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不捨離開皓月村,我和喬納蘭立即去找封妍秋他們會合,馬不停蹄的趕回南城三柳鎮——傾聽閣。
當我滿懷期待的在他的陪伴下打開那道門的時候,眼前的一切足以令我所有喜悅的情緒瞬間凝固。正前面的桌旁,憐鬆、映竹、尋梅三人個個神色憂傷,令我的心裡有種莫名不好的預感產生。
許是我的動作驚動了房間裡所有人,引得全部的目光注視我們,松竹梅三人露出一絲欣喜的笑迎了上來,“姐姐,落葉先生你們沒事就太好了。”
“令大家擔心了,方纔見到你們心情沉重的發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四處打量一番,見師父也在忙打招呼,“師父,你怎麼也來了?”
她們皆沉默不語,只是安靜的看向了一邊。
封妍秋和師父從牀邊走了過來,這時才發現臉色發黑躺在牀上的雲辰宇。心下一緊,如果情況不是嚴重師父又豈會親自趕來,擔憂的問,“這……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了?雲大哥他……”
畢竟雲辰宇跟了喬納蘭十年的光景,聽見他出事也失態的叫出了聲,“辰宇怎麼了?我們遇襲後發生何事,他看起來像是中了毒,解了嗎?”
“那天你們失蹤後,我們和雲大哥到處尋找你們的下落,在樹林裡我們被一羣黑衣人偷襲,寡不敵衆,他爲了保護我被刺了一劍,雖沒命中要害卻中了劇毒……師父雖看過可到現在仍是昏迷不醒。”封妍秋一瞬不瞬的看著雲辰宇,眼裡盡是擔憂,深怕他消失了般。
憐鬆憤憤的咋舌,“那羣黑衣人究竟是什麼人,爲什麼要追殺姐姐還偷襲我們?”
我很是震驚,“你們也遭襲了?趙遠和劉響呢?”心裡揣測追殺我的那些黑衣人一直要我交出東西,難道他們遇襲也是因爲我?
“我們沒事,幸好前輩出手相助。他們去追尋殺手了。”映竹解釋。
“咳咳……”屋外傳來了咳嗽聲。尋梅瞭然的說,“應該是娘,我去看看。”急急的出了房間。
喬納蘭言辭迫切,“黑衣人的身份暫且不論,目前救辰宇要緊。”
師父聞言,眉頭緊鎖,嘆息道,“可惜爲師對此毒一無所知,只能暫時壓制住他體內的毒素,倘若未有解救的辦法,只怕性命難保。”
“難道就沒有辦法了嗎?那辰宇豈不是……”喬納蘭的表情陰沉下來。
封妍秋聞言激動的拉著師父的手,“不會的,一定還有辦法的,師父是不是?”
師父仍舊嘆息道,“誒,你們要是能找到一個人或許尚有一線生機。”
喬納蘭期待的同我問道,“此人是?”
“雲涯子。”
“雲涯子?”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裡聽過,仔細回憶,對了他就是,“聽說是我哥哥的師父,現在好像在木雲國。”
“那我們立即趕往木雲國。”封妍秋一副立即行動的樣子,恨不得馬上到了木雲國。
喬納蘭思慮一會說道,“還是讓我和忘隱兩個人先去吧,你們留下來照顧辰宇,一路上我們會留下記號,辰宇中毒體弱禁不起連夜奔波。”
“就我們兩個?”其實自從離開了皓月村我一直有意無意的對他疏遠了些,在我心裡一直隱隱擔憂已非處子的我會不會讓他心生芥蒂。雖然他面上不說,可總讓我覺得有些不安。
“你不想跟我一起?”喬納蘭不答反問,我只怔愣了一會搖搖頭,“哪會。”
離開三柳鎮,我和喬納蘭到達了木雲國的帝都,正欲找間客棧歇腳。但見前方人潮涌動,後面的人也紛紛趕至而去。
兩人疑惑對視了一眼,我問道,“發生什麼事了,好像很熱鬧的樣子。”
“找個人問問。”喬納蘭說著便伸手攔住一個年紀稍長的男子,“這位大哥見你如此匆忙,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男子打量了我們一眼,探究的問,“你們是外來的吧,今天大將軍的千金在青湖比武招親,聽聞大小姐美若天仙,大家都跑去看熱鬧了。”語畢便迫不及待的繼續趕往青湖。
“美若天仙,究竟是怎樣的女子呢?不如……”
“不如先生也去參加招親大會,憑藉先生的聰明才智這將軍家美若天仙的大小姐,豈不是志在必得。”其實我也很想看看青湖,畢竟青湖也是玄冰帝和清妃相遇的地方,對於這個充滿浪漫的地方很憧憬。
他玩味似的朝我笑了笑,“敢情是忘隱姑娘吃醋了?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將軍家的天仙我並無興趣,只是在意眼前正在吃醋的小娘子。”
“誰吃醋啦。”
“好好好,你沒吃醋,吃醋的是我,行了吧?”
