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剛好是一週中處於前不著開頭,後不著放假的週三,天氣相當適合出門,高棱盤算中抱起了貓,她覺得自己是時候該去逛逛街了,新來的夥伴也需要見見世面,順便買一些它的衣服鞋子項圈什麼的。貓跟人一樣,也需要講究身外之物來襯襯身份。爲了表示對貓的尊重,她搭上的士的時候還鄭重其事的給貓取了一個名字——布偶。司機是個有相當有品味的人,一聽說布偶貓叫布偶,就附和著藍貓叫阿藍,橘貓叫阿橘,說什麼最合適不過了,高棱翻了個白眼誇他有見識。
高棱到了商場之後,果然去了寵物店,買了很多貓用的東西,除了之前想到的,還多買了貓罐頭、貓糧以及一些貓的洗漱用品。
何其正百無聊賴的等著客人上門,可她萬萬沒有想到等來的卻是一個不想見的。無奈作爲本職工作的上班時間,她沒辦法任意躲開一個客人,只好在心裡默默唸著,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偏偏人家還就衝著她而來。何其現在是站在項鍊的專櫃前,她覺得高棱應該不會堂而皇之的來吵架,所以保持本心堅持不動,這樣不管怎麼折騰只要自己忍住暴脾氣,應該不會有什麼影響自己形象的事發生,到時候出糗的也不會是自己。
“您好,能不能幫我抱下布偶嗎,我想去那邊看看手鍊。”
高棱一臉微笑遞過了貓。雖說何其的腦子還沒有下達通知,但是她的手已經很誠實的伸過去接了,所以即便對她這種典型的貴婦做派不滿,也不得不怨自己奴性作怪。
大抵真的是人算不如天算,躲得過招呼人躲不過招呼寵物。高棱將剩下的東西放在櫃檯上後,徑直走到了另一邊,那邊的櫃姐挑釁的看著何其硬生生笑成了一朵菊花。原本何其是覺得有些膈應的,但是無奈手上這隻貓實在是太可愛了,眼睛上的毛色,活像是替高棱捱了一拳,想到這兒,何其忍不住的開始逗貓,別說心情還真不錯。不過她有些奇怪,高棱這種性情的女人,看著不是個會伺弄寵物的主兒,莫非她是改性了。熟不知手鍊那邊的櫃姐氣的牙癢癢在,明明可以被羨慕的,結果本該羨慕她的人居然無動於衷。
那一邊,高棱壓根不再看何其一眼,只是高傲的看著櫃檯裡的手鍊,眼睛嫖過處所有東西都稀疏平常。
“小姐喜歡什麼款式的,或者想要買什麼寓意的飾品呢?”
櫃姐看她漫無目的的轉著眼神,忍不住開口詢問,她深知,一般來店裡的客戶,都是因爲身邊有人買了新首飾自己看著喜歡,纔來轉轉,尋思著買個差不多的開開氣場。這是前者,當然也有後者,那種是最近運氣不太好,聽信一些五迷三道的人說買些什麼材質的東西可以轉運或者辟邪的,反正對於能賣出去東西,人家需要什麼樣的心理安慰,盡力滿足便是。
“你把這一串拿出來給我看看?!?
高棱似乎沒有聽見的櫃姐的話一樣,看了好一會兒才趾高氣昂的指著一串掛著深藍色愛心型的寶石手鍊。
“小姐你的眼光真好,這是這個櫃子裡最出色的的一條手鍊了?!?
大概是看見了櫃姐激動的樣子,高棱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薄哂。只見她拿起那條手鍊,對著頭頂的光看了一眼藍寶石,果然不錯,跟她想得並無差別,裡面那一點白色雜質在光耀下,竟然會真的像雪一般純潔,重要的是竟然還有一種會流動的錯覺。
“小姐,那個白色的不是雜質,是晶體,您應該看出來……”
櫃姐發現高棱正目不轉睛的盯著那個白色的點,以爲她不識貨,下意識的開口解釋了一句,沒想到高棱冷不丁看向了自己,那眼神犀利的嚇了她一跳。
“小姐?我可不是小姐,如果你想要業績的話,就請把嘴閉起來,不要把我當成那些什麼都不懂的蠢貨?!?
