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
聽到狼嚎,匆匆趕回來的馬修剛好看到兄弟慘死的一幕,震驚,憤怒,難過,涌現在臉上,大吼著沖向火墻。
可惜,狼王沒有多余停留,帶著狼群很快沖出火墻的包圍,頭也不回,鉆入叢林中。
來到跟前,見到老大凱南蹲在地上,抱著羅文痛哭,馬修剛想開口,誰知,臉上就挨了重重一拳。
“混蛋,你他媽的一晚上都上哪去了?”其中一名傭兵憤怒地吼道。
凱南也抬起頭,冷冷地注視著馬修,由于憤怒,臉上的肌肉都擠在一起輕顫,看起來很是猙獰。馬修自知理虧,張了張口,喉嚨像是堵了一樣,怔在原地。
這些傭兵們年紀都在二十出頭,正值血氣方剛的年紀,幾年的傭兵生活,他們經歷了許多次生死磨難,結下的情誼自然深厚,不是兄弟卻似兄弟。所有人都悲傷地低著頭,痛哭流涕。
“凱南大哥……”小女孩躲在游俠少女懷里,哭得梨花帶雨。
空氣里彌漫著濃濃的悲傷。
最后,還是爆 乳女看不下去,勸慰道:“凱南大哥,我們還是先找個地方,好好安葬羅文大哥。”
幾名傭兵也相繼開口,勸慰凱南。
所有人心情糟糕透頂。
艾雷坐在地上,悶悶不樂,四處沒看到白小猿的身影,猜測它肯定是受不了這個氛圍,透氣去了。
怎么又是森林狼群?
上次襲村的也是森林狼群,這次剛進村的第一天,又遇到襲擊!
這會不會太巧合了點?
越想越心驚,艾雷心一沉,四處張望,感覺黑暗中似乎有一雙眼睛偷偷窺伺,他們的行動一覽無余。
“各位,有件事我必須告訴大家,我想我們的行動已經暴露了。”
所有人都還沉浸在悲傷難過中,忽然聽到這則消息,不解地望向艾雷。
于是,艾雷將白小猿村子遭遇襲擊的事,大概說了一遍。所有人聽后,紛紛吃驚,憤怒,更多的是擔憂。
原來他們的行動早就暴露在敵人眼皮子底下,那就說明,接下來的處境可能更加艱難,危險。
就在眾人大罵黑暗教廷時,遠處忽然傳來白小猿的急切呼喊:“艾雷,快來!我發現了一個可疑人!你們快點過來!”
所有人聞聲趕了過去,正好看見一個蓬頭垢臉的漢子,縮在黑暗的房屋角落里瑟瑟發抖,不知道是被白小猿嚇的,還是之前遭受了某種可怕的刺激。
“哼,要不是被我發現了,還不知道這里還有人偷窺我們!”白小猿挺起胸脯,似乎在邀功。
游俠少女從手中戒指里取出一枚光潔圓滑的水晶球,往表面輕輕一摸,頓時,水晶球綻放出耀眼光芒,將房屋里的一切照亮。
屋里滿是一地破碎的桌椅,上面布滿灰塵,凌亂不堪。
仔細一看,才發現這漢子的左眼戴著眼罩,似乎被什么動物抓傷過。
這個村莊的人早已經撤離,或者失蹤,此時忽然見到一個活人,怎能不讓人好奇,吃驚?
當艾雷一行人靠近時,那漢子突然發瘋似的大叫起來:“別過來……走開……都走開……”
見這情形,所有人都被他這反應嚇了一跳,不再隨意靠近。
“小白,快回來。”艾雷朝白小猿招手,示意它過來。
白小猿吧砸著嘴,從漢子身邊離開。
“你別害怕,我們不是壞人,只是碰巧路過在這里休息。請問,你是這里的村民嗎?”希羅娜盡量讓聲音聽上去平和一些。
哪知,獨眼漢子像是沒聽到,又似乎不愿回答,一個勁地發抖。
“你是不是見到了什么可怕的人?”凱南也忍不住問道。
獨眼漢子仍舊發抖,看得所有人心里忍不住發急。
接下來,不管怎么詢問,那漢子始終縮在角落里發抖,根本不敢抬頭,嘴里反復著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
“別過來……你們……都是……惡魔……好可怕……都死了……他們都死了……”
“你能告訴我,這里發生了什么嗎?或許我們能幫得上忙。”凱南仍不死心,不露痕跡地往前一步,可臉上的焦急卻很明顯。
村莊里空無一人,眼前卻有一名獨眼漢子,雖然瘋瘋癲癲,可是或許能從他嘴里打聽出什么,所有人都不愿輕易錯過這個機會。
哪知,獨眼漢子像是被刺激到,突然撲上來,抓住凱南的胳膊,狠狠地咬了下去。
“啊——”房屋里突然響起凱南的慘叫,“滾開!”
