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溫松了一口氣,暗嘆,還好自己快速的阻止了,不然,指不定這清河要說出什么來。
真希望這頓飯能快點吃完,免得自己提心吊膽,不得安寧。
“陸姨娘平時不是最溫婉大方的?”秀眉輕挑,寧析月笑意不明:“今個兒怎么還疾言厲色起來了?”
“二小姐真會說笑,妾身哪有疾言厲色。”
陸溫扯了扯嘴角,暗想,寧析月一招不成,是不是還有下招?
不行,自己一定要趕在寧析月之前,好好和清河說一下,否則,她豈不是日日都要提心吊膽?
想到這兒,陸溫暗暗給寧嘉禾使了個眼色,這才笑道:“清河,你出事之前不是還幫我整理了下首飾么,今早兒有個鐲子不見了,你去幫我找找去。”
清河不敢違抗,但又怕和陸溫走了后,會沒小命回來,一時間很是猶豫。
寧嘉禾暗暗皺眉,舉起酒杯笑道:“二妹,來,我敬你一杯。”
寧析月一向不勝酒力,寧嘉禾希望寧析月就這樣渾渾噩噩的才好。
寧析月又怎會不知寧嘉禾的心思,她笑著點點頭,倒是配合著一口飲下。
絕美的臉頰上浮現(xiàn)起一抹紅暈來,寧析月伸出一只手:“容夏,我累了,扶我回去休息。”
“是,小姐。”
心知寧析月做事向來有她的理由,容夏聰明的沒有過問,而是選擇了配合。
寧嘉禾皺眉,主動上前幫忙扶著寧析月回房,給陸溫爭取時間。
而另一邊的橄欖院中,陸溫緊拉著清河的手,不忘威脅著:“清河,我從前對你可不薄,你如果忘恩負(fù)義,那就太對不起我了。”
“陸姨娘,清河沒有。”
清河使勁的搖頭,一張小臉蒼白無比:“清河什么都沒有說,真的。”
陸姨娘對下人的手段清河不是不知道,就是因為太清楚了,所以才不敢說。
如果自己說了,那陸姨娘指不定會使出什么手段來,那到時候自己可就真的完蛋了。
審視般的看了眼清河,見她確實不像說謊的樣子,陸溫這懸著的心才算放了下來。
還好這個清河有幾分聰明,知道她說了對大家沒有任何好處。
左右看了眼,陸溫笑了笑道:“清河,現(xiàn)在有一個好機會,只要你肯配合,那我們的處境就會迎刃而解,一切的一切都會好起來。”
“配合?”清河一愣,對陸溫口中的配合很是不安。
也不知道陸姨娘要她怎樣配合,是不是像前幾次一樣,想要殺了二小姐?
“這樣……”
眼底快速閃過一絲陰冷,陸溫趴在清河耳邊,小聲的說起自己的計劃。
清河聽著,雙目震驚的睜大:“陸姨娘,你讓我去陷害二小姐?不不不,這不可以。”
二小姐不計前嫌的對她那么好,甚至還讓自己一個丫鬟享受著小姐的待遇,清河每日心里就已經(jīng)很過意不去了,更不要說再去害人了。
“清河,你可是我的人,怎么可以這樣為那個女人著想。”
陸溫臉色沉了沉,她猜得果然不錯,清河果然動了心思,想要將一切都告訴給寧析月。
哼,也不知道那個寧析月到底使了什么手段,竟然能讓清河這般。
斂下眼底的陰戾之色,陸溫話音充滿誘惑:“清河,只要你幫了我,那我就會給你一座大宅院,讓你后半生都衣食無憂,還給你用不完的銀子,讓你永遠都不缺錢,不用再過下人的生活,怎么樣?”
“這……”
清河緊咬著下唇,糾結(jié)不已。
她不想背叛,但是陸姨娘說的條件真的好誘人,一輩子都不用當(dāng)下人了,還會過富人的生活,這是一件多么讓人意想不到的事?
清河真想立刻就答應(yīng),她現(xiàn)在的身子已經(jīng)不干凈了,后半生一定沒人會娶自己,既然如此,她為什么不替自己好好的著想一下呢?
