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67今非昔比
“這里又沒別人,你能不能將面具摘下來再說話?”澈不滿道,她不對他言明如今的身份也就罷了,為何還要戴著副面具和他說話?這樣的她讓他覺得太過陌生,心里說不出的別扭。
“什么面具!我哪有戴面具!”冰捏起自已的臉皮,“你看看,這可是我貨真價實的臉!哼!想不到我才走了五年,你就連我長什么樣都忘了?我不過是把眉毛畫的粗了些.你竟然就不認識了,看來我就不該回來見你!”臉上故作生氣,心里卻笑翻了天。
他認不出她來一點也不奇怪,當她決定以水水山莊莊主的身份重現于陽光下的時候,再次換上闊別已久的男裝,只不過是畫濃了雙眉,出現在鏡子里的人就像是脫胎換骨一般,陌生的連她自己都吃了一驚,常言說女大十八變,少女的樣貌與五年前小女孩的樣子本來就已相去甚遠,他猛然見到她現在的模樣,懷疑她戴了面具也很正常。
澈傻眼了,伸手就想去捏捏她的臉,看她說的是不是真的,他實在難以相信眼前這張完美無瑕的應該屬于少年的臉會是她的真容。
冰毫不客氣的一巴掌打開他的手,看他吃疼的縮回手,笑著用他剛才說過的話回敬道:“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別動手動腳的!”
澈摩挲著自已被打疼的手,氣道:“五年不見,你倒更加刁蠻了!”忽而又一臉要笑不笑的欲言又止。
冰發覺他的表情很是奇怪,疑惑道:“你臉抽筋???”
“冰.你有沒有好好照過鏡子?你這個樣子......皇兄他......”她長的這么男相,穿男裝無疑是個美男子,若是換上女裝不知會不會顯得不倫不類......雖說是畫粗了眉毛,但就算沒了那兩道劍眉,面容也不會差別太大吧!總是少了女兒家的嬌柔,她若不直接表明身份,皇兄說不定都不會看上第二眼......
“你想說我不男不女可以直說,何必這么拐彎抹角的幸災樂禍呢!”白了他一眼,雖他怎么說好了,反正她對自己女裝的樣子也是很的自信的。
澈怕惹得她不高興了,自己又要挨打,只得含含糊糊的口稱不敢不敢,心里卻挺為她的樣貌擔心的。
冰琢磨著敘了這么久的舊,也是該接近主題的是個了,于是重露笑臉道:“澈,幫我個忙好不好!”
“幫你什么?你那么厲害,還用得著我來幫你?”
好酸的語氣!看來是在怨她對他隱瞞身份呢!冰嘆口氣,“你知道新生閣嗎?我是它的主人。”在冥星樓傾搖欲倒的廢墟上建立起的新生閣,是他們每個人重生的依托,既然他那么介意,就告訴他好了。
“新生閣是你的?!”澈真的是大吃一驚,好像從再見到她的那一刻起,他就無時無刻不在吃驚中度過,先是她解穴的功夫,再是她的樣貌,現在連她的身份也是這么的讓人難以置信......
“看來你是知道的。我們什么生意都做,不瞞你說,其實這間煙雨樓半個月前已被我買下了,你猜我在這發現了什么?這里很久以前是你的地方吧?”那間多年前的中秋之間,瑾王將她從宮里擄出藏身的那間密室原來竟然就在煙雨樓的地下!
澈苦笑著點頭,煙雨樓確實曾是他身為瑾王時搜集情報的所在,只是沒想到如今卻已為她所有。五年的時間說短不短,說長卻也不長,今非昔比,他怎么也沒想到消然崛起的新生閣的當家主人居然就是她......
沒有人知道新生閣是什么時候出現在人們的生活中的,好像突然之間,新生閣的招牌就遍布全國各地,酒樓、當鋪、錢莊、賭坊、鏢局......似乎一夜之間各個行當都有了新生閣的鋪面,就連他身上穿的這件衣裳的布料也是從新生閣的綢緞莊里裁來的!從新生閣的綢緞莊里買衣料更已形成了一種風尚,是一種身份的象征......
