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心里有數(shù),所以柳元卿半點也不急。
皇上生氣之后,肯定會想著這事情怎么了結(jié)。
秋獵事件,不單是皇帝一個人的事,天下臣民也都瞅著呢。
雖然說天下都是皇帝的,但皇帝也不是絕對的自由。
再者說,這件事要是處理不好,以后的皇子臣民有樣學(xué)樣,那不亂了套了?
但有一樣,柳元卿敢肯定,那就是柳菲莫一定會被皇上,賜給黎陽的。
畢竟奉親王和皇上的感情,那是患難過來的。
而且奉親王又非常的識趣,這么些年,也規(guī)規(guī)矩矩。
柳元卿想,大概倒霉的,只有秦王了。
可是柳成展心里沒底,他什么也不知道。
只知道他將趙姨娘送走了,柳元卿卻老神在在的呆在她的天邑小府里,跟著她的兩個哥哥要么讀書,寫字,下棋,或者玩耍。
柳元卿的毽子踢得非常的好。
天邑小府里,整天歡聲笑語的。
柳成展便就按著一天三頓飯來催促柳元卿。
就擔(dān)心自己賠了夫人又折兵。
柳元卿自然不耐煩看柳成展,為了柳菲莫那副著急上火的模樣。
又想到她娘跟受氣小媳婦似的。
柳元卿雖然不贊同楚儀信的言行,卻能理解楚儀信的想法。
畢竟在家里,要是得不到夫君的尊重,下人也會有樣學(xué)樣,不將她放在眼里。
雖然楚儀信為柳成展生了兩個兒子,但柳成展才是海城國公府的主人。
下人們都是看眼行事的墻頭草。
柳元卿想,這要是她的話,即使得不到夫君的愛,背后有個得寵的皇后姐姐撐腰,她非將趙姨娘折騰死不可。
既然夫君不愛自己,那就干脆不要了。
我不開心,大家就都別開心。
偏她娘還不死心。
柳元卿決定幫她娘一下。
于是,柳元卿便就開始給自己的行為找理由。
她不是不去宮里,而雖然柳成展將趙姨娘送走了,但她娘為什么還不開心,是不是傷心了?
生氣了?
失望了?
她娘在家里好好的呆著,肯定是有人惹著了。
家里又沒有別人,兒女孝順,又沒有小妾了。
那讓她娘不開心的,海城公府上,就只有一個人。
柳成展心想,趙姨娘都送走了,總不能讓柳元卿再說出別得來?
就跟賭徒一樣,第一注下了之后,便就一直想翻本,于是,便就會不死心,一直下,一直下。
柳元卿也是拿準了柳成展的心思。
沒意外的,柳成展很快地,便就變成了二十四孝好夫君。
天天哄著楚儀信,就怕她在柳元卿的面前,稍微表現(xiàn)出那么一點點的不開心來。
剛剛好,秦嬤嬤便就趁著這時候,將柳府大刀闊斧的給整治了。
問柳成展,柳成展就會說:
“全聽夫人的,夫人說怎么弄就怎么弄,我沒意見。不過個把下人,處理就處理了,大不了再買。”
于是乎,等柳成展反應(yīng)過來,柳府上下,趙姨娘跟前忠心的,全數(shù)換走發(fā)賣了。
三心二意的,全都老實本份起來。
柳元卿對于這個結(jié)果,非常的滿意。
柳菲莫被柳元卿拘在天邑小府里,就讓周嬤嬤給看著,什么也不知道。
好在第五天,皇上那里總算有動靜了。
先是不知道蕭貴妃犯了什么錯,突然被皇上下了禁足令。
在西興宮里思過。
路家兄弟,以秋獵主謀,意圖不軌罪,直接賜死在了天牢里,跳過了刑部、大理寺和廷尉的三司會審。
秦王降為郡王,秦王府匾額,當(dāng)天便就換成了秦郡王府。
而令人不解的,便就是蕭照沒有被罰,皇上還讓大太監(jiān)郭整,帶著禮物,還有一本詩經(jīng)去了蕭術(shù)國府上。
詩經(jīng),其中《渭陽》被用朱紅御筆圈過,批注上寫著“舅舅難得”四個字。
蕭照感激涕零,表示忠于皇上。
奉親王府上,黎豐舒寫了一封信,大意是緬懷了一下以前兩個人住在皇子府,然后后來奪嫡時的艱辛。
黎豐舒還是肯定了與奉親王的兄弟情。
就在同時,一道賜妾的圣旨,隨著宮嬤、宮女一起,到了海城公府里的天邑小府。
柳成展一直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
只是令柳成展沒想到的卻是,柳菲莫聽讀了圣旨之后,死死地抱住柳成展,求他救她一命。
柳成展不明所以,他是一心想為了柳菲莫好,好言好語地勸道:
“你這孩子從小就聰明,怎么這會犯起糊涂來了?你現(xiàn)在能給奉世子做妾,已經(jīng)是修來的福份了。要不然,你還想怎么樣?”
柳菲莫知道求柳成展沒用,跪到了柳元卿的跟前,抬著頭,絕望地瞅著柳元卿,問道:
“為什么?為什么?你明知道的,我若是進了奉親王府,定是會死的。他會殺了我的。”
柳元卿瞅了眼柳成展,蹲下身,在柳菲莫的耳邊,淡淡地說道:
“這怪不得我,不是我,是你的陽哥哥事發(fā)了,他為了自保,進宮去向皇上求的。你,是你的陽哥哥在宮里跪了多半天,求去的。”
柳菲莫不敢想信,喃喃道:
“不可能的,他也不樂意見我的。”
柳元卿站起身,高高在上地輕笑了:
“你不信不要緊,反正你這就要去奉親王府了,你可以親自去問你的陽哥哥,我想他這時候,總不會騙你的吧?男人,也不過如此。你居然還為了他,棄姐妹親情于不顧。”
說完,柳元卿微仰了下下巴,又說道:
“妹妹,我最后一次稱你為妹妹。你,慢慢體會去吧。這就是當(dāng)年你背叛我,想要的結(jié)果。”
柳菲莫有氣無力地坐在了地上,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道:
“我明明知道錯了,我那么盡力的侍候你,你為什么、為什么就不肯放過我呢?”
柳元卿沒有理會她。
站在了絕對的勝利方,柳元卿根本就懶得再理會柳菲莫了。
現(xiàn)在的柳菲莫,在柳元卿眼里,就和當(dāng)初處理掉的,天邑小府里的丫頭婆子一樣。
根本都不值得柳元卿看一眼。
無恨,也無同情。
宮里出來的嬤嬤、宮女沖著柳菲莫行禮,說道:
“菲莫娘子萬福,奴婢們是皇上派來侍候娘子上轎的,還請娘子體諒,不要錯過了吉時。娘子請起,上妝換衣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