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城,城牆上,戰(zhàn)火戮戰(zhàn)。
蒙古兵雖然上了城牆,但由於牛富早已有準備,憑藉弩箭和盾牌兵,竟然把蒙古兵壓制在戰(zhàn)車附近。
“牛大人,這樣下去不行。”張貴再次逼退劉垣,來到牛富身邊大聲道。
牛富不吭聲,手中的巨斧卻如車輪般殺不停,張貴見狀,只好再說一遍:“牛大人,得想辦法把韃子趕下去。”
“殺!”牛富大喝:“給老子殺。”
張貴只好提刀再殺上去,突然,“嘭”的一聲巨響,爆炸帶來的巨大沖力,竟然把張貴、牛富等人振倒在城牆上。
張貴努力看去,只見城門之處,一股大濃煙嫋嫋升起,堅固的城門,在剛纔的大爆炸中,竟然被炸開了一個大洞。
張弘範,這個戰(zhàn)爭的天才,僅僅根據(jù)推測,就造成了威力不下於張貴所用的土罐子,現(xiàn)世報來得快,張貴無語的吃了自己的苦果子。
“騎兵,衝鋒。”張弘範看著破開的城門,也不禁吐舌,爲了取到最大的效果,他將蒙古軍所有的火藥都集中在一起,用一個巨大的水缸把火藥裝了起來。然後用巨型戰(zhàn)車吸引宋軍的注意,再派轒讟車在城門下挖了一個大坑。
最後把火藥裝了進去,一舉成功。
“大人,城門,城門破了。”刺那不敢相信的看著四分五裂的城門,巨大的爆炸聲,使得他頭暈目眩,他甚至以爲這是他的幻覺。
“殺進去,殺進去。”張弘範用白布隨便把胳膊包紮了一下,雙腳踢了踢胯下的戰(zhàn)馬。身邊的侍衛(wèi)和騎兵見到主帥如斯勇猛,哪敢落後,三下兩下就衝到了張弘範前面。
張貴反應很快,他向來用慣了土罐子,對於爆炸聲多少有些免疫力,爆炸聲剛響過,他就已反應過來,對牛富大聲道:“牛大人,趕緊趁機殺敵啊,矮張下去了。”
還沒等牛富回話,張貴馬上衝向郭平,拉著郭平就往城牆下跑,一邊大聲呼喊:“弩箭手,都跟我來。”
幸好張貴動作快,等張貴來到城門附近,韃子竟然還沒有衝進來,城門附近早已立了拒馬,雖然被爆炸的力道衝到亂七八糟,但張貴還是很快就吩咐宋兵把拒馬立好。
這是城門附近的因爲爆炸的煙塵纔剛剛上去。
城門通道畢竟很小,等張弘範的騎兵衝進來,這些騎兵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早已有所準備的弩弓手射翻,張貴看著插滿了弩箭的騎兵,怒道:“***,誰讓你們都射了。”
眼珠一動,大聲道:“給老子排成三排,聽老子的命令。”
宋兵見生死關(guān)頭,自然動作要快很多,不一會兒就已按照張貴的要求排好,張貴連忙吩咐郭平指揮。
張貴四周觀看了一下,一些不怕死的鄉(xiāng)兵聽到聲音後居然鬼鬼祟祟的來到了城門附近。
“給老子來一個不怕死的。”張貴怒吼,指著那些鬼鬼祟祟的鄉(xiāng)兵。
很快,還真有不少不怕死的鄉(xiāng)兵走上前,張貴大聲道:“給老子多搬一些拒馬過來,老子要用拒馬把城門堵住,看你張弘範想衝進來,不死也要你脫一層皮。”
張弘範看著第一隊騎兵衝了進去,沒有半點影子出來,揮了揮手,第二隊騎兵又衝了進去,然後只聽見一些慘叫聲,除外什麼也沒有?
