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此言有理。滴血認親自古就有，是與不是一眼就明瞭。”
茜嬪也附和著點著頭，只等鳳擎霖同意。滴血認親毋容置疑，郡主能說出這樣的話來，究竟是對十殿下的身份心中有數還是真的只爲了一個真相。不過她想將鳳衿然收在名下，也要清清白白的收下來。
“安宸，你有沒有把握啊？”鳳依怡被蘇驚墨的話砸蒙了，抽搐著眉梢低聲的再三詢問。
“只要林太醫肯幫忙。衿然一定平安無恙。”蘇驚墨回握著鳳依怡冰涼的手掌，腿腳的痠麻都不及心中的緊張。
林太醫是故意引她的話，想必溯溯是交代過什麼的。
蘇驚墨暗中看著林太醫對她做出一個讚揚的表情，面容老道，心下也安然了幾分。
“微臣去備水。”林太醫拱了拱手，輕咳一聲告退下去。
所有的人的目光要麼盯著鳳衿然要麼看著鳳靜芊，心臟都就好像是提溜到了半截兒。殿中也都沒了聲音。靜悄悄的等著林太醫那碗清水過來，開始滴血認親。
墨哥哥不會害他的。只是滴血認親他又能怎麼混過去呢。鳳衿然看著蘇驚墨目露疑惑，慢慢又脣角微動笑了笑。不管如何，她爲他說盡了好話。
“皇上，水備好了。”不多時，林太醫捧著一碗清水到了皇上面前，馮太醫也趕忙捧著銀針過來。
她無法看見林太醫的臉色，更不能確定什麼。
她只能期望她沒有做錯決定。
蘇驚墨直著身子，如衆人一樣望著鳳擎霖的動作。
“父皇，那個……”鳳依怡話還沒說全，鳳擎霖已經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刺破的手指。完了，要出大事兒了。兩眼一翻，鳳依怡搖著頭差點趴在地上。
“衿然，你自己來。”鳳擎霖朝著鳳衿然招了招手，親自遞過去了一根銀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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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鳳衿然被扶著走到鳳擎霖身旁，僵硬的接過銀針並沒有刺下去，而是下意識的看著同樣繃著神經的蘇驚墨。
蘇驚墨暖下目光，慢慢露出輕柔的笑容。那碗水裡應當加了白礬。衿然的血落進去自然會和皇上的相融。至於鳳靜芊本就是皇上的女兒，血液相融並不驚奇。
按著鳳靜芊的話來就是說，她被抱走不是因爲要偷樑換柱，而是淩貴妃當時生了雙胞胎，她是被偷走的那一個。
暗中點了點頭，示意鳳衿然不用害怕，儘管放心。
“你害怕了？”鳳靜芊冷笑著望著鳳衿然，這一刻她是跪著他是站著，她還是矮他一大截。
他真的能逃過這一劫嗎。
鳳衿然閉了閉眼睛懶得和鳳靜芊逞一時口快。
穩住顫抖的手指，用力刺向左手的食指，鮮紅的一滴血順勢落入水中。
蘇驚墨規矩的跪在地上，說不好奇是假的
，可是她看不見碗中的變化，只能看著伸著脖子探看的衆人的表情。
“啊！”鳳依怡卻顧不得腿疼，騰的站起來扶著落星蹭到碗旁，一雙眼睛驀然睜大發出尖叫。
蘇驚墨也忍不住從地上站起來，一瘸一拐去看那結果究竟如何。
“溶了！我就說衿然怎麼可能不是父皇的孩子。”鳳依怡撲過來猛地抱住蘇驚墨，興奮的快要上躥下跳，一隻手拍打著胸口可見是嚇得不輕。
融了就好。
雖然她並沒有親眼看見碗中情形，但是聽著鳳依怡驚喜的聲音，蘇驚墨神經一下子鬆懈了。
“衿然是正統皇子，自然出不了差錯。”蘇驚墨回握著鳳依怡同樣冷汗涔涔的雙手。
鳳靜芊得意的表情瞬間僵硬在了臉上，顧不得形象的撲了過來，望著碗中相溶的血液徹底是絕望了。母妃在騙她嗎？
“事實擺在眼前，你還想說什麼。來人，還不把這個滿口胡言的丫頭趕出去。”鳳依怡見鳳靜芊還是如此抓著不鬆口，當下更是腰桿挺得倍兒直，指揮著旁側的太監將人扔出去。
“靜芊還沒有滴血。朕也想知道是否有個女兒流落在民間。”鳳擎霖拉過鳳靜芊的手指，邊說邊在她的手上一紮，第三滴血落入那已經血液相融的水中。
