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璽輕輕吁了一口氣,“那又如何呢?只有敵人足夠強大,一個人才能真正成長。”他微微一頓,“不過,你說夜長夢多,這與他們早點死有關系嗎?”
他還沒有愚蠢到,跟人玩無聊的游戲,能一擊斃命最好。
楚泓眉眼松動,“殿下,接下來該怎么辦?”
赫連璽冷笑,“本王自有主張,你準備好下一批力量。”
送走了云上燁這一尊大佛,宮無傾挺著吃飽喝足的肚子,和漪容到了云渺軒。
不過是短短數日過后,云渺軒已經門庭若市,衣料和衣裳到了供不應求的地步,小戶人家雖然買不起全緞紋的衣裳,但稍微提高價格的點綴著緞紋的斜紋和平紋衣物卻成了她們彰顯身份的證明,就連邊角料也沒有剩下。
宮無傾根據現代管理學,在固定月例上,將繡娘們的額外收入與業績掛鉤,大大提高了繡娘們的積極性。
她進入云渺軒,繡娘們一個賽一個熱情,還親自將賬本和布料送到她面前,宮無傾檢查了一下,說了兩個字,“尚可。”繡娘便高興地忙碌去了。
宮無傾進入后屋,落座,下人送上了茶水,她喝了一口,想到云上燁送的紅色肚兜,差點沒一口茶水噴出來。
“那塊紅布處理了嗎?”
她淡淡問。
漪容訝然一聲,“那是貼身衣物,我以為小姐要我好好保管著,便放到小姐屋子的柜子里去了。”她睜大眼睛,“小姐,難道真的是……”
真的是云上燁送的?
那就太驚悚了。
宮無傾終于噴了茶水,“在我的柜子里?”
“是啊小姐,奴婢以為是哪家小姐送的……”
宮無傾頭疼地揉揉眉頭,她沒有告訴漪容的是,她有一件紅色的肚兜跟云上燁送的那一件幾乎一模一樣,而此刻,她正穿在身上,也不知道拿錯了沒有。
如果她穿了云上燁送的肚兜,那性質就大大不同了,就連開放的現代社會,接受文胸也是親密情侶間的行為……
宮無傾放下茶盞,皺起眉頭,“回府。”
此刻,外面卻傳來一陣吵嚷聲,“不是說你們云渺軒出的緞紋強力足,耐拉扯嗎?怎么才穿了兩天,被鐵絲勾到就破開了?”
宮無傾快步走了出去,只見一個貴婦人拿著一身破了一條大口子的衣裳站在門口,臉上帶著怒氣,指指點點。
一個繡娘微笑道,“這位夫人,有什么問題,請進屋子說好嗎?我們的主人正好也在。”
“呸。”那貴婦人卻沒有禮貌地啐了一口,冷笑道,“敢做不敢當,怕影響生意,就一開始就把質量做好,而不是濫竽充數,以次充好,我記得先前云渺軒已經半死不活,你們想出這種欺騙人的招數,蒙混了一陣子,沒想到被我戳破了吧?”
她越說越難聽,其它顧客臉上都露出了懷疑,有個婦人看著破開口子的緞紋衣裳,“你們云渺軒該不會是真的欺騙顧客吧?哎呦呦,看著衣裳破的,我
不買了。”說著搖著頭離開了。
她一走其他的顧客受到影響,也陸陸續續走了幾個。
“怎么,是誰敢在云渺軒前撒野?”
一聲冷笑,宮無傾走了出來,所有人都望著凌傲美麗的少女,不得不說,宮無傾雖然年少,但身上卻擁有足夠氣勢的威懾力,帶給人安穩的力量,她嘲諷地看著來搗亂的貴婦人,開口道,“有一點我必須要聲名,這人手中的衣裳,確實是我云渺軒制作。”
這話一出,來購買衣物的小姐和夫人們頓時露出了嘲諷的表情,一位小姐嗤笑道,“剛才一走出來,可把我嚇了一跳,沒想到,是來道歉的啊。”
鬧事的貴婦人冷哼一聲,“我不是來索要賠償的,銀子我不缺,我來是為了拆穿所謂云渺軒織造出耐強力的緞紋的假面目,你們看到了吧,我聽到了吧,這一切都是假的,千年無法解決的難題,云渺軒怎么能夠一下子就有了對策,不過是借這個招攬生子罷了。”
聽她這樣一說,又有幾名夫人小姐要走,宮無傾冷冷一笑,“我還有話要說,在此之前,誰也不能走。”
那幾名夫人小姐頓時被幾名干粗活的男丁攔住,與此同時,人們還看到,剛才離開的兩名婦人也被圍堵了回來。
“宮小姐,你想怎么樣,是要強買強賣,還是怕風聲走漏?”