張弘範看著如無底洞一般的城門,皺了皺眉頭,這樊城原本就是宋朝的軍州,城門太過於窄小了,一次騎兵衝鋒,最多就只能容納五匹戰(zhàn)馬,如果宋軍反應快,確實是可以堵住城門。
“大人,讓末將衝一下。”刺那擦擦手,蠢蠢欲試。
張弘範搖頭,道:“讓步卒上去。”
隨後,約兩個牌的步兵衝了進去,這次響聲倒是持續(xù)了一段時間,殺戮的慘叫聲也響了很多,但最終的結(jié)果還是如上兩次一樣,沒有人出啦。
張弘範緩緩策馬上前,仔細看了一會,才道:“***,看來宋軍還未死心,竟然在城門後立起了拒馬。”
刺那看了一下,還不是,只見城門裡頭,鋒利的拒馬在陽光下閃著光芒。不過城門裡頭那人看起來怎麼這麼熟悉?
“大人,那怎麼辦呢?”刺那還真沒見過這麼頑強的宋軍,即使城門破了,還不放棄抵擋,心中竟是對這些宋軍產(chǎn)生了幾分懼意。
張弘範搖了搖頭,問道:“城牆上的戰(zhàn)況怎樣了?”
身邊的副將上前,道:“劉大人和宋軍的守將相持,剛纔的爆炸把劉大人他們嚇昏了頭,現(xiàn)在已被宋軍守將壓制在戰(zhàn)車附近,如果再沒有支援,恐怕就只能暫時撤退了。”
刺那悄悄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若是自己遇到這樣的對手,估計怎麼也是沒有辦法攻下樊城。
“把所有的盾牌兵和牌頭都給老子叫過來。”張弘範眼睛發(fā)紅,這次攻城,這次蒙古軍只有牌頭以上的將領(lǐng)纔有盔甲。然而很多蒙古漢軍,連百夫長也沒有盔甲呢。
刺那的動作很快,不一會兒手執(zhí)巨大盾牌的盾牌兵和身穿盔甲的牌頭已經(jīng)來到張弘範身邊。
張弘範看了一眼,大聲道:“進城者,官升三級,給老子上。”
“殺。”盾牌兵在前,牌頭在後,衝了上去。
“奶奶,還真不把老子當一回事。”張貴殺紅了眼,見到蒙古軍的盾牌兵衝了上來,自己也要衝上去。
幸好郭平把他拉住:“大人,韃子身後跟在韃子的牌頭兵。”
見張貴有點迷茫,郭平指著盾牌兵身後的蒙古牌頭,道:“這些人都穿著盔甲,蒙古軍只有牌頭才全部穿盔甲。”
“***。”張貴只好繼續(xù)罵娘。
很快,由於有盾牌的掩護,蒙古軍的傷亡大幅度降低,跟在盾牌兵後面的牌頭,也開始放箭,宋軍的傷亡也開始多了起來。
正當張貴手足無措之時,城門樓上突然響起了一陣雜亂的聲音,張貴擡頭看去,只見牛富真指揮宋兵正把擂石和滾木往下推。
這些盾牌兵和牌頭哪會想到城門牆上還有宋軍,一下子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張貴早已忍無可忍,見盾牌兵和牌頭亂成一片,大喝一聲,提起大刀就殺了出去。
郭平無奈的笑了笑,也只好跟張貴殺了出去,身後的宋兵自然也不甘示弱,提起大刀就殺了出去。
兩人好不容易殺退了韃子,粗略看了一下,剛纔的肉搏中,宋軍竟然傷亡了三分一。
“大人,夠了。”郭平抹了一下臉上的血跡,看著一臉悲傷的張貴。
張貴搖頭,道:“還沒夠,再殺一回。”
“殺。”
樊城東南。
“竹園張,你認爲牛大人和張大人能守住樊城嗎?”徐麟有點擔憂的看著樊城城門方向的一股濃煙,剛纔的那聲巨響,讓徐麟產(chǎn)生了幾許擔憂。
張順搖頭,道:“大哥說了,即使樊城破了,讓末將也要守住這這裡。”
“這怎麼可能?”徐麟疑惑的看了看張順,道:“蒙古軍前後夾攻,我軍怎麼能夠守住?”
