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藍初懿的執著,瘋狂,不顧一切,他深感比不上他,若非先遇占了先機,恐怕她都不會多看他一眼。
宮無傾卻哼了一聲,“意思便是,你內心不夠……喜歡我了。”
云上燁挑眉,“當然是夠的,只是,表現不如藍公子,萬一你要來計較這個,其實,我也可以為你去死。”
說著準備往下跳。
宮無傾看著他,扯了一下嘴角,“你跳啊,我等著。”
云上燁將她擁入懷中,“我跳了,你遇到危險怎么辦?”
宮無傾懶得跟他貧舌,“赫連璽那邊有動靜嗎?”
他們將人關在一個地窖中,地點很是隱秘,而且容易轉移,夙王的人并不容易找到。
云上燁叩著護欄道,“如果我沒有猜錯,他們打算在路上動手,在楚城之外,可以大大減少嫌疑,況且途中還有赫連澎,陽桑公府的人埋伏,更能夠掩人耳目,混淆真相。”
宮無傾贊同他的看法,“這個網早就在幾個月前布置,多方力量參與,他們沒想到,陷入網中的,不是我們,而是他們。”
云上燁嘴角勾起一抹諷刺,“那就一路給他們意外看看,總叫他們驚心動魄才行。”
第二天,車馬開始啟程。
宮無傾挑來簾子,看了楚城最后一眼,半空還隱約有殘花在飄,地上的卻已經泥碾作塵,她想到藍初懿在竹林小徑的微笑,眼波微轉,放下了簾子。
在快要出楚城的時候,馬車忽然停下了。
奴仆來稟報,“宮小姐,這走得好好的,不知從什么地方跑出來一個鮫人女子,抱住了馬車輪子,要不是老奴停得快,只怕已經傷到了她。”
宮無傾什么事沒見過,神色自若地下了馬車,果然看到一個女子抱著馬車輪子不撒手,嘴上說,“你們壓死我好了,哼,你們殺了我心愛的男子,我也不想活了。”
她生得頗有姿色,在鮫人中也是一個數得上的美人,身姿也苗條婀娜,卻趴在地上,做出這樣的舉動,讓人哭笑不得,想必也是一個豁得開的人。
宮無傾微笑道,“這位姑娘,你倒是說說,我們與你素未謀面,如何殺了你心愛的男子?”
女子抬頭一看,眼中涌出了滔天大火,她冷笑一聲,站起身來,拍拍身上的塵土,“你就是宮無傾吧,殺死藍公子的罪魁禍首,你以為你殺了人,可以平安離開楚城?”
宮無傾平靜道,“殺藍公子的施術人已經送往官府,五日后處斬,你要怪也應該怪施術人,這樣遷怒,也未免太無理取鬧。”
女子才不管這么多,大叫一聲,“大家快來啊,殺害藍公子的真正兇手就在這兒,她得了手現在就要離開楚城,大家快攔住她,不要讓她逃了。”
越來越多的百姓圍了上來,他們或多或少受到過藍家的恩澤,聽到女子這樣說,又怎么會輕易放過宮無傾?
宮無傾端詳著鬧事的女子,見她眼中只有憤怒和悲傷,以及對情敵的嫉恨,顯然是被
人利用,而百姓中有哪些有心人,可就是說不定了。
如果她沒有猜測,這女子想必就是愛慕藍初懿,追著他不放的那一位,只有愛,才能讓人產生不顧一切的力量,正好為人所用。
她的笑容,更多了一抹意味深長。
云上燁調轉馬頭,握著馬鞭子過來,華貴中有些睥睨一切的氣勢,被無形的壓力包圍,百姓們都安靜了一點,轉而又喧鬧了起來,有的人甚至準備去掀宮無傾的馬車,幸虧被護衛攔住。
“怎么?”云上燁挑眉,“這位姑娘是打算鬧事嗎?”
女子冷冷道,“她是殺人兇手,我不過是主持正義,不讓兇手逃之夭夭,有什么不對?”
