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決定要這麼做嗎?”喜哥一臉詫異的問我,“現在秘密還沒有解開,而玉佩也少了兩塊,難道不該保全性命,找到回去方法嗎?”
他說的我豈能不在乎,但是眼下明知喬納蘭有危險,我不能置他於不顧而去做自己的事情,“向南,我知道你的顧慮,可若是沒有了皇帝的庇佑,難保隱藏在後宮的勢力會立即對我不利。如果我沒有猜錯的,那個幾次三番要奪取我性命的人,就藏匿在後宮之中。”
“你是想借著皇帝的權利慢慢的將躲在暗處的人給揪出來。”他斟酌著我的用意,我點頭贊同道,“沒錯,這個人在我離宮之行中總是派人追殺,她的目的無非也是跟密室有關。”
我的視線落在他手裡的玉佩上,“我想她之所以好幾次都沒有從我身邊奪走玉佩,想必是想借我之手調查清楚,她好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坐收漁翁之利。”
仔細端詳著玉佩,好一會兒才作出決定,“這樣,你且先留在這裡,待明日兩國使者前來,我偷偷帶著你混入御書房,找個適當的機會跟皇上相認。”
“不,暫時還是先不要跟皇帝見面爲好。”如果我此刻現場他定然會下令限制我的行動,“你還是想個辦法讓我混進公主的宮中,她沒有見過我不知曉我的身份,可以暗中調查她跟南禹國究竟有什麼關係。”
他思忖片刻,神情裡掛著擔憂的迴應道,“不行,既然她是假公主也有所圖謀,必定有佈防謹慎,萬一你不小心暴露身份豈不危險,到時就算皇帝有三頭六臂也無濟於事。”
“我明白你的顧慮。”他的擔憂不無道理,之所以會作出這個決定,並不是我有過人的膽識,而是因爲我相信有個人一定會密切的保護我的,“放心吧,我有阿牧翔。”
喜哥見我已經篤定了心思,唯有無奈的妥協道,“那好吧,我剛好聽說紫諾宮有個宮女暴斃而亡,明兒個我去問問這個缺是否還空著。”
商議過後,天色已經微亮,我們約定到時花晨苑碰面。跟封妍秋三人離開了御膳房,換了侍衛服去了長樂使館,那裡是招待各國使者的地方。
我不敢靠的太前,於是找了個僻遠的角落站著,耳邊傳來封妍秋的話,“你爲什麼不直接去找皇上,卻還要弄這許多的事情,和薇公主是皇上的親妹妹,將事情的真相告之交與他處理不就好了。”
“這個道理我也懂,可當下兩國的使臣都來了,若是現在跟他說公主是假的他定會著力調查,那到時若是讓他們所有察覺,那靜音豈不是有危險了。”我壓低了聲音回道。
封妍秋沉默了片刻,應和道,“你說的倒也沒錯,可就憑你我之力這個中內情怕是也沒那麼容易解決的。”
“船到橋頭自然直,等過了這一關再找個機會跟皇上講明原委。”其實就算我不親自去說,我想喬納蘭遲早也會察覺出端倪來的。
一聲皇上駕到,讓我和封妍秋靜默的躲藏在角落裡不敢有大動作,生怕一個不小心被發現了。一個多月未見,他緩緩的步入我的視線,褪下了遊歷江湖的落葉先生身份,又重新做回了那個眼神犀利,面容淡漠的帝王。
只嘴邊那抹笑意衝著十指緊扣的蕓妃透露出別樣的柔情,也是如今蕓妃有了他的骨肉,母憑子貴嘛,這樣親暱的行爲也是理所應當的。
雖然心裡這麼想著,可還是抑制不住的失落了起來,已經沒有心思去多加關注跟在身後的湘妃和瑾貴人了。
待他們進入內殿落座後不久,有人傳報說是南禹國和木雲國的使者已經進宮,正朝使館而來。封妍秋湊過來對著我而言了幾句,三人偷偷的撤離了現場,改換成了太監服。
“只有潛入到了內殿才能更進一步的瞭解,站的那麼遠哪裡能聽到什麼啊。”封妍秋抱怨著準備翻窗而入,阿牧翔卻表態道,“我就不進去了在外面保護就好,這樣的場合不適合我。”
沒有閒暇勸解他,在封眼球的催促下,二人成功的進到了內殿,慢慢的靠近躲在了紗幔後面偷看,兩國的使者正跨門而進。
首先映入視線的是個粗狂的男子,高大威猛,一看就是孔武有力的那種,猜想定是南禹國的人。而另一個使者從我這個角度望去全然被擋住了視線。