緊緊手,一跺腳,清河重重點頭:“好,陸姨娘,奴婢答應(yīng)了您就是。”
反正就算自己不答應(yīng),也會有別人答應(yīng),陸姨娘在府中有那么多眼線,到時候別人去了,也就沒有自己的什么事了。
待二小姐真的死了,陸姨娘成為將軍府夫人,大小姐三小姐成為嫡女,那一定也會記得自己的好處。
這樣想著,清河干脆將寧析月對自己的好忘得一干二凈,卻絲毫不知道,她已經(jīng)被人利用成了工具。
陸姨娘笑的意味深長,唇角的弧度甚是詭異。
等到自己的計劃成功后,這個清河就會成為自己的替罪羊,和寧析月一起下地獄。
到時候,她會是將軍府正室夫人,她的女兒會成為將軍府的嫡女,一切都會變得好起來。
清河回去時就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想著要怎么執(zhí)行陸溫交給他的任務(wù)。
萬籟俱寂,夜沉入水。
星星點點的光透過夜幕灑向大地,寧析月神色冷漠的收回手,將手里的銀針放好,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二小姐。”
瑾兒眨了眨眼,嗓音越發(fā)清晰不含雜質(zhì)。
寧析月淡淡的應(yīng)了聲兒,這才道:“你體內(nèi)的毒素已經(jīng)全部清除,嗓子也全都好了,以后都不會有事了。”
“瑾兒多謝小姐。”瑾兒神色微動,心里對寧析月更加的感恩起來。
如果不是二小姐,自己一輩子都不可能會開口說話,她一定要加倍對二小姐好才行。
想到什么,瑾兒小心翼翼的道:“二小姐,那日陸姨娘帶著清河回去,兩個人好像說著什么,只不過距離太遠,我實在是聽不見,但是,陸姨娘的臉色很冷很冷,清河一副很害怕的樣子。”
“哦,是么?”
寧析月神色淡漠的處理著自己的銀針,對瑾兒的話倒是沒有過多的情緒。
陸姨娘和清河會說什么,她早就猜到一些,只是沒想到,瑾兒對事情也是這樣的敏感。
見寧析月仿佛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瑾兒一下子急了起來:“二小姐,我說的句句屬實啊,不知道陸姨娘和清河兩個在商量什么,但一定是對您很不好的事,您一定要多加小心啊!”
“放心,我知道。”
寧析月淡淡一笑,不忘道:“這段日子沒什么事你就不要總往這邊跑了,你自己的事你自己調(diào)查一下,相信在橄欖院中,你應(yīng)該還是自由的。”
瑾兒是個很聰明的丫頭,現(xiàn)在又成了陸溫身邊的大丫鬟,許多事也會方便許多。
瑾兒點點頭,疑惑的皺眉道:“二小姐,你這房間里怎么有一股酒味?您喝酒了?”
酒味?寧析月皺眉,白日里為了應(yīng)付寧嘉禾就喝了一小杯,回來后容夏又給沏了兩大杯茶水,現(xiàn)在早就解救了,瑾兒怎么可能還能聞到。
“嗯……是上好的清酒,以前我見老爺喝過一次。”
瑾兒一臉肯定,從小就失聲的她在聽覺和嗅覺方面很強,通常聞過一次的味道是絕對不會忘得。
見瑾兒如此,寧析月眸光閃了閃,琥珀色的美目中快速閃過一抹異樣,這才道:“好了瑾兒,我知道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瑾兒點頭,臨走前還不忘告訴寧析月,自己說的都是真的。
寧析月關(guān)上門,轉(zhuǎn)過身,環(huán)視一圈:“八王爺,你還要當(dāng)梁上君子多久?”
話落,一道墨色身影從房頂跳下,靜靜的落在寧析月面前, 沒有任何言語,沒有任何聲音,無端端的就這樣出現(xiàn)了。
一絲酒氣鉆進鼻尖,寧析月秀眉緊蹙,自己只不過是試探一下,沒想到真的是封華尹來了。
這么晚了,他怎么來了,而且還喝了這么多酒。
封華尹沒有說話,而是伸出一只手,緊緊的將寧析月攬入懷中,深吸了口她身上的清香,嗓音沙啞:“讓我抱會兒,一會兒就好。”
正準(zhǔn)備推開男人的手微微一頓,寧析月默默的垂了下來,暗想,他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才會這般?
兩人就這樣互相擁抱著,眼皮漸漸下沉,最后連寧析月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睡著了。
醒來時已經(jīng)天亮了,清河站在床邊,神色詭異又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