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一下子寂靜了起來,容夏和翠柳互相對視,很是尷尬。
一個大家千金,卻無論如何也學不會刺繡,恐怕要是讓人知道,會笑掉大牙吧!
“呵呵,清韻閣主有所不知。”
輕抿了口茶,寧析月淡然一笑:“析月天生愚笨,一拿起針手指就會莫名的抖起。無論怎么學都學不會刺繡,甚至連最基本的花瓣都不會。”
這也是前世自己最傷痛的事,但今生她早已看透。
守護將軍府,復仇才是自己最重要的事,至于其他,早已不在心上。
寧析月的灑脫和淡然讓清韻贊嘆,她抓過寧析月的手,仔細的看了起來。
十指纖細白皙,骨節也未受傷,清韻皺眉:“看樣子,并不是手的問題。”
“額……”
寧析月扯了扯嘴角,自己只不過隨意一說,會不會刺繡她早就不關心了,沒想到這位清韻閣主,倒是認真起來。
“嗯,這種情況,除非是……”
想到什么,清韻雙眸猛地一亮,渾身激烈的顫抖起來,她的師傅曾經說過,世上有一種人,天生不會刺繡。
那不是因為笨,而是生有鳳凰,天命之女。
可據說,扶辰國上百年間,從未出現過這樣的女子,久而久之,人們也就忘了。
況且,誰也不會因為一個女子不會刺繡,就說人家是天命之女,當今的皇后,嬪妃,公主哪個不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
抬起頭,清韻審視般的看著寧析月,目中帶著明顯的探究。
師傅一生看盡了世間的滄桑,自己任繡閣閣主也算多年,見過的人上到皇后嬪妃,下到貧民百姓,可卻從未見過寧析月這般人兒。
眉目如畫出塵脫俗,明明雙眸清澈無比,仿佛包含了世間最美好的一切。
只是……
此女雖傾國傾城,但卻似一杯美酒,醇厚不失故事,但卻令人看不透徹。
師傅游歷天下前和自己說過,紅鸞星動,扶辰國的天要因一女子而變,還說自己會遇到這女子,莫非,是寧析月?
凝視著寧析月絕美的容顏,清韻若有所思。
寧析月起初還沒注意,后來發現清韻看自己的目光無言中很是不同尋常,她不動聲色的收回手,扯了扯嘴角道:“清韻閣主,刺繡的事我已經忘了,就當沒有發生過吧!”
不知道為什么,寧析月就是莫名覺得這位清韻閣主看自己的目光很是奇怪,先是震驚,然后又好像在奇怪著什么。
清韻也察覺到了自己的無禮之處,她呵呵一笑:“一向聽聞寧小姐是京城第一美人,今日一見,不得有些看呆了。”
“清韻閣主,真會開玩笑。”
寧析月紅唇輕勾,緩緩道:“在析月看來,清韻閣主才是難得一見的美人。人美手巧,析月當真是羨慕極了。”
“啊?真的嗎?”
一把抓住寧析月的手,清韻一臉激動:“那我做你的師父好不好,我沒徒弟,你就做我唯一的徒弟。”
寧析月萬萬沒想到,自己本是一句客套話,清韻竟然要收自己為徒,一時間,竟有些怔愣住了。
她都已經有了一個師傅,不好再拜清韻為師吧!雖然清韻是繡閣閣主,和皇宮里的人也很熟悉。但……
一旁的容夏和翠柳驚訝的下巴都快掉下來了,但回過神來就是為寧析月感到開心。
“怎么?你嫌棄我?覺得我不配做你這個將軍府嫡女的師傅?”
寧析月的沉默讓清韻一下子緊張了起來,想都沒想就一把將自己手腕上的玉鐲戴在了寧析月手上,臉色凝重的點點頭:“嗯,大小正合適,快點叫師傅。”
“額。”
寧析月嘴角狂抽,為毛她覺得這個清韻和鬼先生差不多的,明明看上去溫柔又優雅,可做起事來還真讓人摸不著頭腦。
低頭看著手腕上的玉鐲,玉鐲通體透亮,呈青綠色,最最奇妙的是,里面有一朵美麗的曼珠沙華。
火紅的顏色,如鮮血一般美妙,卻透著死亡的感覺。
輕輕摸了摸,寧析月皺眉欲要取下來:“析月多謝清韻閣主抬愛,但這玉鐲析月絕對不……”
話音戛然而止,寧析月又使了力,可無論她怎么做,那玉鐲仿佛生在手上一般,愣是拿不下來。
“果然……”
清韻緊抿著唇角,寧析月這個人,果然不同非凡,看來,以后自己一定要多多幫助她才行。
“清韻閣主你說什么?”奮斗了半天,寧析月懊惱的皺起眉頭,這手鐲什么鬼,竟然摘不下來。
清韻搖頭:“沒什么,這手鐲你帶著,為師送與你了。”
頓了頓,清韻面色凝重的叮囑著:“拜師什么的無所謂了,你以后就是我清韻的唯一入室弟子,記住,有什么事一定要找我。”
寧析月不知道清韻為什么要這樣囑咐自己,無奈的皺了皺眉:“好吧,師傅,析月這廂有禮了。”
“唉,好,那以后我就叫你月兒好了。”
清韻點頭,又和寧析月聊了一會,這才準備離開。
出府門時,正好碰上剛剛下早朝回來的寧傅,寧傅皺眉,詢問道:“清韻閣主怎么來了?”
繡閣是專門給皇室刺繡的,清韻閣主更是曾經皇太后依仗的人,現下見面,寧傅很是客氣。
“寧將軍。”
清韻微微額首,輕聲道:“我與月兒一見如故,現在月兒已經是我唯一的弟子了,從今以后,清韻多有叨擾的話,還望寧將軍見諒。”
“哦?”
寧傅詫異,緊接著就高興的大笑起來:“清韻閣主可是皇太后都倚重的人,月兒能有你這樣的師傅,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那就好。”
清韻點點頭,又客套了幾句,這才離開。
而清韻閣主收寧析月為唯一徒弟的事很快就傳開了,寧嘉禾知道這個消息后,手里的針一下子扎在了自己的手指。
“嘶!”
倒抽了一口冷氣,寧嘉禾臉色陰沉:“什么?清韻閣主竟然收了寧析月為徒弟?”
“是的,大小姐。”碧水皺著眉:“老爺也知道了,還和清韻閣主在門口聊了好一會呢!”
“好奇怪。”寧嘉禾皺眉,清韻閣主一向清高,怎么會突然收寧析月為徒?
池述正從內堂出來,聽到兩人的對話,一張臉瞬時扭曲了起來,她走上前,狠狠甩了碧水一耳光。
咬牙切齒的道:“你這個賤婢說什么?清韻閣主怎么可能收寧析月為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