該藏拙的時候是要藏,不該藏拙的時候就要鋒芒畢露。現在高棱覺得,還是霸氣側漏的感覺好。
以前高棱跟著老師學畫,也會去一些拍賣會展覽館什麼,由於老師的見多識廣,所以她也聽說了不少的珠寶玉石,一般的東西她確信自己是能夠能掌眼的。
櫃姐雖說是招代過不少刁蠻任性的客戶,可那些幾乎都是更年期或者更上了年紀的,像她這樣的很少,即便有,也都是什麼都不懂,衝著外表好看來的,稍微說兩句好聽的,買賣也就成了。如今卻遇著這麼個年輕高傲又懂行的主,稍微心裡有些緊張,憋著的介紹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包起來吧。”
就在櫃姐覺得高棱可能只是裝裝樣子並不會買的時候,高棱出聲了,現在這個點兒,是差不多了。
很快,櫃姐就將一個精緻的包裝袋遞了過來,然而高棱又當著面兒給拆開了。
“不必那麼麻煩了,給我帶上吧。”
櫃姐因爲業績已經到手,也不在意高棱傲慢的樣子,何況就是帶個手鍊而已,算是日常最輕鬆的工作,想起比那些光試不買的,伺候起來的心情不知道好了多少。
“小何,把客人的寵物抱過來吧,還有東西別忘了拿?!?
何其正準備偷偷看一眼,這隻貓主子是公的還是母的,不是她變態,只是好奇,她心中甚至覺得高棱買這隻貓一定是爲了異性相吸。然而還沒來得及驗證,就聽見那邊在叫了,也真是麻煩,明明就順路出門的事,爲什麼還要她送過去先呢,這不是沒事找事嗎?但她不能表現出任何不滿,客戶是上帝,服務上帝是她們這些小仙女應該要做的事。
“麻煩了?!?
高棱仍舊是一副生疏的樣子,但對何其說話的語氣明顯比對那個櫃姐要緩和的多,何其不是聽不出來,只是礙於她裝模作樣的樣子不好開口問其原因。她知道,其實那個人精似的櫃姐也聽出來了,只是爲了保持櫃姐的良好素養,默默隱忍著。不,準確的說應該是默默將不滿發泄在了自己的身上。
何其開始覺得,女人之間的鬥爭,是永無止境的,無論你是什麼心態,無論你們是什麼關係,只要互相爲女人,就一定會有戰爭。
“小何,你發什麼呆呢,快把寵物還給客人啊。”
櫃姐在一邊提醒道,何其才把意識收回來,再看高棱,手裡已經拿著各種東西了,那顆藍寶石偏偏還從中間露出來,襯得她整個人更加優雅異常。
“恩恩?!?
何其應著將懷裡的貓遞了過去,她還是覺得狗子比較好,通人性,不像貓,通神性。這裡的通神性指的就是高傲不可一世??墒邱R上她又想到,這樣的主人有這樣的寵物,確實很般配。
“喵嗚?!?
與此同時。
“哎喲?!?
明明是兇狠的貓叫聲沒有落下,何其的哀叫聲又上來了。
“怎麼了怎麼了?”
高棱這時候不像是陌生人了,她一邊將自己掐了刀傷處炸毛的貓放在櫃檯上,一邊去拉何其的手,一副關心人的樣子,只見何其手上兩排牙印清晰可見。
“這可怎麼好?真是該死的畜生,看來平常對你太好了,現在都敢咬人了?!?