云上燁忍俊不禁,“既然姑娘認定我的未婚妻是殺人兇手,為何不去報官,偏要邀集不明事理的百姓來折騰?不過,官府已經抓了殺人兇手,并且證據確鑿,如若我的未婚妻并非姑娘所說的兇手,姑娘這樣鬧事,是誣陷無辜,恐怕少不了懲罰吧?指不定要關一個三五年……”
女子一怔,沒想到這公子的嘴皮子這么厲害,她猶豫了一下,百姓中忽然有人喊了起來,“大家不要放過殺人兇手,只要她離開楚城,我們就再也無法為藍公子報仇了。”
越來越多的人仿佛下定了決心,向宮無傾包圍而上,宮無傾眼尖地發現,有一部分人還在袖中藏了刀子,她唇角泛冷,雙手交拍,半空立刻飛掠而下數十名護衛,云上燁早已經擋在她身前,舞動馬鞭子,敏捷準確地打在持刀的那些人身上,將他們手中的刀子卷裹住,甩到了遠處的溝渠里,那些人都倒在地上,發出痛苦的呻吟。
那些護衛則將鬧事的百姓阻擋在外,那女子又大喊,“大家快看啊,她不但殺害了藍公子,還要禍害楚城百姓,帶了這么多護衛,分明是有備而來。”
人群再一次出現了騷動,云上燁眸子一黑,一鞭子抽在了女子的嘴上,女子的嘴巴頓時腫了,流出了鮮血,牙齒也掉了兩顆,她捂著嘴,說話含糊不清,“你……你……”
云上燁挑眉,“如何了,你這張嘴巴既然是生來誣陷人的,為了避免害人,為了主持正義,我還是毀掉吧。”又一鞭子抽了過去,女子哀嚎一聲,被巨大的勁道沖擊,整個身體摔在了地上,嘴角流血不止,卻是話也說不出來了。
云上燁的鞭子一下下有節奏地擊打著掌心,“還有誰要嘗嘗鞭子的味道?”
百姓失去了號召,激情不如剛才,又看到那女子落了這樣的下場,都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云上燁微微彎腰,托起宮無傾的手肘,將她送上了馬車,“或許,我有必要跟你同乘了。”
可是在宮無傾看來,某人不過是找到了揩油的機會,馬匹開道,馬車駛動,云上燁果然一下子將她摟在懷中,輕輕嗅著她的頭發,“我總要時刻待在你身邊,才放心。 ”
宮無傾拍開他不安分的手,“赫連璽真要回了凰城,可能會再起麻煩,我們最好盼著夙王的人快點殺了他,你把他弄得
這么隱秘做什么?”
云上燁道,“我已經留下了線索,夙王的人會循著來找,不弄得隱秘一些,你想被赫連璽的人追殺么?一年的時間,他已經在天澤域培養起不容小覷的力量,如今他們正在遍天下地找他,如果知道是我們所為,只怕這路途會更多兇險。”
上次在花園,赫連璽的人已經被殺光,但人多口雜,不能保證不會泄露出去,所以他們將赫連璽送往另一條路線,方才一路經過楚城大街,已經有好幾個探子偷偷觀察過他們的馬車,見沒有異常才離開。
宮無傾沉吟,夙王的心思他們無法猜測得到,眼下還沒有什么動靜,也許他又有了新的主意,果然,出乎云上燁的意料,這一路上,夙王都沒有派人來,只有赫連澎和陽桑公府的人不斷殺出,對付起來倒是輕松了許多,十天后,安然無恙地回到了凰城。
劉氏又上下把宮無傾檢查了一個遍,看到沒有什么閃失,方才放了心,宮無傾道,“母親,我已經長大了,會照顧好自己,你用不著勞心掛懷的。”
劉氏說,“哪里長大了,還不是一個小不點,快,娘親為你準備了一桌子好吃的來洗塵。”
聽說有好吃的,宮無傾眼睛一亮,正跟著劉氏去月氤西院,宮姝從院門走了進來。
劉氏笑容有一瞬間的僵凝,“大小姐,你來無傾的院子做什么?”
宮姝看到宮無傾被一路追殺來回,居然一點事也沒有,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心情非常不爽快,聽出劉氏的排斥臉上多了一分委屈,“大伯母,姝兒聽說三妹回來了,特地來看望她,大伯母不會拒絕吧?”
上次打的二十板子太重,她到現在才行走自由,正趕上宮無傾回來。
劉氏皮笑肉不笑,“現在你看到了吧,你三妹一點事也沒有,好得很,你看完了就回去吧,你三妹還要吃飯呢。”
宮姝沒想到劉氏會對自己這樣冷淡,她還以為她吃了板子后劉氏沒有去看她,不過是一時賭氣,現在看來,劉氏是真的恨上了心,她在心中冷笑,本來她對劉氏就沒有什么感情,只是少了一個對付宮無傾的橋梁而已,無論如何,遲早有一天,她會讓宮無傾死無葬身之地。
宮無傾微笑道,“大姐,我有事要跟你說,等我吃好了飯你再來找我吧。”
宮姝看宮無傾的模樣像是有什么大事,心中疑惑,她居然難得找她商量,會是什么事呢?
宮無傾飽飽吃了一頓,回到東院,看到宮姝在院中等,不由得想,她真是迫不及待啊,道,“大姐等了多久了?”
實際上,宮姝就沒有離開,她預感到,宮無傾要說的事必定不簡單,生怕宮無傾不認,所以就一直等在這里。
“也才剛來。”宮姝莞爾一笑,隨宮無傾進入屋子,“三妹,你不防直說吧。”
丫頭們上了茶水,便都退了下去,并將門帶上,宮姝看到宮無傾戒備的態度,心中更加好奇。
宮無傾撫著杯盞,眼波流轉,“大姐可思念凌王殿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