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激的笑了,不敢耽擱連忙走了出去,此時宿舍還沒有關門,出去的時候宿管大媽問我這么晚了干什么去,我沒有理會,當聽到姜潮所說的老葛有可能沒死的消息之后,整個人都是發懵的,才走出學校沒幾步遠,空中就打了一道閃電,悶雷滾滾,夏天的雨都是及時雨,說下就下。
學校門口并不好打車,必須要走出一段路到了居民密集的地方,大約有一千米左右,還沒走到,越下越大,走到地方已經成了落湯雞,出租車攔了一輛又一輛,一聽我去天津,都說太遠拒載了,不多時遠處開又來了一輛車,我招手攔下,司機喊著我問去哪,我開門就上了車。
“姑娘,你沒聽到我問你去哪里嗎?”我上了車,司機師傅看著我,“你去哪里啊?”
我心里一股子氣,當下將行李整理好,抱著手依靠在車上,痞子氣十足:“我去天津,剛才已經攔了好幾個不去的了,實在是有急事,司機師傅,如果你不去,我就舉報你拒載。”
司機又氣又笑:“我去,我去,你這小姑娘脾氣還挺沖,天津哪里?”
司機師傅說著,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來一塊毛巾遞給我,因為有欄桿,我看不清他的臉,此時看到他遞過來的毛巾的手有幾塊老年斑,就能看得出這司機歲數大了,心里又為剛才怒火撒到老人身上愧疚,接過毛巾道了聲謝:“您多大年紀了。”
“五十九了。”司機師傅說著,“別看我年齡大,身體好著呢,就是眼睛不老好的。”
說著緩緩開動了車子,我心里一萬個想下車重新攔車,卻因為老葛一個原因,咽下了嘴里的話。
司機師傅問了我具體地址,聽完安慰我別著急,最多三個小時就能到,事實上,中途雨停了,司機才敢將車開得快了一些,到了小區開了三個多小時,我從欄桿遞給司機五百塊錢:“真的很不好意思,我今天很急,如果愿意,你在我家里休息休息再走吧。”
“不用了。”司機師傅拉長語調,我訕訕的下了車,到了家門口,往出租車方向看去,只見車的前窗打著,司機師傅的臉露了出來,入目的最顯眼的竟然是一雙黑漆漆的眼眶子,下一刻車燈打了起來,司機開車揚長而去,而我早已汗毛倒豎,那司機竟然沒有眼睛!
隨即搖了搖頭,天色太黑,興許是看錯了,司機師傅說他眼睛不太好,可是如果沒有眼睛如何開車?
想著開門進了屋子,走了將近一個月,屋子里很干凈,我將燈都打開,將箱子放在地上散開放著,手里還拿著司機給的毛巾,白色的,有些像是賓館酒店專用,我拿著毛巾往頭上擦了擦,突然一張字條從頭上飄了下來落到地上。
“欸?”我好奇的拿起來,打開字條,只見是一行毛筆小字,只是這張字條被透明膠封好,邊上還有針眼,應該是縫在毛巾上的,只見上面寫著:明珠蒙塵,翻入陰司,覆入浮沉,當斷不斷,優柔寡斷,必受其累。
我心頓時挑到了嗓子眼,干澀的要命,腦子里猛然想起重區林子外面算卦的灰袍老人,如果我剛才沒有看錯的話,那個司機也是只有眼眶沒有眼睛的,灰袍老者也是,當年在重區是他給了我一千塊讓找到了老葛,今日眾人拒載,他開了車送我來天津,故意送出毛巾,毛巾上還有用透明膠塑封好的字條,如果說這一切不是算好了,我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想著,渾身有些發抖,突然電話響了,一看屏幕是姜潮的:“喂?”
