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戶一聲驚叫:“會傷到我娘!”
“相信我。”我有些不悅,好在崔戶沒了動靜,落在崔大嬸身上的火越來越大,椅子燒了起來,大火幾乎包裹了崔大嬸的全身,只是留白的地方依稀可以看到,我迅速的將困鬼陣法擺好,所謂困鬼陣我并不擅長,翻開陰司典籍,現在乾坤二位上擺了太極,兩個太極交相輝映,而中間的部分則是擺了四象陣法,然后由一個居大的八卦陣拼接,在兌位開了生門,在巽位開了死門:“吳博。”
“什么事情?”吳博語氣嚴肅。
我指著巽位:“一會我將鬼引進陣法中,你迅速在這個位置添一個銅鈴,這個銅鈴給你。”
“放進去有什么作用?”吳博好奇的問我,“我對于陣法也略懂一二,都是那人傳授的,不過我天生慧根不高,學了也是半吊子。”
“這是死門,一會鬼會從這里進來,而且這個位置是巽位,巽位為風屬性,速度極快,將會產生一股子吸力將鬼吸進來,然后你迅速的封上,這鬼就跑不出去被困死在里面。”
吳博恍然,我轉頭看向急得冒汗的崔戶:“崔戶,一會我念咒之時,火焰會大做,你現在去打一盆水,在我咒語念完,火光大作的時候你迅速朝著你娘潑水,務必將火全部撲滅,不然到時候你娘就有被灼傷的危險。”
“知道了姑娘。”崔戶撒腿就跑,不一會哼哧哼哧的端來一木桶的水,端在手里,臉色憋的通紅看起來很重,可是他并沒有放下的意思。
我點了點頭,站在生門念咒,拿著有桃木劍挑了一張驅鬼的符箓對著崔大嬸:“陰為陰,陽為陽,陰陽平衡,為天道,天道法,分離!”
咒語畢,那本來有留白能看到崔大嬸身體部位的火光頓時洶涌起來,熱浪來襲,一陣陰嗖嗖的涼風吹著那火團猛地鉆出來,帶起一片火焰,吳博迅速下蹲將鈴鐺放置在巽位,那被帶出的火焰瞬間消失,與此同時一桶水順著崔大嬸的頭發倒下,崔大嬸身上的火焰被水澆滅:“娘,你醒醒啊,姑娘,我娘這是怎么了?沒受傷啊。”
崔大嬸一身衣服濕了個透徹,水順著頭發留在臉上,而她緊閉著眼睛,沒了剛才的嗚咽聲,我趕忙上前去摸他身上的脈搏:“沒事兒了,雖然我不是醫生,但也知道將死之人脈搏在哪里,方才你娘的脈搏已經到了腋下,現在竟然回到了手腕處,不過要說問題,應該就是身體太虛弱了,崔戶我看你家里有一只雞,你殺了煮湯喝,但是切記將油撇出來,放一些棗子進去,不要太濃,然后強行給崔大嬸灌進去,她這些日子沒吃沒喝,全都靠她身上的鬼撐著,如今鬼被去趕出來,才是最難熬的時候,如果明天還不醒,那就送醫院去檢查一下。”
崔戶高興的點點頭:“你的意思是我娘有可能會正常了?”
我笑著說是,崔戶熱淚盈眶,慌里慌張的將繩子解下來將崔大嬸抱到床上休息:“姑娘,我想看看那個鬼。”
“*給我們處理就好,不是你好相與的。”我拍了拍崔戶的肩膀,雖然知道他心有不甘,但是還是不打算讓他接觸鬼,“吳博,你是不是忘記了什么。”
吳博一愣,隨后向后退了一步鞠躬:“崔戶,對不起。”
“哼!”崔戶冷哼一聲轉身離開,“我先去給我娘做雞湯。”
吳博看著崔戶的背影勾嘴冷笑:“雖然知道無法被原諒,但是心里依舊不舒服。算了,先說說你打算怎么對付這個鬼吧。”
陣法里被吸進去一只鬼,竟然是黃色的衣服,衣服上竟然還有玉質品,長發披肩,媚眼如絲,雖為鬼魅,但一身的獨特還是讓人移不開眼睛,女鬼憤恨的看著我們,又看看床上的崔大嬸,似乎心有不甘。
我很好奇:“這個女鬼是那個人引來的?”
