋啊!”
他輕聲自語,聲音中透著幾分不安與惶恐。
周王究竟爲何不惜重金,只爲了向後宮送這麼一個神秘的籮筐?
那籮筐之中,到底隱藏著怎樣的秘密?
每每念及此處,孫德英便感覺一股寒意從脊樑上升起,不由得渾身一顫。
此事太過蹊蹺,實在不能細想,更不敢深入探究。
別看他在尚膳監平日裡威風八面,對那些小太監們呼來喝去,懲處打罵全憑一己之念。
然而,天家之事,哪怕只是牽涉到一絲一毫,稍有不慎,便會招來滅頂之災,落得個粉身碎骨的悲慘下場。
孫德英心中又怎能不感到恐慌呢?
只是,一想到自己在宮外金屋藏嬌,養著的四房小妾,還有那個收養的義子,孫德英又將手中的銀票攥得更緊了。
雖說他身爲太監,已無男女之事的能力,但或許正是因爲這方面的缺失,反而使得他心底的慾望愈發深沉且扭曲。
自從擔任尚膳監總管一職,有了些許地位之後,孫德英便利用尚膳監負責菜餚採買、能夠自由出入宮廷的便利,在宮外購置了一座寬敞的宅子。
並花費重金買了四個年輕貌美的黃花大閨女,將她們安置在宅子裡。
雖說陳德英無法行男女之事,但這並不妨礙他用各種殘忍、變態的手段去玩弄、摧殘這些女子。
以此來滿足自己那早已扭曲變形的心理。
久而久之,這竟成了他生活中最大的樂趣來源。
除此之外,孫德英還收養了一個義子,雖非親生骨肉,卻也跟著他姓孫。
孫德英將其視爲親生兒子一般看待,滿心期望著他能爲自己養老送終,延續孫家的香火。
然而,這個收養了多年的兒子,自幼便養成了揮霍無度的習性。
想當初,尚膳監的油水極爲豐厚。採購幾文錢的菜品,報賬時便可虛報至幾十文。
上報的數目比實際支出高出十倍不止。
這些多出來的錢財,除了分發給下面的御廚一部分之外,其中相當可觀的一筆便落入了他孫德英的腰包。
那時的他,可謂是財大氣粗,無論是爲小妾們購置綾羅綢緞、金銀首飾,還是給義子大把大把地花銷,都毫不手軟,極爲隨意。
可誰曾想,自朱允熥登基之後,大力推行舉報監督系統。
儘管皇帝陛下對尚膳監仍另眼相看,並未追究以往的貪腐之事,但尚膳監能夠撈取的油水卻大幅減少。
雖說俸祿翻了一番,可相較於從前撈取的鉅額財富,這點俸祿簡直就是九牛一毛,微不足道。
哪怕俸祿再漲十倍,也遠遠不夠他維持如今的奢靡生活。
這段日子以來,大手大腳慣了的義子頻繁找他要錢,四房小妾以及一屋子的僕人也需他供養,而收入卻銳減。
孫德英早已被這些瑣事攪得焦頭爛額。
畢竟,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啊!
更何況,原先的四房小妾中,已有兩房在他長期的摧殘折磨下,身體日漸衰弱,如今已是奄奄一息,看樣子怕是命不久矣。
孫德英卻仍想著再買幾房小妾來填補空缺。
只因那曾經擁有的快樂,一旦品嚐過,便再也不願失去。
故而,當週王的人找到他,並提出那項充滿風險的要求時,儘管久在宮中當差、深諳宮廷險惡的孫德英,瞬間便敏銳地察覺到了其中潛藏的巨大危機,但經過反覆權衡利弊,最終還是在金錢的誘惑下,咬咬牙點頭同意了。
兩萬兩銀子,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有了這筆錢,他眼下的燃眉之急總算是暫時得以緩解。
“那些廚子們,如今正在輪流罷工。”孫德英喃喃自語道,“若是陛下能因此事而對御膳房網開一面,高擡貴手……”
正思忖間,突然,外面傳來一陣急促而猛烈的敲門聲。
“砰砰砰”的聲響打破了屋內的寧靜,也驚得孫德英瞬間從沉思中回過神來。
“誰?怎麼這般不懂規矩!”
孫德英慌忙將手中的銀票藏入懷中,大聲喝問道。
“孫總管,不好了!”
“陛下因御廚集體告假之事而龍顏大怒!”
外面傳來小太監驚慌失措的聲音。
“錦衣衛將御膳房團團圍住了,說是陛下有旨,要將尚膳監上下所有人收監待審!”
“啊?”
孫德英聞聽此言,頓時如遭雷擊,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雪,身體搖晃了幾下,險些便直接暈死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