“你......”澈有點啞口無言的感覺,不知該說什么才好。他真的很好奇她是怎么做到這一切的。
“吃驚嗎?”冰拍拍他驚呆的臉,讓他回神。
“你想讓我幫你什么?”澈定了定神問道。
“很簡單,我想要做回吳為冰。新生閣的攤子越來越大,扛在肩上實在太累了,我已經沒有興趣了!”創立新生閣原先只是想讓大家擺脫黑暗重新生活在陽光下,不必再過那刀頭身在舔血的日子而已,新生閣發展的這么大也是她當初沒有想到的。
“那你回來就是,我會幫你掩飾,再說你如今的年紀也該嫁人了,你可以去對皇兄實行你原先的計劃了。”澈悶聲說道。
“說的倒輕巧!你當那些人是好糊弄的嗎?他們每一個好惹的,能這么輕易就放了我嗎?”冰瞥了澈一眼。他心里肯定還在怪她,可當時的情形根本就容不得她考慮那么多,還是在考慮的很久之后才冒險讓魑魅給他送了封信,信上也不敢多說什么,心想他是見過魑魅的,見到送信的人是他自然就知道她是在冥星樓了......
“你心里肯定已有了主,不如直接說出來要我怎么幫你就是!”澈不想再與她打啞謎,面色雖還平淡,其實心里早已為她決定回來而欣喜不已了。
“澈,你的醫術能不能靠得?。俊边@一點很重要,不問清楚可不行。
“比那些御醫絕對要高明的多了!”對于自身的醫術他是十分有自信的,畢竟很多年前在蝶谷醫仙處就已學了不少,這些年來又潛心讀了不少醫書,自問尋常病癥他絕對能藥到病除......
“太好了!”
“你問這個做什么?”澈莫名其妙的反問。她要恢復吳為冰的身份與他的醫術高低有什么相干?
“我有個計劃,你仔細聽好......”
半個時辰之后,冰先離開了煙雨樓,澈又略坐了一會才起身離開,掌柜的送出門來,澈抬頭望向大門上的匾額,果見已換了個新的,名雖未改,依然叫做煙雨樓,但右下角卻多了三個篆體小字【新生閣】,以此表明這里是新生閣的產業之一,來時匆忙竟未曾留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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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又到了中秋,宮內照例舉辦了中秋宮宴,絲竹苼歌,窈窕曼舞,曹瀚高坐在上,始終面沉如水,眾臣自然也不敢縱情暢飲,倒是個個如坐針氈,人人心里都清楚的很,自從皇后娘娘逝去之后,每年的中秋宮宴,皇帝出席只不過是應應景而已,這些年的中秋宮宴哪次不是半個時辰不到就要散的。
果然,半個時辰還未到,曹瀚就已下旨散席,眾臣齊聲謝了賀詞,這才魚貫而出,心里都在想這樣的宮宴還不如不辦呢!這哪里是像過節,簡直比上朝還緊張......
“父皇,皇姐和憫蝶在她的宮里擺了桌小宴,叮囑兒臣等宮宴散了之后請父皇前去赴宴......”曹輝的聲漸漸低了下去,看到曹瀚滿臉不悅之色,難道是不愿去?身在皇家就不能享有尋常百姓之樂?中秋本是合家團圓之夜,為什么就連他們想和父皇吃頓飯都這么難?
見曹輝面露委屈,曹瀚亦有些不忍,和緩了臉色說道:“朕就不去了,省的你們不自在,你們幾個孩子自己好好過個節吧!”知道孩子們也是一片好心,他的常年冷落并未讓他們也冷落了他這個父皇,可是他們又怎能明白他的心結?曹輝還好,可是熠兒他卻是真不想見到的,畢竟她與她母后實在是太過想像了......
雖然那兩年伴在身邊的雖是若妍,但靈魂卻是罷換成了冰的,可是她的一顰一笑,喜怒哀樂,全是以若妍的狀態表現出來的,心里雖明知她并非若妍,可無所依托的他卻只能依靠回憶那時的她來排解孤獨的心境,驅散等待的寂寞。
有時他會想,也許多年前夢中見到的那個女子就是她,可那畢竟是夢,若真是她的話,他如今兩鬢已染白絲,與夢時情形一般,她也應該回來了才是,可現實卻是她至今依然杳無音訊,絲毫沒有要出現的跡象,所以夢就是夢,可能永遠也沒有成為現實的一天......
“父皇!父皇!”見父女皇說了不去之后就愣愣的出了神,曹輝叫了幾聲也不見反應,于是只得提高了音量,還想再勸得他一起去團聚。
“你還沒走?不必多說了,朕今晚還要去御書房處理軍務。”言下之意就是他不會去了,再多說也沒用,曹瀚沉聲吩咐侍立身旁的路三道:“你去叫御膳房多準備幾樣精致的菜肴給他們送過去!”
“是!奴才這就去!”路三答應著,走到殿中站正的曹輝身邊,見他似乎沒有走的打算,動了動唇像是還要說話,趕緊拉了拉他的袖角小聲勸道:“太子殿下別說了,還是快去溯月宮吧。可別讓公主和郡主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