“我到你家門口了,你回來了嗎?”姜潮聲音悶悶的。
我快步走到門口,打開門看到澆成落湯雞一樣的姜潮,此時沒了發型,雨水滴下殘留在他臉上,路燈照下來性感十足,只是此時我沒有興趣去欣賞,讓姜潮進了屋子,關上門連忙問:“你在電話里說的是什么意思?”
“一會好好和你說,你先幫我看看這個。”姜潮不客氣的坐在飯桌上,手里拿著一個文件包,拿出來幾張照片,照片上面是個林子,林子平地怪石嶙峋,最后一張照片是一個男人,口鼻冒血,脖子有明顯的勒痕,胸口處有一灘血跡,躺在怪石里,“這就是去你養父那里祭拜的人,剛聯系到,說好下午到警局,六點多就死在了這里,還是去野游準備回家的人報的警。”
聽了姜潮的話,心情跌倒了谷底:“那你為什么說老葛有可能沒死?”
我頓了頓,拿起照片看,這個人死的時候口鼻冒血,脖子有勒痕,胸口還有致命傷口,而他死在怪石嶙峋里,實在看不出是什么致命。
姜潮聽我問,他繼續說:“之所以猜測沒死,是因為發現死者尸體然后運到了警局,在等法醫鑒定的過程中,死者的家屬來了,哭得很厲害,她老婆質問我為什么要將他丈夫叫來警局,中午的時候接到警局的電話就慌慌張張的說下午要去警局,結果一去不復返,我當時很愧疚,只說要問詢一下死者葛濤的消息,誰知道他老婆竟然奇怪的看著我,說葛濤根本沒死,前些日子他丈夫還說出去見葛濤。”
“見老葛?”我皺著眉頭,“會不會是老葛的死他老婆不知道,這個人說去見老葛實際上去祭拜?”
“不會。”姜潮搖頭,“我問她了,她雖然說不確定,但是五年前,他們的確在一起吃過飯。”
我一時失神,跌坐在椅子上,心里百味雜陳,半天依舊反應不過來,那種感覺就像是有人拿著板凳朝著你的腦子敲了一百下,緩不過來:“那為什么他還要每年去怡靜園祭拜?根本說不通!”
姜潮也納悶,自言自語的揣測,說如果要做給別人看倒是可能,只是做給誰看?
我站起來,心里悶悶的,想哭也哭不出來,呆愣的走到臥室里,拿出厚厚的陰司典籍走了出來,隨后將陰司典籍翻開放在桌子上,對比著姜潮拿來的照片:“老葛是死是活我不能只聽他老婆一個人說,本來就有疑點,如果他有意替老葛隱瞞,為什么會同意來警局和你談?就不怕露陷?而且如果真的是個秘密,你覺得他不會囑咐好他老婆嗎?”
自我說服著,心理舒服了很多,姜潮也點點頭說是個疑點,我裂開嘴角勉強笑了笑,順手將毛巾遞給姜潮,自己則是翻開陣法篇仔細對比著照片中的石頭看,初看怪石嶙峋的石頭不覺得有什么,只是觀察四周才發現,這旁邊是林子,而石頭像是集中在一起一般,而這個男人竟然死在中間,我懷疑這一群怪石有些門道:“法醫鑒定是怎么死的?”
我一邊翻著一邊問姜潮,姜潮嘆了口氣,“太奇怪了,這些致命的傷口竟然都不是死因,而且奇怪的是,化驗結果表明,無論是從這個男人的血液還是肌肉強度,死了至少有一年以上,當然化驗人員懷疑更久,可是這已經超出了常理范圍。”
聽到姜潮的話,我手中的書頁也從陣法篇,異陣篇停下,書頁上用毛筆畫著怪石嶙峋,錯落有致,陣法旁邊吸著三個大字:破軍星。
而下面是毛筆狂草小字的注解:陰陽倒錯,突兀亂石,迷途入陣,輔陽滅陰,三竅流血,一命嗚呼。
我呆愣的看著注解又看了看照片中口鼻流血的死者,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