何其並沒有聽清高棱說的話,她的腦子被疼痛佔據了,似乎有好一會兒也沒有想起來方纔發生了什麼。
“聽說被寵物咬了都要去打狂犬疫苗的,小何,我幫你請半天假,你趁著傷口新鮮,趕緊去醫院打下疫苗吧。”
高棱忍不住嘴角抽抽,什麼叫傷口新鮮,不過撇去這一點,去醫院打疫苗正和高棱的心,否則由她提出,估計會被正常懷疑自己居心叵測吧,現在就算人家懷疑,也不怕。
“這樣吧,你們幫我照看一下貓,我送她去醫院,事情既然是布偶惹出來的,那我就有責任要負責到底。”
聽到照顧貓,櫃姐們都往後退了一步,大概之前所有對於貓的好感,現在都化成了恐懼,沒有一個人願意。高棱冷笑了一聲,重新抱起了櫃檯上的貓,緊接著往何其手裡一塞,再拿上那些東西,在衆人的倒抽氣聲中,催著何其走出了門。
上了出租之後,何其的腦子可算是清醒了,能明白事了,她反應過來自己今天是有多不正常,才陪高棱演了這麼一齣戲,問題是沒事就算了,還偏偏有事糟了罪。頓時,暴脾氣開始如烏雲捲土而來。
“快把貓拿走。拿走?!?
何其大叫著,可也不敢動,生怕再動一下就又被咬一口。
高棱聞言淡定的將貓抱在了自己的懷裡。
“你不要那麼緊張,布偶現在很乖,不會再那樣了?!闭f著抱著布偶舉到眼前晃著說,“我們布偶現在很乖,不會再淘氣了是不是?”
雲淡風輕的語氣讓何其一下子炸了開。
“你到底想怎麼樣?”
對於何其的怒氣騰騰,高棱露出了笑臉,明擺著是挑釁。
“我能想怎麼樣,布偶咬了你,我不過是帶你去處理一下後事而已,如果你願意自己負責,那我馬上可以下車?!?
說著,高棱作勢要去喊司機停車,被何其打斷了,何其也不傻,都到這一步了,先把疫苗打到手再說,否則自己去還不知道要多花多少冤枉錢呢。沒佔著便宜已經很坑了,沒必要再吃大虧。
何其回頭看著車窗外飛馳而過的景物,心裡隱隱有些擔心,高棱要去的齊安醫院自己並沒有去過,那裡到底怎麼樣也不知道,即便現在提出要去近一點的方華醫院,估計她也不會肯,因爲她知道要是撞見了落承沒法交代,否則也不會捨近求遠。糾結之下,何其也沒有心情再去跟她計較這件事到底是不是意不意外,恐怕很大程度上是司馬昭之心,稍微沒全瞎的都看得見,恩,全瞎的也看得見(心裡看得見)。
“你不用那麼擔心,那個醫生你也認識的,等下拜託他給你開點狂犬疫苗,打上幾針就好了。如果你願意,我也可以請他給你做個全面的身體檢查,畢竟我才養了布偶沒多久,也不知道它之前的主人有沒有給它做過全面防育?!?
說到這兒,何其的嘴角不停的在抖動,腦子裡卻在努力思考,自己也認識的醫生,還有哪一個??蔁o論怎麼轉動腦子,這一刻腦子就是罷工了,什麼都想不到,不得已之下,何其決定走一步算一步,心想著她應該也沒有膽子把自己解剖了賣。
高棱之前的話說的太無所謂了,也難怪何其不得不把她往深處壞了想,誰叫她之前的所作所爲就已經是很壞了呢。
“話說,你剛纔讓我繼續抱著貓,是不是想讓它再咬我一口?!?
沉默中透露著一絲尷尬,何其趁機問出了剛剛意識到的一個問題,雖然顯得小人之心,但不問憋著怪難受的。
“這倒不是,只是想到你同事不幫忙也是件好事,不然等下再咬一個我不是虧死了,還不如你幫個忙,即便再被咬一口,也就只花一份的錢,算起來是賺了?!?