‘砰’的一聲,獨眼漢子臉上重重挨了一拳,這才松開嘴,重新縮回角落里,恐懼地看著眾人。
“凱南大哥,你還好吧?”小女孩關切道。
“沒事。”凱南面色痛苦地捂著手臂,剛才那一咬,直接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了清晰可見的咬痕,皮膚都滲出血。
所有人都看出來了,這漢子應該就是這里的村民沒錯,只是似乎遭遇了某種可怕經歷,導致精神出現嚴重的失常。若不是這樣,怎么會見人就咬?
獨眼漢子依舊縮在角落里,驚懼地發顫。小女孩連忙讓游俠少女取出一些食物和水,小心翼翼地遞到獨眼漢子面前。
“米娜依小姐,不要過去!”所有人冷不防被嚇出一身冷汗。
哪知,小女孩似乎不在意,回頭對眾人微微笑道:“沒事的,他傷害不到我。”
將食物遞到獨眼漢子面前,小女孩露出一個充滿善意的笑容:“你一定餓壞了吧!這些給你,吃吧!”
或許是餓得太久,獨眼漢子一見到食物,兩眼放光,也不管食物里有沒有毒,立刻狼吐虎咽起來。
吃完后,獨眼漢子對艾雷一行人的敵意,似乎減弱了一些,不再胡亂大叫,只是說什么再也不肯開口,縮在角落里,不時地偷看眾人。
折騰了一夜,所有人無論身體,還是精神上都很疲憊,決定先作休息。
一夜無話。
天剛亮,耳邊似乎傳來交談聲,艾雷連忙驚醒,發現除了小女孩,白小猿還在另外的房間里呼呼大睡之外,其他人都已經早早醒來,席地而坐,愁眉苦臉。
目光投向那個獨眼漢子,他也老早就醒來,一個人縮在角落里,恐懼地偷看凱南等人。
“凱南大哥,希羅娜姐姐,賽娜姐姐,你們有問出什么嗎?”
凱南等人不由望向獨眼漢子,失望地搖了搖頭。
正當所有人愁眉苦臉時,黑豹的聲音在艾雷心底悄悄響起:“小子,我教你一個方法,保證那瘋子老實交代。”
“什么辦法?”艾雷大喜,連忙追問。可當聽完黑豹的計劃后,瞬間臉色怪異到極點。
“不行,你這辦法太不人道!還有其他辦法嗎?”
