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獸的手用力打向了地獄之門,只聽“嘭”的一聲巨響。巨獸哽咽的聲音在門內響起:“阿昭。對不起。”陳昭搖了搖頭,當他聽見白澤的聲音,內心的憤怒和混亂已經盡消於空氣最後只剩善良和自責還存在於內心。他搖了搖頭道:“前輩不要自責。九音還活著?!?
“什麼?小鳳凰還活著?”這次輪到白澤驚訝了。
陳昭微微一笑:“不是小鳳凰,是大鳳凰!”陳昭仰天一聲巨吼,白色的神力隨著妖力一起溢出,狠狠打向地獄之門。
一陣巨響之後,只聽“吱呀”一聲。門居然真的開了。
他哪裡知道。上淵劍本是天帝的武器,也只有天帝能夠使出上淵劍的力量。而陳昭的性格與天帝牛風馬牛不相及,但有一點是一樣的。那就是向著白澤的那顆真心。
“九音!快來!我們進去!”陳昭一聲呼喚。
鳳凰聞言在空中一個轉身立即拉著陳昭遁入地獄之門內。
蒼茫的巨獸躺在地上,看著陳昭的眼睛裡皆是愧疚之意。
陳昭上前緊緊抱住白澤,將頭埋在他飛揚的獸毛裡。略帶愧疚地沉聲說道:“前輩。我來了?!?
這一刻所有的誤會都已煙消雲散,他們變得更加懂得和珍惜對方。
洛九音立刻上前兩步,衝著白澤微微一笑。白澤看著洛九音眸光一動:“你...你是...”
“我是鳳凰?!甭寰乓舸鸬?。
“呵呵。真沒想到,鳳凰也背叛了我。居然讓你這個賤人活了下來?!边h方傳來一個女人的陰笑聲。
陳昭擡眼望去。
那本應該是個絕美的女子??上F在被綁在鐵柱之上,滿臉的傷痕,身上早已血肉模糊。早已失了一個天帝的全部色彩。
“你閉嘴吧!”白澤怒聲叫道。
“我不閉又怎麼樣?有本事你來殺了我啊?!蹦桥永^續(xù)譏道。
陳昭嘆了口氣。向那女子問道:“您就是天帝吧?”
天帝冷笑:“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
“阿昭。”洛九音忽然呼喚道:“你仔細看看。天帝,是不是長得跟我很像。”
天帝聞言身子陡然一抖。面色也變得愈加發(fā)白。
陳昭看了一會兒,瞠目說道:“咦?還真是長得很像。”
“閉嘴!誰跟這個賤人長的像!”天帝怒聲罵道。
“果然如此。”洛九音嘆了口氣:“看到您這麼激動。我就更加確定心中所想了?!?
白澤淡淡說道:“你本是她的神力所化,跟她長得有些許相似,也在情理之中吧?!?
洛九音轉身望向白澤:“不止如此。”
天帝更加憤怒,只見她披頭散髮面如枯槁,卻依然傲氣依舊:“閉嘴!你這個賤人!”
洛九音望向天帝,眼裡竟然生出些許憐惜之意:“也許你從未猜到過,我會成神。所以你也沒有料到,有一天,你所有的計劃,都會被我發(fā)現。”
天帝愈加惡狠狠地看向洛九音。只是這個時候,她的眼裡已經多了一份心酸之意。
洛九音嘆了一口氣,轉身向白澤說道:“在我沉睡的三年裡。我時常能感覺到一個女人的無助還有心酸。我一直不明白那個女人到底是誰,我爲何像她一樣哀嘆,一樣心疼。直到我醒來以後,我才發(fā)現。原來。”洛九音望向天帝輕輕嘆了口氣:“阿昭是天帝。我也是天帝。”
白澤吃了一驚:“此話何解?”
洛九音又望向天帝:“我這就打開了你手鍊,你快帶著阿昭,去殺了檮杌吧。”
天帝冷笑中帶著些許的苦:“我憑什麼要去?”
洛九音淡淡道:“你不是不想去。是你已經沒有能力去了?!?
白澤皺眉:“這又是什麼意思?”
洛九音望著天帝,繼續(xù)說道:“早在一萬多年以前開始。天帝就已經發(fā)現,她的神力已經在一點一點的消散。她掐指一算,大概一萬多年後,自己的神力便會消失殆盡。一個沒有神力的天帝,必定也坐不穩(wěn)這天帝的位置。一陣心酸過後,她很快就振作起來,然後開始挑選新的天帝?!?
天帝的眼光更加黯淡了下去。很明顯,洛九音說的都是真的。
洛九音又望向白澤:“她決定把天帝之位留給她最愛的人?!?
白澤呆在了原地。
洛九音又繼續(xù)說道:“她去了崑崙山。找到了一株自己親手種下的花,將自己的神識吐到那朵花上。她知道,白澤一定會愛上這個,與自己面容相似,又像極了自己當年的女人。”
白澤呆呆地望著地面,恍然大悟地說道:“然後。我掉進了她的陷阱,一步一步,按照她早就計劃好的內容。叛變,墮入凡間。最後,恨她入骨。”
洛九音嘆了口氣:“誰殺了上一任天帝。誰就能成爲下一任天帝。前輩,她一直在等你去殺了她。爲此。”洛九音望向陳昭:“她還特地把唯一能殺死自己的上淵劍,送到了你身邊?!?