吳博點頭:“本來我是看不到鬼的,并沒有陰陽眼,卻因為這個紅色的鈴鐺能夠看到,不過也奇怪,我能看到的鬼只有四只,也許這些鬼都是紅鈴鐺引來的吧,附身的這一只,外面的兩只,還有房產中的一只,這一只是在蓋房產之前就被引來,另外三只是房產起來之后,那人將三只鬼變為財鬼,留了一只在陣法中,另外兩只被引到樹下守護,凡是打這棵樹主意的人都會被鬼纏身。”
吳博的話我算是明白了,這只纏著崔大嬸的鬼和另外三只不一樣,我只覺得被這女鬼看的渾身打顫,想了半晌拿著桃木劍,默念收鬼咒語,不一會就見那陣法里的女鬼一臉猙獰的往桃木劍里鉆,不多時才消失不見,桃木劍劇烈的震動起來,我將震符迅速貼在桃木劍上,好半天桃木劍雖然沒有劇烈的震動,但也是瑟瑟發抖,還記得當時我在長平村用桃木劍收了陰魂,不一會就平息下來了,可是如今……不由得咋舌陰煞的強大,但同時心中也感受到深深的忌憚,如果今天附在崔大嬸身上的不是陰煞而是更厲害的鬼,不知道今天我會不會交代在這里,想罷渾身一抖,蹲下身,迅速將陣法收拾起來,并沒有對付另外三只,因為吳博說剩下的三只鬼沒有意外不會害人,紅鈴鐺可以控制,他還需要那三只鬼幫他的忙。
“湯來了。”正在這時,崔戶端著雞湯從外面走進來,只是小小的一碗。
“怎么這么快?”我聞著香味撲鼻而來,甚為不解,“才二十多分鐘吧?”
“因為姑娘說不能太油膩,又怕我娘太餓,就把一小塊雞肉剁碎了熬的湯,這樣我娘還能吃點肉沫子。”崔戶小心翼翼的將碗放在桌子上,順手把崔大嬸抱在懷里,吹著一勺一勺的往嘴里面灌,別說,還真奇了,一開始湯喂到崔大嬸嘴里順著嘴角就留下來了,后來竟然可以吞咽了。
崔戶當場哽咽:“謝謝姑娘。”
“不客氣,你這房費是不是能給我免了?”我打趣崔戶,不想太過于煽情。
崔戶也笑了:“哪敢再找姑娘要,得了,這都快四點了,姑娘還沒睡了,快去休息吧。”
“行。”我說著就往門外走,吳博神色復雜,崔戶和他有恨并沒有留他過夜,吳博說在車子里將就一覺,反正只有幾個小時,我點頭說好,目送吳博出門,不經意間撇到夜色中從墻圍上端露出來的計蒙樹枝啞,張牙舞爪的組成張著大口的龍頭,不過從我這個角度看,只能看到一張大嘴似乎要將我所在的院子吞沒,不由得打了個冷顫,拉著行李箱趕忙回了屋子。
躺在床上不一會就睡著了,不過睡著睡著,只覺得渾身涼颼颼的,我下意識睜開眼睛,倒是沒發現什么東西,緊了緊被子,這大夏天的怎么會無端這么冷,環顧四周,才發現窗子不知道什么時候打開了。
“奇怪。”我嘟囔著,迷迷糊糊起身去關窗戶,走近了才在窗子跟前發現了一張字條,訝異的拿起來,“前有高埠后有岡,東來流水西道長。子孫試試居官位,紫袍金帶白君王。嘖,這是什么東西?”
正想著突然!啪的一聲,我猛地回頭,放在床頭守著的桃木劍竟然從床上震得跳了起來。
“這是怎么回事兒?”我心里發寒,哆哆嗦嗦的走過去,卻發現原本貼在桃木劍上的震符從中間裂開,一道黑色的灼燒痕跡異常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