“你懂什么?這叫非暴力不合作!少廢話了,快按我說的去做,再婆婆媽媽,你們之中又要有人出現生命危險。”
黑豹的話也有道理,敵在暗他們在明。處境已經堪憂,再拖延下去,誰也不能保證安全無事。
當艾雷提出‘暴力逼供’后,所有人都愣住,不敢相信這是一個十歲的小孩能說出的話。一番猶豫后,也只好答應。
于是,其中一名傭兵按照提議,到外面拖來一頭森林狼。沒錯,昨夜里襲擊他們的那群惡狼。
緊接著,當著所有人的面,艾雷極不情愿地施展秘法‘骸骨轉生’。
這種秘法本來就駭人聽聞,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凱南等人也只當是那些隱世家族的祖傳秘法,也就不再過問。
眾目睽睽下,那頭死去不久的森林狼身上的皮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凹陷、腐朽,最后化為一堆森森白骨。詭異而殘忍的畫面,讓所有人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看向艾雷的眼神充滿了驚懼,一連倒退了好幾步。
“快說,把你知道的事情說清楚!不然,這就是你的下場!”艾雷指著地上的枯骨,故意惡狠狠地威脅道。
果然,那個獨眼漢子一聽,原本就恐懼到極點的神經,當場崩潰,眼淚、鼻涕擠滿了一臉,縮在角落里嚎啕大哭,手腳胡亂比劃,似乎想極力表達某個地方。
費了半天牛勁后,艾雷才明白獨眼漢子的意思。
他愿意帶領眾人去關押他的地方。
或者說,是他拼命逃出來的地方。
“對不住,瘋大叔。我也是不得已。”艾雷心里極度愧疚,懊悔,可一想到那群萬惡的滅族的罪魁禍首,他的怒火不禁被勾了起來,眼里只有仇恨。
叫醒小女孩后,一行人草草解決了早飯,便在獨眼漢子的帶領下出發了。
大概走了半天路程,眾人來到了遠離村落的荒山深處。獨眼漢子指著遠處的叢林,劇烈地顫抖。
只見一座木屋隱藏在密林深處,只微微露出房頂的一角,不細看還真不好發現。
見到這座木屋后,獨眼漢子像是勾起了某種可怕的回憶,跌坐在地上,拼命撕扯頭發,嚎啕大哭,說什么再也不肯往前走一步。
眾人一致決定,讓他先回去。可話還未說出口,獨眼漢子連滾帶爬,恐懼地往回逃離。
“看來,他的精神失常,應該和那座木屋逃脫不了干系。”
有了方向后,艾雷等人精神大振,快步趕往那座木屋所在。
木屋的輪廓越來越清晰,所有人的心也不由地提了起來。
與其說是木屋,不如說是作坊來得貼切。
和周圍盎然的綠意格格不入,這座作坊一樣的建筑通體深褐色,背靠山體搭建。四周圍起一人多高的木墻。
還沒走近,空氣中遠遠飄來一股難聞的氣味,夾雜著淡淡的血腥味,令人不適。
走到門前,凱南忽然轉身,鄭重說道:“希羅娜小姐,賽娜小姐,你們就在外面等候吧!”
“怕什么!既然都來到這里了,就進去看看唄。”希羅娜大大咧咧,沒有考慮太多。
“不行,里面是黑暗教廷的據點,可能藏有埋伏。再說,這個任務是我們小隊接下的,本就不應該把你們牽扯進來。你們的首要任務,是保護好米娜依小姐。”
其他傭兵也都點頭贊同凱南的提議,不讓小女孩跟著進去。
經凱南一說,希羅娜才發覺是自己魯莽了,決定和游俠少女留在外面,保護小女孩。
“小 兄弟……”凱南看向艾雷。
哪知,剛要開口就被打斷:“凱南大哥,我的家族和黑暗教廷有不共戴天的仇恨,我曾發誓,如果碰到黑暗教廷的人,見一個殺一個。我這樣說,你還要阻攔我嗎?”
見到艾雷眼里充滿恨意,不像在作假,其他人大吃一驚。沒料到他這么小的年紀,居然還藏有如此深的仇恨。
“小白,你也在外面等著吧。”艾雷拍了拍白小猿肩膀,囑咐道。
“不,我要進去!我又不是女孩子家,還怕他們不成?你們誰也別攔我!”白小猿滿不在乎地道。
話剛出口,小女孩立刻揪住它的耳朵,氣呼呼道:“小猴子,你拐彎抹角地說誰呢?再說一遍,誰不敢進去了?”
白小猿被揪得耳朵生疼,哀求道:“哎喲,痛死了!快松手!我就是隨口說說而已,沒別的意思。你快放開我!”
“哼!”小女孩不滿地松開手,接下來的一番話又讓所有人嚇了一跳,“這次我偏要進去!我看你們誰敢攔我!”
小女孩叉著腰,嬌蠻脾氣一鬧上來,無論身旁的希羅娜和賽娜怎么勸阻,小女孩始終聽不進去。
“小白,你再胡亂說話,我就不讓你跟著。”艾雷狠狠地瞪了它一眼。白小猿自知理虧,撇了撇嘴,不再胡亂說話。
要是真把艾雷惹生氣了,以后美味的三餐就沒著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