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鳳舉就是一愣,就見蔡夫人慌慌張張的跑過來,一把從駱鳳舉手上把蔡文姬奪過來。
“文姬,你沒事吧?”蔡夫人上下打量了一眼,見蔡文姬的嘴角沾著血,哆嗦著用帕子替她擦干凈,“這是怎么了,是誰打的你?身上還有沒有受傷?傷在哪里?”
蔡夫人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蔡文姬只是笑,盯著蔡夫人身后的高氏和駱鳳仙陰笑。
高氏和駱鳳仙在一旁卻聽得吃驚,蔡夫人一出現(xiàn),高氏就隱約猜到那個丑八怪是誰了,只是……她怎么也沒想到,蔡文姬會變成這個樣子。思及這一切都是鳳仙造成的,高氏醒悟過來,急忙拉著駱鳳仙的手就要悄悄地走掉,就聽見蔡夫人在身后道,“國公夫人這是要去哪兒啊?”
高氏就是一愣,不得已只好轉(zhuǎn)過身來,硬扯著嘴角對著蔡夫人笑了笑。
“原來的蔡夫人啊,有日子沒見了,蔡夫人一向可好!”
蔡夫人一笑,正經(jīng)八百的福了福身子,“好!好得很呢,拖你們的福,如今我們一家人是吃得下睡的香,就連做夢都是笑著醒的。”蔡夫人皮笑肉不笑的說,聽的高氏就是一哆嗦。
“這孩子!怎么越大越不懂得規(guī)矩了!”蔡夫人說著,一把把蔡文姬拉到身前,“見了國公夫人和鳳仙小姐也不知道打聲招呼,簡直是太失禮了,你以前不是跟鳳仙小姐最要好的嗎,多日未見,還不上前去問個好。”
要是在以前,這番話蔡夫人是萬萬說不出來的,可到了如今的地步,一日日的看著花兒一般的女兒變成這樣,蔡夫人的心里就好像吃了個蒼蠅,一想到駱鳳仙就想吐,恨不得親手撕了駱鳳仙的一張臉來給蔡文姬解恨,今天好不容易遇到機(jī)會,她哪能輕易的放過,駱鳳仙那一頭一臉的血,蔡夫人自然是看見了的,可蔡夫人卻以為這一切都是蔡文姬弄的,高氏她們不提,她自然裝作沒看見,笑嘻嘻的跟高氏打招呼,末了還故意把蔡文姬拉到人前讓她給她們打招呼,存心是在惡心她們。
一見對方是蔡文姬,駱鳳舉也不好做什么,畢竟這事是鳳仙有錯在先,駱家的這幾個孩子,一直以來從未做過什么嚴(yán)重出格的事情,可近半年來,他們卻是屢屢犯錯,而且還是一錯再錯,這多少讓駱鳳舉有些抬不起頭來。
蔡文姬被蔡夫人推到高氏她們面前,也不后退,看著高氏和駱鳳仙,咧開嘴角嘿嘿地笑了。
她現(xiàn)在本就形貌恐怖,再加上又是一嘴的血,這一笑簡直是要多可怕就又多可怕;只一眼,駱鳳仙嚇得叫了一聲,趕緊躲到高氏身后。
蔡夫人冷哼一聲,夸張道,“鳳仙小姐這是怎么了,怎么怕成這樣子,以前鳳仙小姐不是和文姬最要好嗎,還經(jīng)常邀文姬去國公府做客,我聽文姬說,鳳仙小姐對她可好了,每次留宿國公府,鳳仙小姐都是和文姬睡在一張榻上。”
“呀!鳳仙小姐的臉這是怎么了?”事情到了這兒,蔡夫人也多少猜出這里面沒蔡文姬多大的關(guān)系,若真的是蔡文姬做的,依照駱鳳仙的脾氣,早就發(fā)火兒了。
其實(shí)她這次倒是真的看錯駱鳳仙了,駱鳳仙是任性是囂張,可今天一連遭受了幾次打擊,駱鳳仙多少也安生了些,就算她想鬧,如今也沒了那個精力,現(xiàn)在她最想的,就是趕緊回去好好的歇一歇,把臉上的傷口處理下。
蔡夫人見她們不答話,徑自說道,“這可不好,我瞧鳳仙小姐臉上的傷這般嚴(yán)重,要是一個弄不好,可是會留疤的,那這張傾國傾城的小臉兒可就全完了。”
駱鳳仙一聽急忙用袖子擋住眾人的視線,空出一手去拉扯高氏的衣服,“母親,咱們還是快回去吧。”
高氏明知道蔡夫人這是故意在嚇唬駱鳳仙,可聽著周圍的人的竊竊私語聲,高氏沒由來的一陣心虛,拉著駱鳳仙轉(zhuǎn)頭就走。
蔡夫人在身后大聲道,“國公夫人,鳳仙小姐要是有需要,我府里還有專門平復(fù)疤痕的藥膏,盡管派人來取就是,鳳仙小姐喜歡文姬,我看干脆讓文姬去府上跟小姐做個伴兒,也省的養(yǎng)病期間小姐一個人孤單。”
駱鳳仙一聽,嚇得使勁兒攥緊了高氏的手臂,高氏小聲道,“別怕,她就是在故意惡心你,你要是露出半點(diǎn)懼色,那才真的是如了她的意了。”
駱鳳舉在一旁點(diǎn)頭,“母親的話沒錯,她們就是故意來惡心你的,妹妹別怕,大哥在這兒呢。”
駱鳳舉的這一句大哥,倒是讓高氏想起一事來,一把抓住駱鳳舉,
“你二弟和三弟呢?可曾到家了?”