“安宸姐姐？”鳳衿然暗中拉了拉蘇驚墨的衣袖，清澈的目光裡寫著滿滿的不解。
“妹妹要回來了。”蘇驚墨擡手摸摸鳳衿然的頭髮。淩貴妃已死，今天也已經滴血認親，想必之後也不會有人再拿這事兒做文章。她的一件心事終於了結了。
鳳衿然張張嘴也知道想問的事情不合時宜，只能轉頭又同衆人一樣望著那碗合著三滴血的水碗。
“也……溶了？”寧妃眼睛眨了眨，不長的一句話許久才說完。
知情的人不知情的人看著完全溶和的血液一時之間也說不出有什麼情緒，只能靜靜等著皇上發話。
鳳靜芊說高興也高興，說不高興也不高興。糾結的表情看起來是那麼的滑稽。她自己的血和父皇的血相溶，明白在衆人面前，也是變相承認了她公主的身份。可是這是必然的，她雖然高興，卻不驚訝。只是鳳衿然，怎麼可能也是……水有問題，一定有問題。可是若是水有問題，又怎麼會讓她的血也溶進去。
“怎麼可能溶了。不可能的，母妃分明說他是抱來的孩子，我纔是母妃的親生女兒。”鳳靜芊從林太醫手中搶過碗來，不死心的死命看著，怎麼也找不出端倪：“馮太醫，你來看這水，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這……”馮太醫龜縮在一旁萬萬沒想到自己會被點到名。鬧呢啊，林太醫是他們太醫院的泰斗，備受皇上寵信。讓他去驗林太醫備的水，分明就是懷疑水裡動了手腳啊。乖乖，歸雲公主啊歸雲公主，你可
是放過他吧，今天他是受夠了刺激。
不能驗水。
水裡有白礬或者鹽。
“若是水有問題，公主的血與皇上血相溶，莫非也是假的？”蘇驚墨挑眉輕笑，脣角上揚帶著一絲頑劣的嘲諷：“公主與十殿下年齡一致，或許當年淩貴妃生下的是一對龍鳳胎也說不定。公主難道不想有個哥哥麼？怎麼偏偏就口口聲聲針對，說十殿下是假的呢。”
鳳靜芊皺著眉細細思索蘇驚墨的話，不知道如何是好。有個皇兄依靠本是幸事，可是她已經和鳳衿然結了樑子，這事兒一旦鬆口，往後她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這水一定有問題。”
“無妨，你且來看看就是。要不咱們每人輪流著備水，再來上幾十來次？下官不介意，不介意。”林太醫嘿嘿笑著，毫不在意的把碗遞在馮太醫手上。
幾十次……紮成篩子了吧。
衆人無語的瞥過林太醫，不由得都擡手捂了捂臉。
馮太醫端著手中的水深深的苦笑，看著皇上默認的神情也斂了心思，只能認真的查驗起來。
“看老孃不裝翻了她的碗。”鳳依怡擼著兩把袖子，擡腳就要衝上去。
“撞我。”蘇驚墨拉住鳳依怡，指了指自己輕聲吐出兩個字。
鳳依怡眼神亮起來明白了蘇驚墨的意思，輕咳一聲作勢揚聲喊道：“本公主就不信了，你可別動手腳陷害林太醫。”
話音剛落鳳依怡就撲了過來，一下子撞上了身旁的蘇驚墨。
這是她們二人的計劃，所以鳳依怡的力道並不重，只是蘇驚墨借勢往前撲了過去。
踉蹌幾步眼見就要打翻馮太醫手中的水碗，嘴角的笑容還來不及勾起，胳膊就一邊一個被人扶住，眼見著計劃妥妥的落空了。
“小姐，就這麼倒下去。你真不怕毀第二次啊。”
“下意識下意識。”鳳依怡鬆開手，可憐巴巴的摸了摸鼻子。
“依怡，墨兒，你們沒事吧。”鳳擎霖被這麼一下也嚇得夠嗆，想到什麼之後嘴角竟然抽動了一下。
她絕對不會說自己似乎聽到了皇上沒忍住的輕笑聲。
真是被自己蠢哭了。
蘇驚墨揉著眉心搖頭失笑。
這是林太醫準備的水，出了什麼岔子他難逃罪責，怎麼可能輕易讓馮太醫看出什麼。
是她太過慮了。
“臣女無事，公主也是著急看結果才如此激動。”穩住心神，蘇驚墨握拳輕咳，調整好表情故作無事的挑了挑嘴角。
“別是想毀了證據吧。”鳳靜芊全指著這碗水翻身，見蘇驚墨來了這麼一下更是提高了警惕。
“彆著急，彆著急。假的真不了，真的也假不了喲。”林太醫也笑著搖頭晃腦，拖聲拉調的不知道在說給誰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