司機本來在安心開車的,但是一些沒辦法裝作聽不見的話落入他耳朵,他也忍不住附和了兩句,的確是這個理,要節省金錢,說完之後可能在後視鏡看到何其一臉的怒容,他忍不住又加了一句重點是節省資源。說完,他心裡又異常後悔,剛纔還是什麼都不要說好,這兩個女人無論怎麼看,無論哪一個都不太好熱、惹。
“怎麼是這兒?”
何其想起來了,這兒是顧明所在的醫院,之前落承帶自己來過一次,但是沒注意看叫什麼。
“怎麼不是這兒?難不成你以爲我會特意繞一個圈再把你送到落承那兒去,我纔沒那麼傻,更不會你裝可憐的機會,能送你來這兒已經很不錯了,之後就算你跟他提到這個事情,我也絕對是不會承認的。”
她高傲的由如孔雀,也許說少婦更合適,尤其是摸著貓脊背的姿態,簡直就是天生培養過的。
“你放心好了,即便你去告狀我也不會去的,他不是我什麼人,我也沒有必要去他那兒告什麼狀,何況這次又不是你咬我的。”
“你?”
高棱聽到何其把自己比作咬人的畜生,氣的要罵人。
“你們別擋著路。”
一個抱著小孩兒的女人從兩個人中間擠了過去,匆匆衝進了醫院,兩個人這纔跟著往裡面走去。不過剛剛何其說到又不是她咬自己的時候,腦子裡閃過一段影像,好像當時高棱掐了貓一下,貓才咬的自己。
“你的貓爲什麼會咬我?”
何其冷不丁冒出這麼一句,讓高棱一驚,隨即開口。
“也許是餓了吧,早上出來它好像沒有吃什麼東西,又或者是不是你自己弄痛它了,故意陷害我?如果不是這兩個可能,我想不到其他的,不過我更願意相信前者,我就是因爲沒有貓糧了纔出來逛街,才逛到你那兒去的。”
這兩句話絕對是相當有水準了,竟然能立自己於高處。何其不得不認爲是自己小看她了。
熟悉的消毒水味兒瀰漫了整個鼻子,何其有些哀嘆,自己明明才告別醫院沒多久,信誓旦旦餘音還在繞耳,這怎麼就又進來了,就這麼冤孽嗎。
由於之前高棱已經去過顧明辦公室,所以這次是徑直帶著何其來到門口的。何其盯著門邊看醫生信息,心想著果然是他。高棱正想敲門,卻被一個護士攔住了,問她有預約沒有,高棱還沒開口,就被何其的搖頭搶先了,結果兩人被好一頓教育,讓先取了號再來。何其看高棱不滿的盯著自己,開心的做了個鬼臉,叫你陰我,現在看你還去不去排隊。但是很遺憾的是高棱掏出了手機,開始打電話。這讓何其皺起了眉頭,什麼嘛,她什麼時候跟顧明這麼熟了。
很快,門開了,走出來的人讓何其眼前一亮,都是白大褂,可穿在顧明身上明顯比穿在落承身上亮眼多了。
“顧醫生。”
高棱熱情的打了一聲招呼,她斜著的餘光裡,看見那個小護士正氣的渾身打鬥,因此更得意了。
“先進來再說?!?
何其正覺得奇怪,顧明的性子什麼時候變得沉穩了,這個藏不住表情的男人已經開始變臉。
“哎呀,你最近怎麼樣啊?”
“你這貓好可愛啊。”
“我看你臉色挺好的,不是你生病吧,是不是貓,可惜我不是獸醫,不過我有認識的靠譜的獸醫,你要不要,我介紹給你一下?”