“南禹國使者郭聶見過大喬聖君,萬歲萬萬歲。”粗狂的男子右手握拳抵在胸前行禮道,緊接著較爲溫潤的嗓音響起,“木雲國宇文君遊見過大喬皇上。”
探去視線發現喬納蘭的眉宇間露出幾分的詫異,很快又恢復了平靜,“兩位不必多禮,朕聽聞南禹國的郭聶將軍驍勇善戰,威武無比,今日一見果真不凡。”
郭聶微微行禮,眉宇間卻透露著幾分的高傲,“多謝聖君讚賞。”
沒有多加回應,喬納蘭將目光落在了郭聶身側的身影上,“想必這位就是木雲國的皇孫殿下了,果真儀表堂堂,氣宇軒昂。”
“多謝皇上謬讚。”這個聲音讓我很是熟悉,可一時間又說不上來是在哪裡聽過。身子忽然一傾,幸好封妍秋眼疾手快將我拉著,及時捂住了我的嘴,待鎮定後小聲的提醒,“小心著點,可別惹出什麼麻煩來。”
我抱歉的衝她笑著,用手錶示不會再犯會小心的,她將信將疑的搖搖頭,沒有再多說。
“兩位請入座吧。”喬納蘭無波無讕的話語在耳畔響起,以爲這次出行他或多或少改變了些許,可爲何還是這副要死不活的姿態,“雖說兩位都是來向皇妹和薇公主提親的,念在二位舟車勞頓特設宴款待以表接風,往二位休息一晚待養足精神,明日再議,到時公主也會親臨現場。”
郭聶和宇文君遊坐在右側,郭聶在前,宇文君遊靠後,這些本不是重點,最關鍵的是宇文君遊的那張臉,若不是親眼看見我怎麼也不會想到林君遊就是木雲國的皇孫殿下宇文君遊。
同樣發現的封妍秋在耳邊低語道,“這可真應驗了命運弄人這句話,當初太后不知他的身份打掉了公主腹中的胎兒並軟禁宮外,兜兜轉轉他們再度重逢,依舊彼此隱瞞身份,如今他親自來爭取和親一事,怕是也不知所取之人原本就是心心之念的人吧。”
我想應該是的,如果他知曉了靜音的身份,明白了其中的因由,此刻的他也就不會透露出憂傷之感,大概是不願違背木雲老皇帝的旨意吧。
“我們出去吧,繼續留在這裡也不是辦法,若是被人發現就遭了。”其實我是不想繼續留在這個讓人憋悶的空間。
小心謹慎的退出了長樂使館,找到阿牧翔後我提議道,“妍秋姐,使者那邊就交給你了,我要去花晨苑等喜哥的消息。”
“那好吧,小心點,阿牧翔你可要保護好她。”一經吩咐完,我們便各自行動。彎彎繞繞終於回到了久違的花晨苑,站在門外許久愣是沒能邁開步伐。
這裡曾記載了大家的喜怒哀樂,歡聲笑語,差不多一年的時光好似做了一場很長很長的夢,夢醒之後我又回來了。
不知道明霞、彩月他們現在怎麼樣了,還留在花晨苑嗎?
“怎麼了,爲什麼不進去?”阿牧翔的聲音擾亂了我的思緒,慌忙抹去眼角的淚水,若無其事的說,“沒什麼,我們走吧。”
這裡的一切都沒有變,唯一改變的是氛圍,我在的時候這裡充滿了人氣,而現在卻是死氣沉沉的。小杏子和小提子坐在門前石階上發呆,而明霞和彩月在屋子裡無精打采的打掃。
看來喬納蘭還是將他們留下,沒有現身上前,而是躲到了桃花園的亭中,在用完阿牧翔給我弄來的食物後,天色也黑了。
雖然四方國的天氣沒有木雲國來的那麼天寒地凍,可畢竟也是進入了寒冬的季節,晚風拂過是凌冽的冷。
見我有些瑟瑟發抖,阿牧翔忽然變出一件斗篷披在我身上,“這是我從房間裡拿的,她們給你準備了很多,似乎每一件都是親自縫製的。”
緊了緊身上的斗篷,心裡暖暖的,她們還惦念著我讓我很是感動,可想到阿牧翔身上的衣服還是那麼的單薄,不禁擔憂道,“你不冷嗎?既然拿了爲何不給自己也多拿一件。”
“我沒那麼容易病倒的。”這就是他的回答,語氣像冬季的天氣,冷冷的,涼涼的,“喜哥來了。”
在他的提醒下我探去目光,果真他腳步匆匆的靠近,“你現在跟我走吧,趁公主忙著明天宴見的事情,盤查應該沒有那麼嚴格,沒準兒還能混到她的跟前侍奉。”
“你的動作還真是迅速,待我恢復了身份,一定要將你調到我這裡來幫助我。”半說笑的提議道,他卻一臉不看好的姿態,“等過了這一關再說吧,你這趟的迴歸之戰可沒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