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真的是世事難料,正像《合同文字》中所寫的一樣“天有不測風云,人有旦夕禍福”,早上還好好的,晚上就陰陽相隔兩世分離。
鬼是什么,傳說人死之后化為鬼,鬼者,歸也,其精氣歸于天,肉歸于地,血歸于水,脈歸于澤,聲歸于雷,動作歸于風,眼歸于日月,骨歸于木,筋歸于山,齒歸于石,油膏歸于露,毛發歸于草,呼吸之氣化為亡靈而歸于幽冥之間。鬼到底存不存在,沒人能有確切的解答。
那車從張倫的身上碾過,卻沒有一個人看清楚,在一次次的慢放再慢放中,所有的人都看清了那輛飛奔的“汽車”,驚呼和尖叫中夾雜著說不出的恐懼,是的,那是一輛燒給死人的紙車。
“等等,暫停!咦?這是什么?”派出所所長王華突然在畫面中看到一個東西。
在這個攝像頭的位置可以看到這輛紙車里坐著一個人,確切的說是一個女人,斯斯文文的,白白凈凈的臉上有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烏黑長長地頭發搭在肩上,看樣子應該是二十來歲。而那女人的臉面對著這個攝像頭,臉上還帶著一種說不出的笑容,那種笑讓人不寒而栗,詭異的女人似乎是故意讓攝像頭拍到的。
“這個女人好面熟啊,好像在哪里見過。”張漢輕聲的嘀咕著。
“我也覺得好像在哪見過,到底是哪呢?”林凡也在苦思冥想著。
這個突如其來的發現讓每個人都很震驚,也意味著這又是一樁沒有結果的案件。
“你們誰知道張倫的家里聯系方式么?”王華看了看幾個目光呆滯的孩子們。
幾個人都搖了搖頭,是的,開學到現在才剛剛一個月,誰也不知道到誰的家里聯系方式。
“小周,你去他們學校調一下張倫的檔案,找到他家的聯系電話,通知他們。”
“好的,我這就去。”那個叫小周女警官拿起桌子上的帽子,起身來開的派出所。
“好了,就先到這吧,你們都回去吧,對了,這件事不要跟任何人提起,知道么?”王華想了想鄭重的說道。
“我不回去,宿舍里接二連發三的發生這種恐怖的事情,說什么我都不回去了,現在,梁書文死了,張倫也死了,下一個是誰?是我,還是張漢,還是誰?我們一個都逃不掉的,不回去,不回去......”胡軍瘋了似的喊叫著。
“胡軍,你冷靜點。”張漢大聲的喊道。
“你讓我怎么冷靜?你給我解釋梁書文和張倫為什么會死,我們六個人一個接一個的死,這是巧合嗎?你說我們為什么一次一次的見鬼。”
張漢沉默了,是的,他們六個一個接著一個的死,真的是巧合?就算是巧合,那為什么都會和這些鬼怪有聯系呢?
“你們別吵了,我們不回去又能去哪?”林凡此刻的心情也是七上八下的。
“是啊,我們還能在派出所待上一夜?”唐勇也應和道。
“同學們,你們到底遇見了什么讓你們不敢回宿舍啊?”王華小心的詢問道。
“我們見鬼了。”林凡淡淡的回答道。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讓現場的每個人都豎起了寒毛,看著這群身體單薄的孩子,王華心里也有說不出的滋味。
“那樣吧,你們今晚就在派出所過一夜吧,明天就是十一了,你們學校也放假了,明天都回家吧,等開學回來就沒事了。”
“好吧,就這樣吧。”
“今晚多加幾個人值班,也確保他們的安全。”王華看了看其他的幾個民警。
這幾個民警似乎很害怕他們幾個,就好像他們是瘟神一樣,當然在他們的心里是一千個不愿意,一萬個不愿意。
“為什么?”
“什么為什么?”
