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紋的話,黎豐舒也聽了個全部。
楚潤娘冷冷地瞅著黎豐舒,沒有出聲。
就那樣瞅著。
黎豐舒也關(guān)切地瞅了眼楚潤娘,見她神色還好,才稍微放下心來。
因?yàn)樗溃瑢?dāng)年的事抖出來,就等于在揭開了楚潤娘心里,二十年的傷疤。
蕭貴妃一見黎豐舒,被勒住的嘴,更加的發(fā)出嗚咽聲。
要不是太監(jiān)壓著,她已經(jīng)沖到了黎豐舒的跟前,大聲地否認(rèn)。
她不管皇后的兒子,她的兒子可是長到了二十幾歲。
可是現(xiàn)在沒了。
她要讓皇帝為她的兒子報仇。
黎豐舒誰也沒理會,直接走到了楚潤娘身邊的位置坐下。
屋里一地的人,除去壓著蕭貴妃的,全部跪地上,山呼“萬歲”。
黎豐舒道了聲“平身”,然后問綠紋道:
“你這樣空口無憑,又怎么證明你說得是對的?不是在誣陷蕭貴妃。”
綠紋瞅了眼蕭貴妃,說道:
“當(dāng)年蕭貴妃的紫香丸是從楊太醫(yī)手里弄來的,皇上只要查的話,只會能查著。而且,蕭貴妃在當(dāng)年,就一直想要弄死皇后娘娘,以取代之。奴婢看貴妃娘娘手上的那枚戒子,應(yīng)該不錯。”
黎豐舒一聽,目視郭整。
郭整連忙上前,對著蕭貴妃道了聲“得罪”。
然后將蕭貴妃兩只手上的,六枚戒子全部弄了下來。
一個一個的看時,有一個是空心的。
正好太醫(yī)進(jìn)來,拿去檢驗(yàn)。里面正是紫香丸,一個個小米粒大小,有十余粒。
黎豐舒讓人將蕭貴妃嘴上的布條拿開,倒是非常的平靜,問道:
“這個你怎么解釋?”
壓著蕭貴妃的太監(jiān)一松手,蕭貴妃跪到了黎豐舒的腳前,拉著黎豐舒的衣袍哭道:
“皇上,皇上,韓王死了,咱們的兒子死了。”
楚潤娘瞅著蕭貴妃,淡淡地說道:
“是啊,你才死了一個兒子,可是你害死了我兩個兒子,這怎么算?”
蕭貴妃也不理會楚潤娘,只是跪在黎豐舒的面前哭:
“皇上,那也是皇上的兒子啊。”
黎豐舒心里也不好受,說道:
“韓王到底是怎么死的,朕自會查個明白,為他報仇。但朕的嫡子,朕也要查個明白。”
外面進(jìn)來個小太監(jiān),輕手輕腳的。
郭整迎了上去,兩個人小聲說了幾句。
就見郭整的臉已經(jīng)不好了,將那小太監(jiān)打發(fā)下去之后,有些顫抖著走上前,跪地上說道:
“圣……圣上,大皇子出事了。”
黎豐舒一聽,騰地站了來,急切地問道:
“怎么了?快說。”
郭整說道:
看著蕭貴妃,楚潤娘一點(diǎn)兒都沒有高興。
再報仇,她的兒子也不會回來了。
楚潤娘站了起來,一聲沒出的,轉(zhuǎn)身往內(nèi)室里走。
柳元卿連忙跟了進(jìn)去。
在夾室里,楚潤娘打開一個小佛龕。
里面放著兩個牌位。
楚潤娘就那樣看著,可是眼里卻沒有淚。
柳元卿走上前,點(diǎn)了支香,鞠了三個躬后,將香插到了香爐里。
楚潤娘說道:
“我多笨啊,竟然跟個殺子的仇人,和平相處了二十多年。難怪他們一回都沒有來看過我,心里肯定是怪我的。”
柳元卿拉著楚潤娘,哭道:
“姨母,不是的。說明兩位哥哥們早就已經(jīng)轉(zhuǎn)世了,他們一定是知道,姨母一定會給他們報仇的。”
楚潤娘轉(zhuǎn)過頭,看向柳元卿,用帕子給她擦淚,道:
“傻孩子,你哭什么。姨母還要謝謝你,要不是你,我還不知道被她們騙到什么時候。”
想了想,柳元卿說道:
“韓王、大皇子的事,真不是元卿干的。雖然元卿也想他們死。讓蕭貴妃也嘗一嘗喪子之痛。”
楚潤娘冷笑,說道:
“皇上不是傻的,這事明顯是有人想絕后患。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那個位置,太吸引人了。
想了想,楚潤娘薄情地嗤笑了聲,說道:
“只不過,皇上當(dāng)年就防著現(xiàn)在,所以,讓他們斗去吧。斗來斗去,最終贏的,只有皇上。”
柳元卿聽不懂,但見楚潤娘的臉色,比之前好了些。
畢竟堵在心里二十年的舊事,終于是弄明白了。
楚潤娘到底還是哭了場,人倒比往日里精神了。
只是蕭貴妃現(xiàn)在,卻是最悲慘的。
當(dāng)著蕭貴妃的面,皇上下旨查抄蕭府,蕭家七歲以上男丁全部問斬,女眷沒入官奴。
而七歲以下,則流放邊關(guān),遇赦不赦。
常福公主與蕭照離婚。
一時間,整個京城都在震動著。
沒人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只知道突然之間,大皇子、韓王死了,蕭家被治了罪。
一些與蕭家有過來往的,也是人心慌慌。
蕭貴妃一杯鴆酒。
頭死之前,柳元卿去見了蕭貴妃。
此時的蕭貴妃應(yīng)該是誰也不讓見的,但柳元卿要見,也沒人敢攔著。
蕭貴妃如同瘋了一樣,看向柳元卿的眼睛里,嗜著血。
柳元卿也不怕她,笑了,說道:
“蕭氏,其實(shí)你挺聰明的,難道就想不到,你的兩個兒子,并不是我下的手?雖然我很想將他倆弄死,給我的兩個皇哥哥報仇。但不是我,我來就是要告訴你。你做了鬼,去找真正害死你兒子的人。”
蕭氏愣愣地瞅著柳元卿,沒有說話。
柳元卿又是一笑,說道:
“你知道,皇上也知道。這事誰是最大的受益人?可笑你圖謀不軌,害死了我姨母的孩子,最終卻是成全了別人。”
或許是柳元卿的話,觸動了蕭氏。
她極為悲傷地大哭了起來:
“我后悔了,真的后悔了。要是早知道會是這樣,我當(dāng)時一定不會出手的。做下壞事的是我,為什么要報應(yīng)到他們的身上?我的孩子……”
柳元卿不為所動,只是冷冷的看著她。
她來并不單單想刺激蕭氏,而是還有一個懷疑,柳元卿拿不準(zhǔn),蕭氏會不會說。
但柳元卿不能問。
因?yàn)槭捠虾匏m然她說了,大皇子和韓郡王不是她弄死的。
但蕭氏還是恨她。
果然,刺一刺蕭貴氏,還是有用的。
蕭氏哭了一會兒,突然一抹眼淚,說道:
“我不會讓他們得意的。柳元卿,你想不想知道,皇后娘娘后來的孩子,是怎么沒的?皇后娘娘,又是怎么不能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