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飯是蝦仁粥、牛肉水晶小餃,一盤肉末蒸荷包蛋,一碟梅花糕,一盤酒醉鴨肝。
夫妻兩個,坐在桌上吃早飯。
黎昊時不時的,便就抬眼飄柳元卿兩眼。
柳元卿終是忍不住問道:
“大哥哥是不是有話要與我說?”
黎昊趕忙將黎陽的結果說了,并將奉親王的打算也說了。
“卿妹就當幫我個忙,勸勸盈芳吧。再說這事,其實對盈芳也是有利的。若不是黎陽出了這事,她仍是妾,就是惠柔走了,再娶別人,也輪不到她。”
黎昊討好的,夾了一塊梅花糕,放到了柳元卿跟前的碟子里。
咬了咬牙,柳元卿恨恨地將那梅花糕放到嘴里,然后說道:
“我會去與她說,但成不成,可就不知道了。”
黎昊還以為柳元卿想也不想的拒絕呢。
他都在準備說辭來說服她了。
沒想到柳元卿答應得如此的痛快,黎昊頗有些錯愕。
柳元卿白了黎昊一眼,說道:
“我這不是為了你,要依著我的脾氣,我才不管這事呢。就是要管,我也定是要勸尤表妹,另尋一門好親的。黎陽算不得良人。”
黎昊大喜過望,又給柳地卿夾了個牛肉水晶小餃,親自喂給柳元卿吃。
柳元卿嘆道:
“我也知道大哥哥對奉親王,是狠不下心的。而奉親王又對黎陽狠不下心。”
瞥了眼黎昊,柳元卿小聲說道:
“我雖幫不上大哥哥什么忙,但總會盡力,不讓大哥哥難做。”
黎昊忍不得便就在飯桌上,啄了下柳元卿的嘴解。
柳元卿閃開,瞪黎昊道:
“討厭,人家還吃東西呢。”
黎昊卻如偷了腥的貓似的,笑著與柳元卿道:
“謝謝卿妹,盡力就好。成不成,還要看尤表妹的。”
柳元卿從身上,解了個紅錦繡雙魚方勝形,下墜流蘇的香包,掛到了黎昊的腰上。
淡淡清冷中,透著溫香。
不細聞,根本聞不出來,
不侵人。
黎昊便就知道,這是春消。
他一會兒要去前邊,去看奉親王。
也要幫著處理黎陽。
將黎昊送走,柳元卿倒是有送夫君上值的感覺,門在了春北的院子門口,細細地叮囑黎昊要小心,早些回來。
黎昊忍不得,自是又偷了芳澤才走。
柳元卿略微收拾了下,給自己掛了個梅花形,繡纏枝的香包,掛到了腰上。
里面放得,卻是梅蕊香。
柳元卿先去看了何惠柔。
新都長公主也在,一看昨天就沒睡好,眼睛也腫了,人也十分的不精神。
柳元卿先與新都長公主見了禮,又問何惠柔道:
“今兒氣色比昨兒好多了,可有什么不適的?早晨吃得可還合口?”
事情定了,何惠柔的心性也定了。
何惠柔這時候說話,更有條理了。
對柳元卿笑著謝道:
“謝謝你,早上還讓你的廚子給我弄吃的。挺合我胃口的,就是太麻煩了。”
柳元卿笑道:
“那有什么麻煩的?反正他們也沒事干,不過是多做口飯吃,又不用我做。既然你喜歡吃,那我就讓他們一直給你做吧。我聽大哥哥說了,你要呆過月子。”
何惠柔點了點頭。
奉親王府,她一刻也不想呆。
但是她的身體,卻又實在不宜挪動。
何惠柔悠悠說道:
“好在他今天要離府,以后再也見不著了。要不然,我是死也要走的。”
柳元卿瞅了眼新都長公主。
新都猜著,柳元卿這是有話要跟何惠柔說,站起身道:
“我去看看你爹怎么樣了,他在客房那邊,也不知道習慣不。”
出去時,新都長公主將丫頭婆子也叫了出來。
何惠柔不等柳元卿開口,便就說道:
“皇上是不是說,只要尤盈芳同意,可以將她扶正了,陪著他?”
柳元卿點了點頭,說道:
“我本來不想管這事,但關著大哥哥,我卻是不管不行。他們讓我來當個說客。”
何惠柔苦笑:
“可憐天下父母心,若是王爺一下子便就死了心,我也不信。你去吧,我不與他過了,誰是正妻也沒什么關系。便就沒有尤盈芳,還有別人。”
說著,何惠柔卻又說道:
“其實尤盈芳除了勢利些,也沒別的毛病,配給他,可惜了。”
柳元卿嘆道:
“不管怎么說,看在大哥哥的面上,我總希望他能改好吧。要不然,跟著操心的,還是大哥哥。”
何惠柔瞅著柳元卿,抿了抿唇。
果然愛情能改變一個人。
以前,何惠柔見著的柳元卿,都是鋒芒畢露的。
何時在不知不覺之中,竟然也能變得如此的祥和了?
“你變了好多。”
何惠柔語氣里,泛著羨慕的酸。
“變?”
柳元卿不解地說道:
“我哪里變了?我沒覺得啊。”
何惠柔笑了笑,說道:
“我還是昨天那句話,你幸福得讓人嫉妒。”
柳元卿沒有出言反駁,算是默認了何惠柔的話。
兩個人又說了會之前小時候的事。
直到何惠柔面露倦容,柳元卿起身告辭走了。
才出了門,便就見著新都長公主回來。
柳元卿與新都長公主又說了兩句話,新都長公主進屋,她便就回去了。
尤盈芳在柳元卿才去看何惠柔時,便就打發了十一娘,將尤盈芳帶到了春北院來。
奉北院里,尤盈芳有些惴惴不安。
她實是不知道,柳元卿這時候來尋她,是不是要處置了她。
一見柳元卿進來,尤盈芳就緊忙行禮道:
“奴婢見過長公主殿下,祝長公主殿下千歲。不知道長公主殿下尋了奴婢過來,可是有什么吩咐?”
柳元卿本來就不會與人虛以委蛇,便就開門見山的,將她有幾會當黎陽正妻的事說了。
“你也不用急著回答,自己好好想想這其中的利益。你也不是個傻的,應該清楚吧?更何況,你若是現在跟著他走,那就是雪中送炭,若他果然一朝悔改,對你自會比別人不同。”
尤盈芳自己心下也盤算著,黎陽再怎么不堪。
可到底還是奉親王的親兒子。
就是不改好,她已經是破了身子的人了。
離了奉親王府,就真能找個比黎陽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