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對于金海棠的死依舊耿耿于懷,雖然跟她只有短暫的相處,但是她的一顰一笑,一言一行在我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后宮。雖然只是兩個簡短的字眼,可其背后蘊含的卻是多少人的悲歡離合,哀怨纏綿,郁郁而終,說不盡道不明。
遇見喬納蘭終究是我的幸還是不幸?
幸運的是獨攬了他的愛,然而越是在這條路走下去便會一點一點的發(fā)現(xiàn)其他女人的凄涼哀楚。
望著面前一個個期望飛上枝頭變鳳凰的秀女們,我忽開始茫然了,借故獨自一人在儲秀宮閑庭若步,散散心。
黛魚從背后鉆了出來,“商妃娘娘,你可遇到什么煩惱的事?”
“黛魚,你還留在儲秀宮啊。”我無力的沖她淺笑,那洋溢在臉上如沐春風(fēng)卻吹不散我心里的陰霾。
她爽朗的笑聲在我的耳邊回蕩,鬼靈精怪的湊近低語道,“我發(fā)現(xiàn)了一個重要的秘密,是關(guān)于湘貴妃的?!?
“你發(fā)現(xiàn)了什么?”關(guān)于這一點我很是好奇,期待的等候她的回應(yīng)。
黛魚小心謹(jǐn)慎的將我拉過一邊,拿出一樣?xùn)|西遞到我面前,解釋道,“這是我從湘貴妃那里搜到了,原來是她放走了殺害容惠的兇手,而且……”黛魚說著猶豫了幾分,“而且也是她暗中用藥導(dǎo)致你滑胎失去孩子的。”
“你說什么?”手中的珍珠耳環(huán)在我的手心顫抖著,這個跟之前黛魚給我的那個是湊成一對的,這么說暗中跟容惠見面的是湘貴妃?
但是我始終還是不愿去相信這真的跟她有關(guān),將信將疑的抓住黛魚的手臂確認(rèn)道,“這真的是你從湘貴妃那里搜來的?你又如何得知是她害死我腹中胎兒的?”
黛魚嘆息一聲回應(yīng)道,“本來我也沒有把這個事情跟她聯(lián)系在一起,只是那天我跟爹碰過面后準(zhǔn)備回儲秀宮,意外的發(fā)現(xiàn)湘貴妃跟一個蒙面人見面,還提及耳環(huán)一事,于是我便讓爹偷偷的潛入她那里尋找,還意外的發(fā)現(xiàn)她跟太醫(yī)院的王太醫(yī)關(guān)系密切,在你懷孕未覺期間她曾想王太醫(yī)取過導(dǎo)致滑胎的藥物。”
“你確定真的是她?”我再次問道。眼淚已然在眼眶打轉(zhuǎn),身子不住的開始顫抖,我不知道這是一種什么樣的情緒,我只知道我好恨。
一直以來我都以為是我解毒后遺癥導(dǎo)致我保不住胎兒的,可萬萬沒曾想背后還有一個真正的殺人兇手。
“我確定。”黛魚肯定的回應(yīng)道。
手下意識的撫上早已平坦的腹部,想起這幾日跟她曲笑相迎的姿態(tài)就不自覺的作嘔,原來隱藏在假面具下的竟是這般惡毒的心思。
枉我還一度覺得這個女人的小心思無傷大雅,暗暗下決心我一定要讓她當(dāng)著我的面懺悔。
“商妃娘娘,你沒事吧?”黛魚見我面色不對,擔(dān)憂的輕搖我。
“我沒事?!睆氖裰修D(zhuǎn)醒過來,無力的囑咐道,“你在宮里要小心,雖然頑癡是你爹,可你要知道他一遇到新奇的事情就邁不開步子了。”
黛魚笑笑,“是是,關(guān)于這一點我已經(jīng)領(lǐng)教過了?!?
暫別黛魚我重新轉(zhuǎn)到湘貴妃的身邊,她已然話畢偏頭對我講道,“商妃,今兒個就到這兒吧,你可隨我一道兒走啊?!?
“好啊,好久都沒去姐姐的聞雪樓坐坐,擇日不如撞日,不知姐姐意下如何?”一邊往儲秀宮外走,一面等著她的回應(yīng)。
湘貴妃雖遲疑了片刻,但還是應(yīng)允了,“那就最好不過了,我那兒也就妹妹愿意去,其他人連看都不愿多看一眼呢?!?
“姐姐真會說笑?!比绱擞幸淮顩]一搭的到了聞雪樓,她招呼我落座奉茶,凝視著我開口道,“妹妹,這茶的味道如何???”
關(guān)于茶道我根本一點概念都沒,淺飲一口,“妹妹嘴拙喝不出其中的滋味?!彪S手將茶盞放下,打量周圍的布局。
湘貴妃接下來的話卻是讓我的動作全部僵住了,“這個可是宋將軍夫人梓純送來的,說是頂級的雨前龍井?!?
這個消息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什么時候梓純和她有了交情?
“聽說妹妹跟她的關(guān)系鬧得有些僵呢,本宮怎么也沒想到妹妹得陪嫁丫鬟也能夠一夜榮華富貴加身?!彼脑捳Z中滲著幾分的諷刺意味,這更是讓我詫異不解。
只有些尷尬的回應(yīng)道,“各人有各命,也許命中注定她有此富貴?!?
“說的也是,命中有多少富貴都是注定的?!毕尜F妃淺笑著起身,“原本憑借皇上對妹妹的寵愛,只要一道圣旨便可封你為后,可偏偏讓別人得了便宜,你說這惠蕓皇后是不是妹妹命中的克星呢?!?