“為什么要把他們留在這,還要我們看守他們?沒有這個先例啊。”
“沒有為什么,因為你們是人民警察。”
是啊,人民警察就該有警察的責任心,有為人民服務的一種堅定不移的決心。雖然這幾個民警還想再反駁王華,雖然他們極力想擺脫這幾個瘟神,但是在王華的威懾下,他們也不敢再多說什么。
杜濤早早踏上了開往遠地的火車,躺在火車的臥鋪上把手機關閉,他知道會有警察無休止問他問題,他不愿去面對那些警察和張倫,內心深處的譴責和內疚讓杜濤活得很狼狽,他知道這一切不平息,他永遠活在痛苦和內疚之中。
關于張倫的死他一點都不感覺意外,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但是他搞不懂的是,為什么張倫死的那么突然那么正常,事情難道是是巧合?還是上天注定的?他埋下頭,往事的一幕幕在腦海里不停的出現,絕望與憤怒又爬上了他的心頭。
黃剛也早早的回了家關了手機,他不想面對張倫的死,他知道有些事情已經是無法回頭了,他也在思考著杜濤所思考的問題。
對于張倫的死,他實在是想不通,他竟然會死在一場普普通通的車禍中,依稀的往事占據了黃剛的整個心,悔恨的淚水慢慢的順著黃剛的臉頰流了下來,此時已經改變不了什么了,他現在最想的就是這一切可以平息,當然還有他當年所做下的孽和令人發指的丑事。
夜深了,外面依舊是燈火闌珊,這個世界總是把最好的一面展現給人,但是這美好的背后卻隱藏著吞噬萬物的恐懼。生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種種意外和非意外讓人們每天都提心吊膽的活著,也許死是一種解脫,但是死是命中注定的,誰也改變不了。
漫漫長夜,在以前也許會覺得它是那么的短暫,此時卻是那樣的漫長。也許真的沒有比派出所更安全的地方了,這四個小可憐也放松了警惕,歪在沙發上,睡著了。幾個民警打牌也打累了,趴在桌子上睡了過去。
伴隨著外面車輛發動機的轟轟聲,十一國慶節的清晨終于到來了,黎明的曙光總是給人們帶來希望,看著火紅的太陽穿越一片片云靄慢慢的升起,失去的斗志和希望又被重新拾起。
“活著真好。”這是林凡來到這所學校第三次發出這樣的感慨。
“好吧,你們也回去吧,收拾一下東西,回家吧。”
兄弟四人穿過了大廳,就快要走到大門口的時候,被一群人攔住了,三個男人,兩個女人,其中一個女人,四十來歲的樣子,雙手捂著嘴不停的哭著。
“請問,王華所長在么?”其中一個男人問著值班的門衛。
“現在還沒到上班的時間,所長還沒到。”
“那昨天被撞死的孩子在哪?我們是他的家屬。”
“這個不清楚,等所長來了你問問他吧。”
“請問,你們是張倫的家屬么?”張漢湊上前去。
“是的,你是?”那個男人疑惑的看著張漢。
“我們是張倫的舍友。”
“張倫到底怎么死的?那個肇事司機有沒有抓住?”那個捂著嘴哭的女人突然抓住張漢的胳膊,急切的問道。
張漢沒有回答,因為他不知道該怎么像他們解釋,難道告訴他們張倫是被一輛紙車碾死的?說出來肯定沒人相信的。
就在張漢不知如何開口的時候,王華從門外走了進來。簡單的介紹了一下,原來那個不停哭的女人是張倫的媽媽叫蘇璦,那三個男人是張倫的大叔二叔和四叔,還有一個女人是張倫的姑姑張云。
聽到蘇璦的提問,王華二話沒說,直接打開了電腦,播放了昨天的監控錄像,因為他知道,這種事說出來,誰也不能相信。
當畫面定格在紙車壓過張倫的那一瞬間,張倫所有的在場家屬都驚呆了,他么不相信眼前的這種事,一輛紙車壓死了張倫。
王華特意的放大了紙車,想讓他們相信他們看到的事實,畫面一點點的放大,蘇璦突然大聲的尖叫起來,她不停的往后退,一手扶著旁邊的桌子,兩只眼睛死死地盯著顯示屏,喘著粗氣兩條腿在不停的顫抖,如同夢囈一般的說著:
“是她,是她,她來報仇了,她來索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