只看見他一臉高興的盯著高棱問東問西,高棱壓根沒辦法來得及回答他那些連珠炮似的問題,可憐何其一個人端著傷口巴巴的站在一邊不知所措,她有些鬱悶的想,早知道這樣還不如換個不認識的醫生,早了事了。
被無視的何其說不在意是假的,說在意其實也不忍心打擾顧明這麼熱情的噓寒問暖,於是千忍萬忍之下,終於自己闖進了一旁的休息室,一見著那把休息用的椅子還沒有收起來兩眼冒光,很自覺的躺了上去。落承說過,醫生的牀鋪可以放心躺,他們都比較注意消毒殺菌。大抵這是何其聽信的最不可信的話。
“咦,人呢?”
好久,外面才傳來高棱一個驚問聲。在何其看來,她是終於想起自己來了,其實不然,她不過是故意冷落一下何其,等顧明對何其不滿了,自己纔好意思提出來後續的幫忙,那個時候他應該是不會拒絕的。誰知道顧明從頭到尾沒有問起過她一句。而作爲主角的人,現在也不見了,不會是跑路了吧。
“什麼人?”
高棱徹底蒙了,這真的能是個合格的醫生嗎?眼前變戲法似的病人少了一個都沒有察覺,要是換成看病,會不會給人看錯病因。
“就是跟我一起來的阿其啊。她被我家的布偶貓咬了,我來找你也是爲了這件事,給她補打下狂犬疫苗,誰知道我們聊著聊著把人給聊沒了?!?
“是嗎?”
顧明問著做出一副放心的樣子,說著只要不是她生病,一切都好辦,氣的何其恨不得拆了他這間狗窩,的確是狗窩,乾淨有餘,整潔不夠。她潛意識裡拿來跟落承辦公室比較後的結果。
高棱看了一圈,指了指他的休息室,顧明走過去一把推開了門,只見某個人正安閒的翹著二郎腿晃來晃去,那模樣像極了在聽戲。
“你出來,我給你開些藥,你去找護士打一針先。”
顧明是個有潔癖的人,但是在面對這麼一個毫無顧忌躺在自己休息室的女人,也強忍住了暴脾氣,這多半還是因爲高棱在的緣故,他想自己這樣憋屈也算仁至義盡了。誰知道何其壓根不爲所動,說什麼自己不舒服,希望他能過來檢查檢查先,如果需要打針的話就躺在這兒打。顧明終究還是辜負了高棱的擡舉,出乎意料的立馬給落承打了一個電話。
“你女人在我這兒看病?!?
言簡意賅的一句話,撥亂了高棱那麼些天精打細算的算盤,正當高棱心裡很生氣的暗罵顧明是蠢貨時,何其率先跳了起來。
“顧醫生,我想起來我好像還有事,麻煩你趕緊給我開藥,我去找護士打一針?!?
這讓高棱感到更加不爽了,原本還以爲她會去告狀,沒想到又開始了這種你追我趕的遊戲,落差感讓她不由得嫉妒,怎麼那麼好一個男人,就偏偏遇上這麼個垃圾的女人。
“我想我的醫術還是差些火候的,你還是稍微等等,等我們的落大醫生來給你看病,按照我的估算,不出十五分鐘他就會出現了?!?
顧明似乎是看出了其中的貓膩,心想是個好時機讓落承見識一下這個女人的真面目,因此一直拖延時間,即便是高棱自己求情都沒有用。
可憐的落承昨天值了夜班,正在休息,才睡著沒多久就被顧明的電話吵醒了,聽說是何其的事,連臉都沒顧得上洗就過來了。一路上他都在想,這個女人不管是腦子還是身體出毛病了都應該來找自己,可是她沒有,那麼爲什麼呢。一些亂七八糟的猜測涌上心頭,他好不容易纔壓下去的。甚至其中還包括了,她不會是喜歡上顧明這個蠢貨了吧。雖然這麼說對顧明不太友好,可是事實他就是有些蠢,否則之前怎麼會做給自己介紹高棱這種愚蠢的行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