眼下她的話里句句含有針鋒,委實讓我有些捉摸不定,陪笑道,“不知姐姐話中何意,莫不是皇上遲遲不肯來見姐姐,心里有些泄氣,刻意拿妹妹說事吧?!?
“本宮哪里敢啊,若想得到皇上的恩寵還要仰望妹妹呢?!彼S意的瞥了我一眼,“只不過瑾貴妃在太后和皇后的協(xié)助下都住到了龍華殿,妹妹可要抓緊點才是。”
瑾貴妃?這些時日都忙著跟她打交道幾乎忘卻了這號人,思量一番,“多謝姐姐的提點,妹妹這就去好好的了解了解情況,就不打擾姐姐歇息。”
腳步匆匆的出了聞雪樓,心里鄙夷的瞥了一眼,徑自離去。
回來之后我越想越不對勁,總覺得她好像已經(jīng)知道了什么般,否則怎會對我的態(tài)度變得這般莫測。
待到夜幕我換了夜行衣偷偷的溜出了花晨苑,卻被阿牧翔給攔住了,“你要去聞雪樓是不是?”
“沒錯?!备纱嗬鞯某姓J(rèn),“我要去弄清楚一些事情,不想不明不白的被人蒙在鼓里。”
“知道了又如何,難道也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嗎?”阿牧翔再次攔住準(zhǔn)備奪路而走的我。
氣惱他再三的阻撓,低吼道,“你若真是為了我,就不要再阻止我?!彼粗翌D了頓,復(fù)開口道,“好,既然這是你的決定,那么我陪你一起去。”
我沒有退卻,跟她一起潛入了聞雪樓,雖然許久沒用但是我的輕功還在,很輕巧的飛上了二樓,此刻湘貴妃已然入睡。
阿牧翔不知給她聞了什么,只對我輕語道,“就算你動靜再大,一時半會是醒不過來的了?!?
沒有直接去回應(yīng)他的話,只連連點頭忙著手上的動作,不停的翻找著可能存在的線索,在快要沮喪的時候,阿牧翔不知從哪里搜出一個箱子。
“你快來看看這個?!贝蜷_后發(fā)現(xiàn)里面有一摞信件,出于好奇于是便取出最上一封里面的內(nèi)容翻閱,上面竟然寫著關(guān)于四方五彩玉的藏匿地點。
如此看來當(dāng)初從我身上奪走玉佩的人便是湘貴妃至少在帝都丟的那一塊與她有關(guān)。收拾好東西放回原處,我們撤離回到了花晨苑。
心有不甘的拍桌低吼道,“真沒想到幾次三番害我的人竟然是她,虧我還一直覺得哪怕她在敵視我都不會做出這等卑劣的手段,看來真是我小看了女人的*和嫉妒心?!?
“那你接下來準(zhǔn)備如何?”阿牧翔問出關(guān)鍵性的問題。
這的確要好好的想清楚才是,眼下她負(fù)責(zé)整個秀女的甄選,若在這個節(jié)骨眼弄她下臺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畢竟當(dāng)初可是我提議讓她接手的。
但是我也不能讓她這么稱心如意,斟酌一番后對阿牧翔吩咐道,“你暗中幫我監(jiān)視著湘貴妃的一舉一動,明天我去找晟賢王,他一定可以幫我找到那塊遺失的玉佩?!?
迫切等待的清晨終于來臨,曾聽喜哥說過這個時候晟賢王該在宮中的佛堂,我在封妍秋的帶路下到了目的地。
她詫異的拉著我問,“為何要到這里來,聽說這個時候晟賢王在里面,他最見不得有人打擾他。”
“我這次來的目的就是想要見他,具體的情況待我回去再跟你說明,現(xiàn)在你幫我在這里把風(fēng)?!闭f完不等她回應(yīng),便徑直進(jìn)入了佛堂。
然而晟賢王好似已經(jīng)料準(zhǔn)我的到來般,才一踏進(jìn)就聽到了他的聲音,“商妃親自來見本王,看來是事情已經(jīng)有所進(jìn)展了?!?
沒有過多的去想其中的緣由,只是將昨晚臨摹出來的地圖遞到了他的面前,“這里就是藏有缺失玉佩的地點,希望王爺能夠盡快找到?!?
他睜開雙眼,起身,從我的手里接過,看都不看直接收了起來,“本王辦事商妃娘娘敬請放心,保準(zhǔn)完成任務(wù)?!?
“那就有勞王爺了。”
“互幫互助罷了,待這件事情了解,本王也有事要請娘娘幫忙?!?
尚未反應(yīng)過來,晟賢王已經(jīng)離開了。等我轉(zhuǎn)身封妍秋已經(jīng)迎了進(jìn)來,“你們到底在做什么交易,快如實交代?!?
對于她我并不想隱瞞,也隱瞞不了,將一直佩戴的玉佩拿出,“我們只想弄清楚里面的秘密,希望早日破解迷局,不僅了了我的心愿,也幫助你跟云辰宇消除隔閡?!?
“你的意思是,晟賢王是來幫助你的。”封妍秋表露機(jī)幾分的意外,“自從皇上回宮王爺便不再插手朝廷的事,沒想到竟會為了幫你弄清楚玉佩之謎,而這般四處奔走?!?
“興許他也對玉佩深感興趣呢。”我隨口說道。
其實,這塊玉佩與他而言也是一個特別的存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