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映過來,指了指我自己,剛才情況太過緊急,一時間只想著救命了,現在才反應過來,眼前這緩過勁兒來就傲然的老人想必是龔烈口中的爺爺,我也不著急,做到老人家身邊笑道:“老人家,你這樣可不好,我剛剛可是救了你?”
“是。”老人家一時語塞覺得沒禮,“謝謝你。”
“你這老爺子人還算好。”我嘖嘖饒舌,“比龔天好了很多,雖然傲氣,但更看不過龔天那股子阿諛奉承不敢做自己的勁兒。”
老人家一聽,拐棍突然一杵:“別和我提那孽孫,看來你出現在我家里想必是和他有關系?”
我點了點頭,心里來了興趣,聽老人家這意思,感情爺孫倆關系并不好,在于我沒準是個突破口:“那是自然,不然哪里來的鑰匙,但您可別誤會,我并不喜歡他。”
“他追你?”老人家一撇嘴,“這小子眼光一直不怎么好,這次還不錯。”
我哭笑不得:“您這是夸我呢,還是罵我呢,算了不說這事兒,我倒是聽龔天提起過您應該是他爺爺吧,年齡很大的樣子,身體是怎么了?”
“老毛病了,想死也死不了。”老人家搖了搖頭,一股子傲氣,那感覺就像是說我身體好就是死不了的樣子。
我撇嘴,覺得這老人家這點傲氣雖然讓人討厭,卻和我的脾氣,和脾氣歸和脾氣,我嘴里可不是饒人的:“想死還不容易,看到那邊墻沒有,龔家的房子可沒有偷工減料的,您就往上面一撞,立馬血肉橫飛,不死都難,記得,用全力。”
“咳咳咳!”老人家又是一陣咳嗽,“你這丫頭,不讓人喜歡。”
我見狀適可而止端上一杯水:“得了,我還得在這屋子里住著呢,不巧我有位神醫朋友剛走,不然還能給您看看,這樣吧,您好好休息著,一旦他回來我就讓他給您瞧病。”
老人家傲嬌的扭頭不語,我笑了笑,他的房間在二層,而我的房間也被龔天安排在二層,我扶著他上樓的時候才發現我們的房間竟然對碰頭,收拾了一下屋子,我閑著沒事,群里也沒有傳來任何消息,無聊之間走到老人家房間,看他正躺在躺椅上悠哉游哉的搖著。
見我過去坐在旁邊也不抵觸,這老人家是寂寞了,想找個人說說話,而我呢,正好有話想問他:“老爺爺,您為什么和龔天的關系不好?”
“龔天?”老人家一愣,咳嗽了一聲,“你和他怎么認識的,怎么看他?”
“東山龔家的公子,身世背景沒的說,就是人不太真。”我并沒有說知道他不是真的龔家的事情。
老人家卻搖了搖頭:“我人老了,快入土了,你這丫頭看著就不凡,我也能看出來,龔天把家里的鑰匙交給你讓你住,而且安排了最好的房間,你住的房間是他媽媽以前住的。”
這倒是我沒想到的,也沒插話,老人家繼續說道著:“我年齡大了,已經到了入土的年紀,身體大不如前,可我是推理龔家,學習就算不精就算有再多的外在內在因素,也是從小學習推理術,學過了大大小小幾百上千件案子,見過不同種類的人,知道不同種類的事情,你和龔天的關系……龔天是不是怕你?”
我挑眉:“您怎么看出來的?”
老人家笑著說他的孫子他了解:“龔天這小子魔障了,算了,不說他。”
老人家又問了一些我私人的問題,比如多大了,叫什么,父母在哪里,像是在調查戶口,我笑著一一回答,只覺得他問的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也許是因為無聊找到了個能說話的人才問的。
誰知就在我問完我的身世的時候,他的躺椅突然吱得一聲停下,整個人都呆了,半晌才扭頭看向我,看我的時候又不像是在看我,這摸樣著實把我嚇出了一身冷汗,我莫名的朝身后看去,卻發現什么都沒有。
隨即招了招手在老人眼前:“老爺爺?”
“哦……”老人家一愣,一擺手,“你走吧,我累了。”
我怔住,覺察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只好起身回去,龔家有人來定時送飯,直接送到了我的房間,晚上,將近快要睡著的時候龔天才回來。
聽到門響,我走到樓梯口,這時候老人家的房間門也開了一道縫,卻在我扭頭去看的時候迅速合上。
“陳小姐?”龔天從樓梯上來,停在一半叫我,“這么晚了還沒睡嗎?”
