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昊走了過去,見程曠正在推讓。
程曠笑著說道:
“賢妃娘娘若是有事,盡管吩咐老奴,老奴能做的,自然不會推脫。這金子就算了,老奴可不敢收。”
黎昊上前一把將那金子提到手里,還掂了掂,笑道:
“既然是賢妃娘娘給的,公公收下,也是無妨的。”
說完,黎昊走到了蘇賢妃的妝臺前。
蘇賢妃斥了聲:
“豎子大膽,皇上并未降罪本宮,你怎敢隨便翻看本宮妝臺?剛程公公帶來的嬤嬤已經查過了。”
黎昊聽了,也不生氣。
只是慢條斯理地笑了,卻是將妝臺上的一個上了鎖的匣子拿在手里,道:
“這里面是金錠子?”
蘇賢妃道:
“是又怎么樣?這是我的,剛她們已經看過了。即使是皇上來,也說不出什么來。本宮沒偷沒搶的。”
黎昊笑了,說道:
“臣剛還在想,這至關重要的東西,總要放在一睜眼就能看到的地方,才最為安全。沒想到娘娘果然沒讓臣失望,還真就放到了,抬眼就能瞅著的地方,果然是安全得很。”
程曠并未聽太明白,黎昊說得是什么。
但蘇賢妃的臉,卻瞬間變得慘白。
黎昊將剛從那嬤嬤手接過來的那錠金子,來回的把玩著。
蘇賢妃的臉,似乎又白了幾分。
黎昊命人拿來剪金銀的剪子,當著程曠和眾人的面,將那錠金子,從外邊上慢慢的剪開。
竟然是空心的。
黎昊瞅著好像隨時都會暈過去的蘇賢妃,然后將里面的東西倒了出來。
一粒一粒的小藥丸子。
這一回,當黎昊再瞅向蘇賢妃的時候。
蘇賢妃緊繃著的那根弦終于斷了。
侍候蘇賢妃的嬤嬤哭喊著:
“快請太醫,賢妃娘娘、賢妃娘娘被安慶王爺給氣暈了。”
屋內的人……
黎昊沒有理會。
蘇賢妃暈了,可以不用交鑰匙。
但打開匣子,又不非得要用鑰匙。
黎昊將容二喊了進來,指著那匣子道:
“把它給本王打開。”
容二只摸了摸,拿出兩個勾子來,幾下,一把看起來十分難開的鎖,隨著“嘣”地一聲,開了。
里面全是金錠子。
一個一個拿剪子剪開。
多數是實心的。
而做了梅花標記的,卻全是空心的。
容二看了,笑著:
“這里面有兩個是封死了的,其它的,倒是全帶著機關的。”
黎昊瞅了眼被抬到床上的蘇賢妃,對程曠說道:
“勞公公費心看著,我先去見皇上了。”
程曠一見這樣,心下知道,這才太平了幾日,又要出大事子,連忙說道:
“王爺盡管去,老奴親自在這看著。”
黎昊喊了禁衛軍進來,拿了東西,直奔勤政樓。
此時天已經大亮。
宮人們早已經起來,開始了一天的忙碌。
黎昊猜想,那嬤嬤想送給程曠那錠金子里裝的,大概就是絕子藥。
其余的,雖然說讓皇上知道了,會發怒。
但這絕子藥,卻是能要了蘇賢妃的命。
所以她想借著引著,將它送出去。
可是,卻沒想到,就這么巧,被黎昊給瞅出來了。
躺在床上裝死的蘇賢妃知道,這一回她真的要死了。
她想到了自己的兒女,想到了蘇家對她的希望。
只是,她現在想死,是沒有機會了。
程曠可不想讓蘇賢妃死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所以,黎昊離開之后,他便就讓人將蘇賢妃身邊的人,全數拘了起來。
然后親自帶著幾個嬤嬤,瞪著大眼睛,不錯眼地瞅著蘇賢妃。
雖然皇命還沒有下來,但若是蘇賢妃死了。
程曠知道,他就有得好看了。
黎昊將從瑞扶宮搜出來的東西,一一交與黎豐舒看。
宮里住著神醫。
黎豐舒自然讓神醫鬼手看。
神醫鬼手只略瞅了瞅,但就確定,有幾味是熏香助情藥。
有幾味是能讓人流產的藥。
然后重要的,便就是其中有一味,卻是絕子藥。
其實自周淑妃死也不認,給皇后下絕子藥之后,幾乎所有人,都猜著,那個人大概是蘇賢妃了。
只是黎豐舒不再想往下查。
而之后,皇后又懷了孕。
所以,此時知道,黎豐舒不過是有一種懷疑被證實了,卻并不是十分憤怒。
畢竟,黎豐舒雖然不看重蘇賢妃。
但齊郡王,總是他的親兒子。
對于助情藥,黎豐舒臉上顯出不自在來。
皇上去各宮里留宿,不見得都做些什么。
黎豐舒是個勤政的皇帝。
每天起得比雞早,瞅得比狗晚。
白天那么多國事要處理。
哪有那么多的精神,夜夜睡妃子?
去妃子哪兒,有時是為了顯示恩寵。
比如當初的楊德妃。
再后來的蕭貴妃、周淑妃。
他要用她們的娘家,自然便就會勤跑幾次她們宮。
黎豐舒去蘇賢妃哪兒,卻是為了幫著楚潤娘,拉攏蘇賢妃。
變相地告訴蘇賢妃,她只要好好的跟著楚潤娘,他看在楚潤娘面上,也會對她頗多圣寵。
當然,去了,多數時候說說話,便也就休息了。
黎豐舒看到助情香藥,他有些明白,為何他在蘇賢妃哪時,總會沖動了。
可是,當黎豐舒知道藥里有使人流產的藥時,是真的怒了。
他想到,難不成蘇賢妃知道皇后有了?
蘇賢妃在宮中多年,又是楚潤娘的表妹,培養出自己的勢力,也是稀松平常的。
事情就是這樣,越想越多。
黎豐舒立時吩咐郭整,去千秋宮,將宮女、嬤嬤、太監再從上查一遍。
然后,讓黎昊跟著,他親自去了瑞扶宮里。
他要親自審蘇賢妃。
黎豐舒可以將給皇后下絕子藥的事放下。
但他絕不能放過,這時候,還想害皇后的人。
皇后這一胎,若是出個三長兩短。
黎豐舒真能將人九族給滅了。
蘇賢妃的目光有些呆滯。
黎豐舒進來的時候,屋內的人全數跪下行禮。
可是蘇賢妃并沒有動。
她只是呆呆地,瞅著黎豐舒,然后問道:
“你打算將咱們的兒子怎么辦?”
黎豐舒讓屋內的人全都出去,只留黎昊、程曠等守著門口。
蘇賢妃此時的心情,可與當時的蕭貴妃、周淑妃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