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元卿嗤笑道:
“他們想得好,也得問我答不答應(yīng)。”
看著柳元卿那篤定的眼神,黎昊也笑了,柔聲說道:
“這樣也好,只有他們動了,纔好下手。藏了二十多年的女人,咱們要找非常的難。周家想放,卻又想放得神不知鬼不覺,還要防著蕭家。這下倒好了,周家若是打算著給蕭家,咱們便就好動手了。”
郭整來時,已經(jīng)將柳元卿的長公主大攆,還有儀仗帶了來。
柳元卿由頭十一娘扶著,直拉上了她的大攆。
那哥三個,騎馬來的,也騎馬回去。
只是後面一頂小車,上面坐著的,卻是周媛。
楚王心下難受,也隱隱覺得,這事要壞。
皇上竟然下令,讓周媛進宮,總不會真的要讓他娶了她吧?
蕭家肯定是不會放過這次機會的,他搬到了大皇子,蕭家肯定是不餘遺力地,要將他搬倒了。
不管誰是漁翁,總之蕭家也好,蕭貴妃也好,是不會嚥下這口氣的。
楚王飛快的在心底裡盤算著。
目視著齊王,楚王心下清楚,此事肯定是蕭家不肯做唯一的一個,所以纔會拉了齊王下水。
齊王就是知道也有限,看他急吼吼的樣,還有帶著的那三兩人,便就可以窺視一斑。
郭整很識相,一路上,遙遙打頭,帶著侍衛(wèi)往京上走。
倒是齊王,時不時的跟著郭整搭話,想要從郭整的嘴裡,探聽出些什麼來。
郭整是個人精,想透給你的時候,有一百種法子,不著痕跡的透出話來。
可是不想透的時候,卻只用一種辦法。
微微地笑著,閉嘴不談。
楚王則策馬到了韓王身邊,笑了,說道:
“四皇弟此來,可是要搜查什麼人?房氏一家?”
韓王微驚,偏頭瞅楚王,笑道:
“受了張臣所託,二皇兄可不該問。”
楚王並不氣餒,在到京之前,他一定要將韓王擺平了。
只要韓王、蕭家不出言,那麼,他便就有本事,能將今天的事安然度過。
反正楚暖沒有出現(xiàn)在北清客棧。
天雖然黑,但是夏天的夜,並非真的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坐在長公主大攆上的柳元卿,嵌開了窗圍簾,便就看見了並馬齊行的楚王和韓王兩個。
周家一直圍著離心轉(zhuǎn),卻一直沒有什麼實質(zhì)上的動做,只怕也是下不了決心。
想要留個用手。
此次楚王觸到了楚家、楚潤孃的底線,爲求自保,大概果然就要用到那張壓了二十年,不爲人知的秘密了。
十一娘偷偷地在柳元卿的耳邊說道:
“殿下,出京的時候,大爺便就已經(jīng)下令,讓人將淨塵庵給燒了。”
這柳元卿倒是沒有想到,不由得問道:
“怎麼好好的,將淨塵庵給燒了?裡面的人呢?”
十一娘笑道:
“沒想到殿下心還挺軟的,殿下放心,火雖然大,但卻是從沒住人的地方開始燒。這樣的話,官府便就會拿著度牒供核名。這下子,誰還能藏得了?楚王只怕,也是白忙。”
其實楚王面上看著鎮(zhèn)定,也還是亂了陣腳。
他沒真將楚暖怎麼樣。
即使皇上心下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但以皇上的角度來看,兒子自然會比皇后的孃家侄女要親。
即使生氣,痛斥他的膽大妄爲,但卻也樂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也正是想通了這一點,楚皇后纔沒有與皇帝說。
現(xiàn)在,皇帝雖然派了郭整,將他們?nèi)珨?shù)弄回京,讓即刻入宮。
也不過是不想他們幾個皇子,在客店裡丟人現(xiàn)眼而已。
天矇矇亮的時候,他們才入了京。
由於郭整有皇帝的敕令在手,所以雖然未到開城門的時候,守城門的官兵,仍是將城門打開,放他們進去。
等到他們被郭整領(lǐng)著,進了宮門的時候。
皇后的鳳攆已經(jīng)等在了門口,柳元卿上了鳳攆,直接被楚潤娘接到了千秋宮。
楚潤娘一晚上未睡,兩眼猩紅。
黎豐舒也是一晚上未睡,兒子們一個個全都往他沒想到的地方偏。
也是被氣了個半死。
然而,卻也正如柳元卿想得那樣,任是黎豐舒氣死,也還是不會爲了楚暖的事,去難爲楚王。
畢竟楚暖並沒有事。
而且,秦王已經(jīng)被他打發(fā)去看皇陵了,這才幾天?
難不成,黎豐舒還能將楚王也送皇陵去,與秦王做伴不成?
楚暖本來想陪在楚潤孃的身邊,但楚暖身子不好,楚潤娘怕再將楚暖給累著。
所以,強逼著楚暖去休息了。
再說楚潤娘現(xiàn)正在氣頭上,也聽不得楚暖勸她,說什麼反正她又沒出什麼事,就這麼算了的話。
聽著就讓人來氣。
都讓人騎到頭上來了,還算了?
今天她要是這麼算了,這幫子人,更就要蹬鼻子上臉。
柳元卿進到了寢宮裡,幾步走到了楚潤孃的跟前:
“姨母。”
楚潤娘拉著柳元卿道:
“乖孩子,累壞了吧?去休息吧,接下來的事,有姨母呢。”
柳元卿搖頭,將屋內(nèi)的人打發(fā)了,喝著婆子們上來的熱茶,柳元卿將客棧的事,一五一十的與楚潤娘學(xué)了。
楚潤娘氣得咬牙切齒,連聲罵道:
“喪心病狂、喪心病狂。”
柳元卿安慰楚潤娘道:
“姨母何必與他們一般見識?他們都會招報應(yīng)的。”
然後,便就又將周媛被韓王、齊王看光了身子的事,與楚潤娘學(xué)了。
楚潤娘冷哼道:
“他不是想禍害別人嗎?那本宮就讓他如願,周媛一定會是楚王妃,本宮會親自賜婚。”
柳元卿一拉楚潤孃的手,說道:
“姨母親自賜婚,雖然痛快。元卿也不是怕姨母招人恨,反正你對他們好壞,他們要害咱們,也總不會手下留情的。但若是讓蕭貴妃出手,還能離間蕭貴妃、周淑妃的關(guān)係,不是更好?”
正是這一點,楚潤娘十分的喜歡柳元卿。
聽了柳元卿的話,楚潤娘想了想,說道:
“元卿說得也有道理,咱們不怕他們。但事情總要最大的對咱們有利才行。”
柳元卿趁著這空檔,偷覷了眼楚潤娘,輕聲說道:
“所以,姨母也不用跟他們生氣,反正他們又從沒佔到過什麼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