我仰頭抗議,“可不就是你嘛,非要我穿成這樣,穿男裝也就算了,還讓我貼醜不拉幾的疤痕。”
喬納蘭不緊不慢的解釋,“這也不是爲了方便行走江湖,難道你忘了我們此行的目的了。何況你又不是沒貼過。”
“你強詞奪理,砌詞狡辯。”一時找不到詞反駁,胡亂指責了幾句。他似事不關己的笑著,甚是可惡。
“正所謂愛之深,則隱之切。”話音未落但見喬納蘭身側走來一位青少年,白衣裹身,手執長劍,嘴角的弧度清新沒有絲毫的雜質。
喬納蘭見我直直的注視白衣男子,不對勁的輕咳了幾聲。我裝作視若無睹,友善的跟他打招呼,“讓公子見笑了,我叫忘隱,這是落葉先生,不知該如何稱呼公子呢?”
“在下姓商。”男子手握寶劍作揖,簡單介紹了自己的姓。忍不住開起玩笑,“原來是白大哥。”商公子陪笑,不語。
喬納蘭終是按捺不住被忽略對待,擠到我前面說,“見商公子的裝束想必也不是木雲國子民吧?”我躲在後面偷笑,沒想到他也有這等可愛的舉動。
商公子頷首,將長劍置於身後,淡笑說,“在下來自四方國。”
喬納蘭陪笑道,“原來是一家人。”他總把我攔在身後不讓我有機會跟商公子面對面,氣結的暗自小聲嘀咕,“你當人家是一家人,人家未必覺得跟你親。”
喬納蘭身體一僵,氣氛頓時安靜了下來。偷偷躥出來,正好看見商公子作了請的手勢,“離招親還早,不如在下請兩位到前面的客棧喝杯茶,稍事休息,如何?”
我忙應道,“好啊,好啊。”然後在喬納蘭表示‘自作主張’的目光下向前面的客棧行去。
“快走,快走。”旁邊幾桌的客人匆忙的解決了溫飽,興致勃勃的往青湖的方向相互搶道而去。
我旁邊的兩位卻悠然自得,品著廉價的茶水,好似外面的熱鬧與他們無關般並不掛心。
見我時不時的伸長脖子探向外面,喬納蘭風平浪靜的飄來一句,“看來某人對將軍家的小姐更有興趣。”
商公子放下手中的茶,笑說,“比武招親倒是見過不少,可如此獨特的方式我也還是第一次聽說,也難怪忘隱姑娘如此好奇。”
“哦……是什麼樣的比法?”喬納蘭顯露出難得的好奇問道。
我見逮到了陶侃回去的機會忙哼道,“現在不知道是誰比較感興趣哦?”
“彼此彼此。”旁若無人般鬥嘴無意間瞟見商公子略顯失落的眼神,“讓商公子見笑了。”
他一掃先前的失落起身,拿起長劍,提醒道,“時辰差不多了,我們邊走邊說吧。”
木也,萬物之所以始生也;雲也,自然之景觀以預測天氣也。
木雲國人敬木仰雲,將浮木比作水中的雲,很早以前將婚姻與之聯繫在了一起。原有絲蘿託喬木,現有選夫借浮木。
招親家的女子將船停在湖中央,有意者要踩著浮木將掛在船身最高點的繡球奪下,方可中選爲婿。一旦落水,即可失去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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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在水中浮浮沉沉沒有任何的著力點,想要不借助外力而到達湖中央,想必大多是輕功極好之人。不徐不疾,行至青湖,已是人聲鼎沸。
站在湖邊,水中的浮木錯落有致,有些人早已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放眼望去,湖中央的船雖看不大細緻,卻也很容易辨認出是官宦人家的,甚是奢華,難怪有那麼多心存僥倖之輩。唯獨我身側兩人純屬一副看好戲的神情,袖手旁觀。
“蹬……蹬……蹬……”
三聲刺耳的鑼聲落罷,岸上的人一蜂窩的涌下了青湖。有人一下去就落水了,有人剛踩上浮木就被人擠了下去……霎時青湖儼然成了水上樂園,只一會的功夫人數已減去大半。
見兩人仍是負手淡笑視之,想著自己的輕功也是略有小成,於是興致高漲,提議,“如此盛況不參與一把豈不可惜,不如我們來比試比試看誰先到湖中央,如何?”
喬納蘭輕拍下我的頭,“是你的貪玩之心又起了吧?”
“就算是,那你們敢不敢啊?”他們猶豫,我繼續言語相激,“還是你們怕惹上了大將軍的小姐?”
“我既無心奪球,又豈怕會招上。”商公子表明立場。
“那就開始吧。”說完便偷步下了青湖。輕鬆的越過幾個木頭,正洋洋得意之際,喬納蘭和商公子已超過我到了前面,我隨後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