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王妃,其實您不用太擔心了,八王爺都受傷了,他的侍衛必然是寸步不離的照顧他,不會有事的。”小煙微微的笑了笑,給寧析月倒了杯茶。
寧析月搖搖頭,封亦辭什么人她最清楚不過,前世她便是被他利用到死,甚至害的深愛她的華尹受盡折磨,封亦辭不可能會放過這次的好機會,他一定會對華尹下手的。
這般想著,寧析月愈發的慌亂了,眉角緊蹙出幾絲皺紋,原本清明的雙眸滿是憂傷與無助。
她端著茶杯的手略帶些顫抖,點點熱茶飛濺到手臂上,她卻沒有絲毫感覺。
昨晚的那個噩夢歷歷在目,她只感覺胸口壓著塊巨石,壓得她快要喘不過起來。
“八皇弟吉人自有天相,再說了他身邊能人無數,必不會讓太子輕易得逞的,你先不要擔心,要知道比起在外頭,里頭的人才是最難搞定的。”封郡眉頭深鎖沉聲道。
能人無數?是啊!華尹他既然能同師父那樣的鬼醫扯上關系,或許還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她是該放寬心,寧析月這般想著,心里好過了許多。
她端起杯茶一口喝下,深皺的眉角也松了幾分,目光堅定的道,“多謝三王爺擔心,我沒事,在華尹回來之前,我必然要為他守住這八王府。”
封郡微微點頭,三人閑聊了幾句,封郡與小煙才離開。
“狂龍,你去邊疆一趟,替我保護好華尹。”寧析月右手不斷的在旁邊的桌上交替著輕敲。
狂龍沒有回應,只是低頭拱手的站在她面前,他的職責是保護寧析月,旁人的死活與他無干。
唉!寧析月見狂龍未動,沉重的嘆了聲氣,起身回了小院。
她又何嘗不知道狂龍不會去邊疆呢!
太子宮內。
林鳳一臉氣憤的坐在椅子上,而寧嘉禾則坐在一旁低著頭,乖巧的不敢發出一絲聲響。
旁邊侍奉的宮女一應跪在地上,生怕觸怒了林鳳。
“母后,要不您先回去吧!太子殿下回來了,兒媳請殿下去您那兒一趟便是了。”寧嘉禾小心翼翼的溫聲道,嘴角掛著幾分溫婉的笑容。
林鳳搖搖頭,眼中的怒氣不減半分,她辛苦培養出來的兒子,竟然不顧眾人的阻攔要去邊疆打戰,這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叫她如何是好,這叫她如何不氣。
這時,門外傳來沉穩的腳步聲,一身太子華服的封亦辭大步進來,寧嘉禾急忙起身。
“兒臣不知母后駕到,出去辦事回來晚了,還請母后恕罪。”封亦辭拱手道。
進來時,他已經聽下人說了屋里的事,是以托詞都想好了。
“你給本宮跪下。”林鳳的素手在身前的桌上輕拍,眉角微深,保養的極好的皮膚被擠出了幾絲皺紋。
封亦辭錯愕的看著林鳳,但很快又恢復了鎮定,“母后不必氣惱,若是氣壞了身子變數孩兒的罪過了。”
他面色微沉,看來母后已經知道朝堂之上的事情了。
“母后不要生氣,太子殿下這么安排定然有他的主意,咱們何不聽聽殿下的解釋呢!”寧嘉禾一頓,臉色白了幾分,急忙過去給林鳳倒茶。
林鳳沉思了一會兒,她的辭兒確實不是亂來之人。
她起身輕移蓮步到封亦辭面前,帶著幾分期待的看著封亦辭,“辭兒,是禾兒說的那樣嗎?”
“是,兒臣已經收到了邊疆的消息,至于前因后果暫時不多說了,母后只要知道這次兒臣是去拿功勞的即可。”封亦辭沒有多說什么,只是簡單的說了幾句讓林鳳安心。
寧嘉禾倒茶的手微微頓了下,去拿功勞的?這是不是說八王爺出事了?
她微微抬頭,卻見封亦辭正看著她,便將手中的茶水遞給了他,放下去的手用力的掐了兩下。
她這是怎么了?那夜八王爺傷透了她的心,這還不夠嗎?竟然還想著那個眼里只有寧析月的男人。
不過多時,林鳳便怒氣消得回了宮。
封亦辭面色一變,已經沒有了方才對林鳳那樣的笑臉,寒冷的眼神讓寧嘉禾看著眼眸一深,身子也不由得顫抖了幾下。
“怎么,本殿下的太子妃還想著別的男人吶!”封亦辭突然靠近,骨節分明的手用力捏著寧嘉禾的下巴,使得她被迫對那寒冷的眼神對視。
寧嘉禾想要轉過頭去,但是被阻止了,一下子她慌了神,封亦辭這個樣子是她從未見到過的。
一直以來太子要么不理她,要么便在旁人年前裝一下恩愛,從未這般。
她慌張的道,“殿下,妾身知道錯了,妾身知道錯了。”
封亦辭這般讓她想起了成婚那晚在八王府的事,她的性命好似已經不屬于自己的了。
封亦辭不屑的將她往旁邊一揮,寧嘉禾宛若被丟棄的絲帕一般倒在一邊。
“最好是這樣,不然的話,本殿下定會叫你好看的。”封亦辭面色黑如墨,坐到一邊的位子上。
寧嘉禾是寧析月的替補,本想娶了她便能得到寧傅的兵權,但事與愿違,不過好在現在都已經不重要了,很快便不會有人同他爭什么了。
寧嘉禾連忙點頭,微微抬頭看了封亦辭一眼,又低下了頭,待她消除恐懼抬頭時,卻見封亦辭快速起身了。
“本殿下明日前往邊疆,不日便會返回,東西你看著收拾。”封亦辭走到門口突然停住腳步回頭道。
寧嘉禾沒有說話,眼角的兩道淚痕緩緩往下流,牙關緊咬不松。
她的雙拳緊握著,眼眸里閃過一絲恨意,寧析月都是你的錯,如果不是你,她便是正八經的嫡女,不僅是太子就連八王爺也不會那樣待她。
邊疆潼關。
沉睡了兩日的封華尹終于睜開了朦朧的雙眼。
他不停的張口,卻發現自己根本發不出聲音,只得強行支撐著身體起身。
張衛拿了個小瓶子進來,見自家主子醒了,急忙放下手中的東西,在桌上倒了杯茶。
“王爺,王爺,您可終于醒了,有哪里不舒服嗎?鳳鳴,你去將軍醫請來。”張衛滿心歡喜的端著一杯茶到床邊,朝外頭大喊,“您昏迷了兩日,先喝些水潤潤嗓子。”
封華尹虛弱的接過茶杯,他已經沒有什么力氣了,但還是堅持著。
一杯涼茶下腹,他只覺得嗓子被甘霖滋潤了一般,嘴角扯出一絲微笑,又看了一眼四周,用略帶沙啞的聲音道,“這是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