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析月沒有給寧析月選擇的權力,因為擔心她不同意,是以從來不在其面前自稱本宮的他這次用了這個太子的身份。
寧析月微愣,聽著納蘭書一口一個本宮,眉頭不禁蹙起了幾分,輕輕抿了抿唇畔,卻沒有出聲,只是默默的端起桌上的茶杯一口喝下。
納蘭書當真在圖謀著什么嗎?那她此番若是同意了去薛府,豈非有去無回?不,她不能同意,雖然能重活一世已經夠幸運的了,只是華尹的危險還沒有解除,她一定要看到華尹平安無事才能安心離開。
良久過后,寧析月雙眸微微揚起了幾分,看著納蘭書淺淺一笑道,“納蘭太子,薛當家回來同析月有何干系,析月身體不適,今夜要休息,不能在等了,曉荷送客。”
納蘭書微愣,想起出宮時納蘭明月說起在薛府說對的話,頓時心里明白了些許,雙眸微深的看著寧析月,“此事很重要,你若想知道我皇祖母為何對你這般親昵,甚至讓明月親近你,今晚便定要去薛府一趟。”
小月兒是個敏感之人,只怕是因為明月說的那些話讓她心存芥蒂,也罷,現在便不多做解釋了,反正很快事情便要大白于天下了。
這般想著,納蘭書不禁在心里暗暗輕笑,他家小月兒可真是聰慧過人吶!不虧是他看上的女人,封華尹那小子這回可是撿了芝麻丟了西瓜。
寧析月看著納蘭書挺住了轉身的步子,那絕美的雙眸微微抬起,眸光里帶著幾分不解,瞧納蘭書這模樣到不像是騙她的,只是方才從薛府出來,又要過去,薛府那個老妖婦豈非又要諷刺一番?
“有些事情終究得有個了解,你不也希望薛老夫人得到應由的懲罰嗎?再說了本宮尤其會讓你在薛府出事呢!”納蘭書見寧析月松懈了幾分,繼續道,那銳利的雙眸她的一舉一動,不放過她的任何微細的表情。
傻丫頭,若他真的另有目的,今日便不會讓人火急火燎的將薛輕羽招回去了,這丫頭還真是機瑾過了頭。
寧析月垂下了雙眸,低頭沉思了一會兒,納蘭書所言確實,薛輕羽不會那么巧合的正好回去,唯一的可能便是有人通知了他,而這個人只會是納蘭書派出去的。
如此一想后,寧析月紅唇勾起一絲微微的弧度,淺淺一笑看著納蘭書,“既然納蘭太子能保證析月的安全,那析月去一趟倒也不妨事,時辰到了太子讓人過來傳一聲便是。”
說罷,寧析月沒有再理會納蘭書,轉身便回了房間,此刻的她好似個周身穿著盔甲的將士,又好似隱藏于叢林間的刺猬,將自己保護的嚴嚴實實。
即便是曉荷走到其跟前無意間觸碰了她一下,寧析月也覺得被嚇一跳,心里的安全感越發的少了幾分。
“小姐,您這是做什么?不就是回一趟薛府嗎?太子殿下與我家少爺不是跟在身邊嗎?再說了,還有我家老爺在,不會有事的。”
“曉荷,話雖這么說,只是,我這心里依舊忐忑不安,你去拿些新買的草藥來,我配些毒藥之類的帶在身上。”寧析月臉色微沉,帶著幾分威嚴的道。
自打出現了上次被逼迫跳入江中的事情后,寧析月時刻保持著警覺,生命來之不易,更何況是她這種已經活過一次的人。
曉荷沒有拒絕,小跑的去屋里將寧析月要的東西拿來了,即便是她知道其這么做是完全不需要的。
日漸西斜,橘黃色的霞云在西方的天際招搖,將天空染成了橘黃,而那漂浮在西山之上的日頭也逐漸沉了下去。
而這次納蘭書也如約而至,只是他并沒有派人過來叫寧析月過去,而是親自過來帶人了,同行的還有納蘭明月。
本來她是不會來的,雖說她身為皇室公主,只是也不能整日往外頭跑,即便是同自家皇兄一起也不成。
只是午后時她回去同太后顧雅萱一說,顧雅萱也沒有生氣,只是說讓她來找納蘭書,于是她便也要跟著去了,畢竟對于自家皇祖母為何會對一個素未謀面的寧析月如此厚愛,她也想知道。
寧析月對此也沒有什么可說的,只當自己今夜是要去狼窩里闖一闖,將下午配置的那些毒藥都盡數帶上了,大有一番上戰場之勢。
而此刻的薛府也是張燈結彩的等著,甚至薛當家還讓人張羅了一桌子的好酒好菜,而久在梧桐苑非秦蕓蓉之事不會出來的薛老夫人也被請到了桌上。
而作為薛府老夫人一族的表小姐的秦蕓蓉也被安排了個位置,準備的甚是莊重了些。
“這是怎么了?咱們府上是有什么要事嗎?”薛老夫人一手拉著秦蕓蓉,另一手住著拐杖,額頭的皺紋蹙成了一堆。
薛輕羽輕描淡寫的看了秦蕓蓉一眼,又看了看薛老夫人,輕輕搖了搖手中的玉骨扇,微微笑了笑,“祖母,今夜咱們府上要來三個貴客,是以父親讓祖母您與表妹也出來了。”
下午納蘭書已經派人通知了薛府,讓薛府準備好,他要將薛府真正的表小姐帶回來。
原本當朝太子在府中吃飯薛府便要大肆操辦一番,更何況是薛府要添位素未謀面卻讓薛府之人甚是觀念的表小姐。
只是這些暫時可不能告訴薛老夫人,是以便只能說是要來客人了,即便薛當家與薛母也都知道其中緣由,卻也不能事先透露,這也是納蘭書的吩咐。
薛老夫人抿了抿嘴唇,沒有再說什么,她只待能讓薛府這樣操辦的無非就是皇室來人了,若是能同皇室多有交道,她這把老骨頭累些倒也是應該的。
倒是旁邊的秦蕓蓉心中忐忑不安,嘟著嘴看著那些忙碌的奴婢,雖然她是薛府的表小姐,然不過是老夫人那邊的,而薛老夫人先前不過是個普通的農家之女,因為對太后有恩才被抬了夫人。
只是再怎么樣也比不得正房嫡出,再者薛海并非她所出,是以雖說有個表小姐的身份,秦蕓蓉在薛府也是異常的尷尬,也只有在薛老夫人的梧桐苑里,她才算是個表小姐。
在外頭,那些不是自己身邊的丫鬟下人都不會聽她的吩咐,是以平常時候她也就在梧桐苑里待著,今晚這樣有皇室之人在場的宴會,她連見都沒有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