陳昭呆呆的望著洛九音,他雖然一直能夠感受到天帝其實是一個好人,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天帝會爲了白澤做到如此地步。
要有多深的愛,才寧可將他放逐一萬年不去見他。也一定要送他去到最好的位置。
“真是可笑至極?!卑诐梢е?。淚水已經涌出望著洛九音說道:“就因爲這麼可笑的理由,她還讓你也一起受了上萬年的苦?!?
洛九音搖了搖頭:“我以成神,對於過往的一切,我現在都能夠看得很清楚了。前輩,在我轉世成爲洛九音之前。一直跟在天帝身邊,是她屋內栽的一盆花,聽著她想你念你,然後又咬著牙含著淚去傷你。”
白澤聞言哈哈大笑起來,笑得放肆,笑的輕狂。再笑著笑著,居然連眼淚都流了出來。
“難怪你此生如此聰慧。原來你在天帝身邊受了上萬年的神氣?!?
白澤又轉眼看向天帝:“你這個自私自大的蠢女人。”
天帝冷哼一聲:“那又如何?檮杌現在已經天下無敵。白澤,你沒得選了?!彼粗诐?,眼裡忽然流出了一片情意:“帶著上淵劍過來殺了我。殺了我以後,你纔會擁有和檮杌戰(zhàn)鬥的力量。”
蒼茫的巨獸消失在空氣中。一隻貍花貓“嗷嗚”一聲怪吼,兇狠的跳上了邢臺,對天帝怒目而視。
“來呀!殺了我!”天帝瞪著血紅的眼睛向他嘶吼。
貓兒神色一動,忽然身子向前一傾,在天帝的額頭輕輕一吻。那一吻又輕又柔,直接吻到了她的心裡。
這是一個唯一能讓天帝顫抖的人。
“蠢女人。乖乖在這等著?!?
“我很快就回來接你?!?
上萬年沒有哭過的天帝,忽然流下了眼淚。
“白澤...你打不過他的。我已經失了大半的神力,更無法幫你。”天帝哽咽著說道。
“在這個世界上,除了你,沒人能夠打敗我。”白澤向後咧嘴一笑:“我只輸給我的女人?!贬h貓咧嘴笑的樣子簡直滑稽極了。
天帝忽然破涕爲笑。
“走吧阿昭?!卑诐山械?。
陳昭笑了,他撓了撓頭故作無知地問道:“我們去哪呀前輩。”
白澤的眼睛忽然變得更加陰森:“去把檮杌的腦袋咬下來!”
一團巨大的神力衝出地獄之門。
妖兵妖將們感到這強大的力量都覺得膽戰(zhàn)心驚,不由得紛紛向後退去。
神力散盡,煙霧盡頭,是一個身穿黑衣的男子。他臉上長著紅色妖紋。臉與身子看上去都是常人。唯有一雙手掌上,長著厚長的指甲,那更像是一個妖怪的爪子。
“那到底是人還是妖?”連妖怪都不由得議論了起來。
天帝緩緩張開雙手。
去吧。上淵劍。
妖俠身上忽然迸發(fā)出前無僅有的神力。綠色的神力與白色的神力交雜在一起,破開蒼穹之巔,一時間天翻地覆,大地震動。
檮杌的眼睛冒出了興奮光芒:“原來上淵劍在這呢。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饕鬄哈哈大笑:“上呀。跟著我上!”
妖兵妖將領命,紛紛向前衝去。
妖俠一聲怒吼,爪子猶如排山倒海般帶著身子向前衝去。直接將妖兵妖將衝的四散。雷鳴轟動,空氣中飄灑著鮮血的味道。妖俠越戰(zhàn)越勇,越殺越狂,他好像有著用不完的力氣。
永安王的陵墓,姜雨婷死前的顫抖,天帝的眼淚,還有那許許多多正在受盡萬苦的人!
去?。⒘怂麄?!
讓黃泉路上英魂都得到安息。
讓戰(zhàn)場上浴血的戰(zhàn)士們都找到回家的路。
讓和平,讓自由,重新再,回到這個世界吧!
“吼!”饕餮大叫一聲,神力鋪天蓋地而來。妖俠的雙眼已經殺的通紅,他不甘示弱地衝饕餮大吼一聲,繼而一個翻身與饕餮正面相戰(zhàn)。
檮杌在一旁冷冷的看著這一幕。
他根本沒有要去幫助饕餮的打算。
“嗷嘶!!!”饕餮發(fā)出一陣痛呼。
妖俠雙腳蹬在饕餮身上,一隻爪子按上饕餮的的頭,嘴已將饕餮的右臂咬下。鮮血大塊大塊地從妖俠的嘴裡掉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