楊松接過話,道:“張大人既然這樣說,必然有辦法,實在受不住了,大不了就是以樊城共存亡而已。”
“老子能活到今天,也不算虧了。”
徐麟和張貴對視看了一眼,突然笑了起來,徐麟指著楊松,道:“好你一個楊松,想用激將法是不?”
“他***,你也不問一下,老子有豈會是怕死之人,只不過這些都是好兒郎,老子想爲咱樊城兵留點火種罷了。”
不一會兒,一個小兵氣喘吁吁跑了過來,見到徐麟,連忙道:“張大人,張大人……”
然而這小兵是跑得太急了,一下子沒喘過氣來,徐麟連忙拍了拍他的後背,再遞給他一杯水,柔聲道:“別急,先喝口水再說,樊城一時半會丟不了。”
好不容易,小兵才喘過氣來,先是謝過徐麟,才道:“城門被張弘範炸開了。”
“***。”張順脾氣暴躁,聽到小兵說城門被炸開,立馬站起來,大聲道:“那大哥不是有危險了?老子要殺回去。”
張順與張貴兩人相依爲命多年,感情自然深。
徐麟連忙拉住張順,道:“先等人說完再做決定。”
小兵吐了吐舌頭,連忙道:“張大人以拒馬爲牆,暫時是堵住了城門,張大人說了,你們不要管城裡的情況,一定不能讓劉整大軍從這裡進城。”
“好一個行事果斷的矮張。”徐麟捋了捋鬍子,城門已破,能堅守下來的守將並不多,還能以拒馬爲牆,和蒙古軍打得有聲有色的更少。
此時,浮橋之上。
劉青山殺退阿里海牙的水鬼之後,也上了浮橋。
兩人看著浮橋前的大火,不禁暗中直呼驚險,要是沒有火船以火攻火,讓蒙古水師用火船強攻,估計浮橋早已不保。
“青山兄弟,”武榮有點擔憂,問道:“我軍火船已不多,萬一韃子再來一次,恐怕浮橋不保啊。”
“怕個鳥。”劉青山呼呼怒道,剛纔在水中一陣殺戮,不少弟兄命喪漢水,他情緒有點壞:“張大人曾經(jīng)說過,這些潛水服可以在水中潛行一個時辰左右。”
“你是想?”武榮眼睛一亮。
劉青山點頭,道:“待得劉某率領(lǐng)敢死的兄弟下水,尋機鑿沉了韃子的舟船,看蒙古軍囂張到哪裡。”
武榮遲疑了片刻,才道:“只是韃子有備而來,剛纔進攻之將又頗爲熟悉水戰(zhàn),武某擔心。”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劉青山難得冒出一句文雅的話,怒道:“老子這是爲兄弟們報仇,武大人不要阻攔了。”
兩人正說這話,突然遠處響起了一陣巨響,劉青山擡頭看去,只見一股濃煙嫋嫋升起。
“是城門?”兩人不約而同看了對方一眼,雖然不說話,但也可以從眼中看出他們心中所想。
“莫不是……”劉青山卻不敢說下去。
劉青山也只好暫時放棄計劃,兩人正想派人過去了解情況。想不到終於來了一個小兵,這小兵要聰明一些,先是喝了一口水,隨後才道:“張弘範用火藥炸開了城門,但張大人以拒馬爲牆,暫時堵住了蒙古軍的攻擊。”
兩人不由暗中幸運,小兵繼續(xù)說道:“張大人吩咐一定要守住浮橋,在浮橋兩岸立陣,萬一樊城守不住,這裡就是最後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