“我有事問你。”我收回視線,將龔天叫道屋子里,問了下今天的情況,龔天的回答是沒有異常。
我觀察他的臉色,也未看出任何異樣,隨后咳嗽了一聲:“你爺爺身體不太好,東山除了我朋友可還有別的醫生?”
龔天臉色不好:“都被孫家帶走了,留下不是庸才就是無用的后勤人員。”
我揮了揮手,告訴龔天想辦法,總不能讓老人這么病下去,龔天點頭哈腰的退下,只聽得外面老人家咳嗽一聲叫了聲龔天,就知道祖孫倆有話要說。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將近中午了,是被送飯菜的人叫醒的,只是還沒吃完,門外又傳來了敲門聲,我好奇是誰,走過去開門,卻不料是老人家。
我敞開門:“老爺爺您膩歪了?進來,可吃飯了?”
老人家也不說話,沉著臉色做到沙發上:“陳曦,你來我家是找人的?”
“您……”我一陣詫異,看著他。
“昨天聽你說叫陳曦我就好奇了。”老人家淡淡一笑,嘆著氣,“昨天晚上聽孽孫說完就更加疑惑,剛才和送飯的人打聽才知道,你是東山的繼承人,我那孫子……頑劣啊!”
老人家已經知道了一切,嘴唇哆嗦:“你能不能給他一條活路?”
“我……老人家,您嚴重了。”我也不裝,直接做到老人家身邊,“死了一個龔天對于我來說不疼不癢,可殺可不殺,我此番進來就是找人的,如果能找到我朋友,那么龔天的命我可以留著他。”
“我知道。”老人家站起來,用拐棍往地上一杵,“陳曦姑娘,可是說話算話?”
我點頭:“當然,我可以繞過他一次……但是這么多年來,你們背著龔家不會沒有一點自己的勢力吧?龔天以后的命運依舊掌握在他手里。”
老人家嘆了口氣:“我也只能幫他到這里了。”
說完杵著拐棍走起路來鏗鏘有力,一直到了樓下,最后七拐八拐走到最后面,打開一道看起來和白墻無二的門,里面竟然是個有采光的地下花園,讓人驚嘆。
除了采光有些不好之外,呼吸還算通暢,正值中午,日頭正濃,這地下花園有些悶熱,走過一條小路,在最里面發現了四個小木屋,其中有兩個是用紅色木頭做成的,而另外的灰黃的土木長滿了苔蘚,地下還是濕潮的。
老人家率先走過去,用拐棍對著最臟的一個灰黃的門一推,只見里面的情況立刻暴露在眼前,撲鼻而來的是餿飯味。
隱隱約約看到里面綁著一個人,只是我還沒走進去,就聽到里面虛弱的咆哮:“龔天放老子出去,你他媽放老子出去,有本事把老子眼罩摘下來,你他媽……”
“得了得了,真是不堪入耳。”我走過去一把將龔烈的眼罩摘下來,看著他口干舌燥一臉吃驚的樣子打了打他的臉,“感情龔烈沒了一雙迷惑人的眼睛也是沒安全感啊,嘖嘖,破口大罵的確有潑婦的風范。”
“快給我解開。”龔烈咧嘴一笑,“馬失前蹄,失誤失誤,不過你怎么找來的,被龔天偷襲我自己都想不到,被綁架之后以為自己活不了了。”
我利索的將龔烈被綁起來的手腳解開,他活動了活動,我則是指著外面:“推理你在龔家是大家的努力,找到你則是靠了這位老人家。”
龔烈好奇,走出小木屋,用手掌遮住眼睛,太陽底下,龔烈嘴唇干裂,臉色蒼白,人也瘦了不少,等到適應了才將手拿開,看到老人家的時候眼睛一瞇:“是你?”
“是我。”老人家杵著拐杖,臉上一陣懊惱,對著龔烈深深鞠躬,“對不住,我沒管住孫子。”
“哼!”龔烈并不領情,看向我,“先出了這鬼地方再說吧,今天晚上抓龔天。”
“陳曦姑娘……”老人家立刻看向我,帶著懇求。
我嘆了一口氣示意龔烈出去再說,三個人不動聲色的到了二樓我的房間,各自坐好,我才向龔烈表態:“我答應了老人家只要將你找到就不殺龔天。”
龔烈皺眉,站起來踱步:“不殺也可以,但清理門戶還是要的。”
“哎……”老人家嘆氣,一行清淚就流了下來,“我寧愿和那小子離開東山,龔家少爺,這事情的起因還在我,那些外勢力的出現也是怪我,能不能聽我將一個故事,然后再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