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是個偷窺的好時候,特別是在這女生宿舍的旁邊,可是林凡卻偏偏看到了一個一輩子都不想看到的女人,那個女人長長地頭髮遮住了整張臉,長長的頭髮中間的分叉處能清楚的看到兩隻深邃而又空洞的眼睛。一身雪白的睡衣,雙手垂垂直一動不動的坐在凌書文的背後。
“啊……”林凡驚聲尖叫起來。
“怎麼了?”正在窺視著對面春光的張漢他們被連忙轉過身來。
“梁書文後面坐著一個女人。”林凡用顫抖的手指著梁書文的後面。
“什麼都沒有啊,不要開這樣的玩笑了,不好玩。”
林凡閉上眼用力的搖了搖頭,睜開眼什麼都沒有,只有林書文在很不高興的看著書,也許是昨天的事讓自己產生了幻覺了吧,林凡也覺得自己有點可笑。
“就怪你林凡,你叫那一聲,那個洗澡的美女不見了,說不定人家穿衣服的時候還能露個臉呢,沒事瞎叫啥啊!”張漢抱怨著。
一行四個人腳跟著腳走出了衛生間,個個臉上都掛著不爽的表情。林凡覺得沒趣,拉開眼前的衣服出去。
“咦?”林凡的手停住了,這不是一件男生的衣服,明明就是一件女生的睡衣,是誰把自己的女朋友的衣服帶到這來的?
“這是誰的衣服啊?”林凡大聲的問道。
寢室裡的五個人都伸頭進來看了看,也都一起搖頭說不是。
“那怪了,怎麼會有一件女生的衣服在這呢?”林凡看著衣服自言自語。
“有什麼大驚小怪的,說不定是以前這個寢室的女生忘記帶走的呢。”張漢似乎很不屑。
“不對,我記得我打掃衛生的時候,這裡沒有這件衣服啊!”胡軍幽幽的說道。
胡軍的這一句讓在場的每一位都站起了寒毛。衣服在風的吹動下不停的搖晃著,就像一隻手在召喚著這些心情緊張的色狼們。又像一個翩翩起舞的少女在那不停的跳著舞。這本是一件讓男生春心大動的女人睡衣,此刻在在外面路燈的照進來的昏黃的燈光下顯得如此詭異。
“好冷啊,林凡把窗戶關一下。”唐勇的這句話說出來之後就後悔了,他記得他們從頭到尾都沒有開過窗戶,這窗戶現在怎麼是開著的?頓時唐勇的腦袋嗡嗡作響,這間宿舍到底還是鬧鬼啊!林凡並沒有察覺到這點,被唐勇的打破這該死的寧靜的聲音著實嚇了一跳,趕緊轉過身關上了窗戶,拉上窗簾。
唐勇沒說話,他知道說出來只會讓寢室剛認識的兄弟感到不安。六個人坐在牀上,一言不發,各自低著頭想著什麼。死一般的沉寂就像死神的一張大嘴,吞噬了所有有生命的東西,此時只有牆上的圓鐘的滴答聲是如此的刺耳。
“我們這麼多男人,陽氣那麼重,還,還怕這些東西,不就一件衣服嘛!如果真有鬼的話我到要看看長什麼樣,要是個漂亮的酒帶回家當老婆去”
張漢故作鎮靜又帶一點玩笑的話似乎沒起多大效果,唐勇點了一根菸,其餘的五個人都要了一根,就連從來不抽菸的梁書文也抽了起來,唐勇知道這樣沉寂下去也沒用,只會徒增恐懼。唐勇吸掉最後一口煙,將煙扔在了地上,狠狠的搓碾了幾下。
“張漢說的對,沒什麼可怕,兄弟齊心什麼妖魔鬼怪都是浮雲。”
唐勇的話似乎比張漢的話有用,也打破了這要命的沉寂,幾個人嘰嘰喳喳的聊了起來,聊天可能是爲了讓緊張的心情得到緩和,也可能是潛意識的不想這麼沉靜,又或者是想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不去想那件事,但是一輩子都難遇到的事怎麼可能這樣輕易的忘掉。
聊了不知多長時間,漸漸的都有了睏意,六個人三個三個擠在一起睡著了。這個夜是如此的詭異,也是那樣的靜的出奇,各種聲音演奏著一首讓人毛骨悚然的歌,磨牙聲,呼嚕聲,牆上圓鍾滴答聲,當然還有衛生間裡風吹動那件雪白的睡衣發出的沙沙的聲音。
連續了幾天都沒再發生奇怪的事,417宿舍暫時平靜了下來。兩週要命的軍訓讓417宿舍無暇顧及那件事,那件衣服自從那晚的第二天早上就不見了,不知是被誰拿去扔了,還是那衣服自己消失的,不過宿舍裡像是商量好的一樣沒人提這件事。
近一個月的軍訓讓這羣難兄難弟已是疲憊不堪,烈日炎炎下操場上一羣羣穿著迷彩服的少女少男們站著軍姿,走著正步,也別有一番風景,響亮的口號聲震破天宇,攝人心魄。
前面的不遠處開始騷動起來,弱不禁風的梁書文禁不住太陽的毒曬隨之倒地不省人事,張漢和唐勇見狀立即跑了過去,將梁書文扶起,向教官打了一聲招呼,肌肉男唐勇背起梁書文向醫務室奔去,張漢在後面扶著也陪著一起跑向醫務室。