一個夫人語氣不好地道。
宮無傾仿佛沒有聽見她的話,撿起被貴婦人扔到地上的衣服,拍了拍上面的灰塵,“不錯,這身衣裳是云渺軒織造,可是,這破開的布,卻不是云渺軒所出。”
貴婦人頓時一怔,傲慢好笑道,“這就奇了怪了,難不成本夫人做衣裳要拿到不同的制造局,縫合成一身嗎?”
其他的夫人小姐臉上也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有的甚至忍不住竊笑了起來。
宮無傾道,“這是因為,你將云渺軒的衣裳買了回去,將這個后腰部分剪了一塊,然后用其它制造局出的緞紋縫上,然而其它制造局的緞紋遠遠不如云渺軒所出,被你輕而易舉地故意勾壞了,為了影響云渺軒的生意,你便來鬧事,說是云渺軒欺騙客人,我說的對嗎?”
原來事情是這樣的,繡娘們臉上都露出了憤怒。
貴婦人被揭穿,臉上極其不自然,“你,你有什么證據?”
宮無傾道,“云渺軒所出的緞紋上,不管是什么尺寸的布料,衣裳,都在中層壓上了桃花印記,從斷面可以識別出來。”她拿過剪刀,沿著細密的縫合線剪了,“各位看到了嗎?這刻意縫上去的緞紋斷面并沒有任何能夠與衣裳銜接的印記。”
真相大白。
貴婦人一臉尷尬沮喪,剛才還盛氣凌人,此刻已經像過街老鼠,萎首縮尾,“我……也許只是我記錯了。”
宮無傾冷笑,“是誰派你來的?”
貴婦人像被一盆冷水澆了,“是我自己走錯了地方,宮小姐任意處置吧。”
盡管如此,她眼中卻充斥著害怕。
宮
無傾道,“這人妄圖誣陷云渺軒,人證物證俱在,押到官府吧。”
“宮小姐你大人有大量,饒了我吧,我還有一個孩子呢。”
貴婦人大哭了起來,渾身顫抖,“你要多少錢,我都可以賠給你,我相公是富商,家財萬貫,賠你一個云渺軒都可以。”
宮無傾這下肯定,這婦人是受了人的威脅而來,不然,她不圖財,也不圖名,實在沒必要這樣做。
可是,她并不會因此而對她有一點同情,誰沒有倒霉的時候?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錯誤負責任,便冷冷的沒有任何表示。
等貴婦人被帶走了,宮無傾臉上才緩和一些,“各位也看到了,云渺軒因為在緞紋上有所創新,獨樹一幟,突破難題,生意越來越好,因此被一些同行覬覦,竟想方設法試圖損毀云渺軒的名譽,如果以后再發生這樣的事情,希望大家以此為戒,不要誤信了小人。”
那些來購買衣料的夫人小姐都放了心,說實話這才是她們樂于看到的結果,畢竟強力好耐拉扯的緞紋,只有云渺軒能織造得出來,這可是身份和地位的一大象征。
處理好這件事,宮無傾迫不及待地回府,她總感到自己身上癢癢的不舒服,像有蟲子在爬,上下不自在。
等進了屋子,她打開柜子,將另一件紅色肚兜取出來,聞了一下,淡香中,還有一股泛舊的味道,她的身體頓時便木然了。
宮無傾身上的小衣,正是云上燁送的。
她皺著眉頭,解了下來,換上自己的那一件,心情十分郁悶。
這時,漪容進來道,“小姐,查出來了,是陳昭莞所為。”
一次又一次,終究還是她,宮無傾冷笑,“陳四小姐真是有閑工夫,也有遇到挫折不氣餒的精神。”
漪容也嫌惡道,“她扣住那個貴婦人的孩子,想通過貴婦人誣陷云渺軒作假,引起退貨風潮,讓云渺軒垮掉,三小姐抬不起頭來做人,或者惹上官司,三小姐一旦進了牢,他們可就方便下手了。”
“這個算盤打得不錯。”宮無傾微笑,“可惜陳四小姐造化不好,從未有過成功的算計。”
漪容道,“三小姐,要給她一點教訓嗎?”
宮無傾道,“你放出消息,說中秋前夕,我有殘棋待解,各位才子佳人有意的,可以在那天下午到靖國公府解棋。”
漪容心領神會,“這樣揚名和挽回聲譽的機會,陳昭莞一定不會放過。”
最好再弄出一點小手段來,三小姐最喜聞樂見了。
果然,消息散發開后,不少愛好下棋公子小姐躍躍欲試,有人猜測宮無傾是拉郎配,她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第二天宮無傾終于去了一趟書院,可她已經是風云人物,去哪兒都被人圍觀,入個凈房也擔心被人偷窺,她不由得遲疑要不要直接退學算了。
等回到靖國公府,遠遠的,便看到一個人影站在她的院中。
宮無傾心情一下子不妙,直接繞過對方,走向屋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