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寧析月這話,寧傅立刻意識到,事情一定不止這樣簡單,這些奴才貪的,也不止一星半點。
從前自己整日忙打仗的事,從未關心過內宅之事,現下寧傅很是內疚和氣憤。
陸溫和寧嘉禾互相對視一眼,眼底同樣閃過一抹焦急。
要知道,整個將軍府的下人大多數都被她們母女給收買起來,尤其是這個負責廚房的嬤嬤,更是給她們辦了不少事。
“想不到這嬤嬤竟然如此壞心眼,將軍說得對,這樣的下人應該立即趕出將軍府去。”
陸溫上前,一臉憤慨:“當初我看你可憐就讓你在府中打個下手,沒想到你卻這樣做,實在是令我失望透頂。”
“娘親,莫要被這奴才氣壞了身子。”
寧嘉禾一臉擔憂:“知人知面不知心,誰能想到這奴才是個白眼狼,娘親,這事不怪你。”
“可是……”用絲帕擦了擦眼角的淚花,陸溫一臉自責:“可究其原因,是我害將軍府損失,將軍,都是賤妾的錯。”
“不怪你,是這奴才自己的責任。”寧傅皺眉,一點要責備陸溫的意思都沒有。
陸溫柔順的點點頭,但依舊委屈的低聲哭泣著。
寧析月似是個旁觀者一般欣賞著這出戲碼,心頭一片冰涼。
陸溫果然是個演戲的,和寧嘉禾兩人一唱一和,就連父親也被蒙在鼓里。
恐怕,父親做夢也想不到,陸溫和寧嘉禾母女根本就是那表面溫柔的蛇蝎。
緊了緊手心,寧析月對容夏使了個顏色,容夏這才拿出早已準備好的賬本,道:“將軍,這才是真正的賬本,府中下人都是靠著關系進來,互相隱瞞,這一年以來,這些下人就以各種理由,貪了將軍府上萬兩白銀。”
“什么?上萬兩?”
寧傅震驚的睜大雙目,立刻拿過容夏手中的賬本,對比之下才知道,上萬兩都是容夏說少了。
寧傅毫不掩飾的怒意讓陸溫心頭一驚,立刻詢問般的看向寧嘉禾。
要知道,這些人都是自己在將軍府的這些年找機會安插進來的心腹,是自己在將軍府中的眼目,可現在,眼看著這些人就要保不住了。
寧析月這一招,擺明了要砍掉自己在將軍府中的勢力,陸溫暗暗磨牙,氣的甚至想上前活活掐死寧析月。
緊握著陸溫的手,寧嘉禾暗暗搖頭。
寧析月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弄來真正的賬本,擺明了是要把這些下人全都趕出將軍府,就算她們再演戲,恐怕父親也不會留下這些下人。
寧析月手中有證據,她們母女這一次只能認栽,目前最重要的是,要怎么洗清她們母女身上的嫌疑。
陸溫怎會不知寧嘉禾的意思,她暗暗皺眉,只好沉默下來。
可惜,寧析月并不想放過能打擊到陸溫和寧嘉禾母女的任何機會,她淡淡一笑開口道:“陸姨娘,這些奴才都和你身邊的人有著或多或少的關系,月兒實在不知該說什么。”
“你……”
眼眶微紅,陸溫一臉憤慨:“二小姐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難不成懷疑賤妾坑害了將軍府?”
寧嘉禾配合著點頭,眼眶紅紅,很是委屈:“妹妹,娘親從小待你如親女,對你比對我還好,你,你怎么能說出這般令娘親生氣的事?”
寧傅暗暗皺眉,對寧析月的話雖然有些意見,但也知道,寧析月的擔憂不無道理。
這些下人就是將軍府的蛀蟲和老鼠,如果不除掉,那將來將軍府損失的一定會更多。
“陸姨娘,姐姐這是做什么,我并沒有說什么啊!”
寧析月一臉無辜,眼底伸出卻是一片嘲諷的冷意。
她只不過說了一句而已,這兩個人就急著演戲,難道這不算是一種心虛的掩飾嗎?
陸溫一愣,也覺得自己演戲的有些過了,皺皺眉道:“二小姐,賤妾一心為老爺著想,只想好好侍候老爺,對別的,賤妾當真沒有多余的心思。”
“陸姨娘對父親的心整個府里的人都知道,月兒自然不敢批判什么。”
笑了笑,寧析月紅唇輕吐:“陸姨娘不必心急的去解釋,這樣,反而會讓人誤以為你是心虛的緣故。”
“你!”
陸溫緊攥著手心,氣得要死卻偏偏不得不隱忍。
她算是看出來了,這個寧析月根本就是故意的,故意在將軍面前給自己氣受。
寧析月收回目光,邁步走向廚房嬤嬤面前,聲音清淺:“嬤嬤,這些年你在府里做的手腳,要我一樣樣數出來嗎?還是,你更想自己說出來?”
被寧析月淡漠的,不含半絲溫度的眼盯著,嬤嬤渾身的血液都在這一瞬間凝滯起來。
好冷好涼的目光,像是死人一樣。
這個想法剛剛出來,嬤嬤就想給自己一耳光,二小姐怎么會是死人呢!
“人心不足蛇吞象,世事到頭螳捕蟾。嬤嬤,當真是讓本小姐刮目相看啊!”
冷笑兩聲,寧析月勾了勾手指:“寧夏,按照我剛才說的,先給這奴才五十大板,看看她還能交代出什么來。”
“五十大板?”
被兩個家丁給死死扣住,嬤嬤哀嚎著:“二小姐,你還是把我趕出將軍府吧!”五十大板,和要了她老命有什么區別?
“不不不,趕出府實在是太便宜你了。”
美目環視一圈,所過之處,所有人都神色慌亂起來。
他們不怕被趕出府,但這要是被打上幾十幾百的大板,那他們不死也會殘廢。
寧析月對自己恐嚇的結果很是滿意,收回目光,揮了揮手。
兩個家丁重重的將嬤嬤扔在地上,手持木板,噼里啪啦的打了起來。
“哎呦!二小姐饒命,二小姐饒命,老奴再也不敢貪圖便宜了。”
嬤嬤大聲哀嚎著,一張肥胖的臉也因為痛苦而扭曲在一起,有些莫名的好笑。
寧析月沒有說話,就那么默默的看著這一切,順便欣賞一下其他人的臉色。
陸溫暗暗瞥了眼寧傅沉冷的臉色,小聲對寧嘉禾道:“禾兒,怎么辦,這嬤嬤會不會說出什么不該說的事來。”
“先看看再說。”
寧嘉禾暗暗皺眉,這府里的奴才都是貪生怕死的人,寧析月這一出殺雞儆猴,恐怕真的會有人受不了的說出什么來。
寧析月擺明了要打她們母女的臉,就是父親也沒說什么,那她又該怎么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