醫務室不在教學樓羣裡,而是在靠近學校後園的一個偏僻角落裡,學校的後園是一片墳地,是一些有錢人或對學校有重大影響的人死後埋的地方,一般人很少會來這裡,但是學校偏偏是吧醫務室設在了這個讓人毛骨悚然的地方,也許這是因爲離操場近的緣故吧。
這所醫務室是一排簡陋的瓦房,一扇破舊的木門隔開著兩個世界。破舊的窗戶隨著風的出動發出吱吱的響聲,門前也沒有一點的生命的跡象,就如同看守學校後園的守墓小屋一樣。
唐勇揹著梁書文一頭扎進了醫務室,醫務室是三間房,中間的房子的後牆邊放了一張辦公桌和幾把把椅子,在靠左邊的山牆旁邊放了幾個高高的櫃子,櫃子裡面放滿了文件。右邊的房間和中間的房間是用一道布簾隔開,右邊的房間稍大一些,放著幾張簡單的木板牀,和幾條長椅。左邊的房間裡放著幾排櫃子和一張牀,櫃子上擺滿了藥片,這間房是藥房和留置的校醫住的。
唐勇將依舊昏睡的梁書文放在右邊的病牀上,此時的房間裡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只有破舊的傢俱訴說著它們的歷史。
“同學,有什麼事啊?”突然一個冷冰冰的聲音讓張漢和唐勇嚇了一跳,他們後面直挺挺的站著一個男人。
“我…..我同學軍訓的時候昏倒了。”張漢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緊張起來。
“哦。”來人進去看看裡面的梁書文。
愛好打量人的張漢此時又開始打量起了這個人,來人是長著一臉絡腮鬍子的中年男人,看上去大概四十五六歲,滿臉的褶子,臉上沒有一點表情,穿著一身白大褂,下面只露出兩條藍色的褲腿和一雙老式的涼鞋。張漢總感覺這個校醫有點奇怪,但是怪在哪裡卻怎麼也想不出來。
“你同學是中暑,休息一段時間就會醒。”還是那冷冰冰的聲音不帶一丁點感情。
“哦,沒事就好,那我們就回去了,我同學就麻煩您了。”唐勇似乎不太願意在這個恐怖的醫務室多待一秒鐘,急著拉著張漢要回去。剛踏出醫務室的唐勇深深的出了一口氣,似乎是對大難不死那種重生的釋放。張漢見唐勇這般,不禁的笑出聲來。
“去上個廁所,你去不去啊?”
“看你這樣子,是不是被嚇得尿褲子了啊?”張漢壞笑了幾聲。
“去你大爺的,不過那個校醫確實挺嚇人的。”
張漢和唐勇有說有笑的向廁所走去,廁所在操場的另一邊,正好和醫務室相沖,穿過操場,穿過那一羣羣的迷彩服,才走了幾步就讓張漢和唐勇已是大汗淋漓,終於邁著沉重的步伐,他們倆走進了廁所。剛到門口就有一股陰風吹出來讓張漢和唐勇都不禁的打了個哆嗦,似乎有點冷。張漢不由的搓了搓胳膊,一層層的雞皮疙瘩已經全部敬禮了。
“好冷啊。“張漢不由的感嘆道。
“是啊,這麼熱的天還感覺這麼冷。”
這間廁所似乎好長時間沒用過,不過自從學校修了一個大的運動場這個操場就停用了,要不是今年的新生多,他們也不會注意到這面會有個操場,更不會知道這面有間這樣涼快的廁所。
廁所不大,裡面有四個蹲位格,蹲位的對面是四個小便池,唐勇拉了一下第一個蹲位的門,是關死的,現在不在操場上接受軍訓,還在這裡偷懶涼快,我到要看看你是誰,唐勇心想著就蹲下來從門的下面縫隙看進去。
就看到一雙穿著白色板鞋的大腳,不過那雙板鞋看著似乎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但一時想不起在哪見過,唐勇搖了搖頭進了第二格。
張漢小完便到外面的洗手池洗手,洗手池上邊立著一面大塊的鏡子,近兩個星期的軍訓讓張漢變得黑黝黝的,張漢趴在鏡子前面仔細的看著自己的臉。
突然張漢在鏡子裡面看到梁書文直豎豎的從廁所裡面走了出來,兩隻眼睛呆滯的開著前方,手也不從晃動一下,這個樣子就像是失了魂一樣。
張漢猛地回頭,後面空空的什麼都沒有,本來平靜的心陡然緊張起來,張漢暗自笑自己膽小,梁書文不是在醫務室嘛,怎麼可能會在這個廁所裡呢。
張漢搖了搖頭,把手在褲子上擦了擦,突然一隻手拍在張漢的肩膀上,本來就緊張的張漢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拍差點癱過去,這不想要什麼卻來什麼,張漢慢慢的轉過臉去,之間唐勇笑嘻嘻的看著張漢。
“你有病啊,走路一點聲音都沒有,差點被你……”剛說一半張漢突然停住了不說了嘴裡唸叨著:“對,走路沒聲音。”
“什麼走路沒聲音啊?”唐勇一臉疑惑的看著張漢。
“剛纔,那個校醫走路好像沒有聲音吧。”張漢一個字一頓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