駱鳳舉就是一愣,“母親,鳳舉并沒有看見二弟他們啊,太祖她們和父親剛剛回府,父親對我說母親還在后邊,讓我出來迎一迎,我就出來了,并沒有看見二弟他們啊。”
他見高氏的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擔(dān)憂地問,“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高氏點(diǎn)頭,“你三弟受傷了,咱們趕快去附近的醫(yī)館找一找,看看是不是在里面。”
駱鳳舉一聽點(diǎn)頭,幾個人也顧不上坐車,沿著剛剛駱鳳翔抱著駱鳳麟跑去的方向找過去,果然在一家醫(yī)館里面問到了消息。
駱鳳翔抱著駱鳳麟這一路走下來,沒一家敢留下他們的,駱鳳麟的傷實(shí)在是太重了,再加上他們大多都認(rèn)識駱家的人,知道他們是國公府上的公子,這要是一個弄不好,那可是要掉腦袋的,沒有十足的把握,眾人誰都不敢收治駱鳳麟,不得已,駱鳳翔強(qiáng)逼著一個老大夫替駱鳳麟簡單地清洗了一下傷口,做了個簡單的包扎,這才攔了輛馬車,奔著國公府去了。
高氏他們既然得了信,自然是急急忙忙趕回家中,請來的大夫已經(jīng)到了,正替駱鳳麟做細(xì)致的檢查,一家子人圍在屋子外頭。
高氏左右看了看,并沒有看見夏青,眉頭微微地皺了起來。
駱鳳舉見高氏皺眉,上前一步,“玉容早在回來時(shí)就向太祖告了假,人回來后,換了見衣服就出去了。”
高氏一聽眉頭皺的更深了,駱承安警告性的瞪了高氏一眼,太祖就在身邊,若此時(shí)高氏說出什么不利于夏青的話來,那太祖一定不會輕饒了高氏。
高氏見太祖和駱承安都不悅地看著自己,趕緊跪下開口,“太祖,您誤會媳婦兒了,媳婦只是想,鳳麟和鳳仙如今都傷的這么重,普通的大夫只怕是治不好,要是玉容在的話,依著玉容和胥家的關(guān)系,也可以請龍潯兄妹來替鳳麟他們看一看,他們的醫(yī)術(shù),才是最好的。”
太祖聽高氏的話也對,這才轉(zhuǎn)開臉,“你且起來吧!”
“是,謝太祖!”高氏這才站起身。
眾人不安地在外邊等著,眼看著血水一盆盆從屋里端出來,高氏的臉色越來越差,伸手抓住駱鳳舉的胳臂,“鳳舉,你去房間看了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情況?”雖說鳳翔還在里面幫忙,可高氏的心卻越來越不安。
“是!”駱鳳舉就是等這句話呢,一聽高氏說,急忙快步走了進(jìn)去。
駱鳳仙身上有傷,一回府就被蘇蘇扶下去情理傷口了。駱承安不安的來回走了幾步,心里越來越不安,太祖被駱承安晃得眼暈,手上的佛珠轉(zhuǎn)個不停,“去,拿我的帖子跑一趟,就說是我請龍公子來救命的。”
“是!”駱承安一聽,急忙吩咐人去辦。
事情都交代下去了,太祖的心這才安生些,鳳麟到底是她嫡嫡親的重孫,這時(shí)候出了事,若是有個什么三長兩短,這讓她怎么受得住。
太祖相信,若是夏青此時(shí)在家,不用自己開口,夏青一定會在第一時(shí)間請龍潯他們來幫忙,可偏偏夏青不在。
剛剛在馬車?yán)铮那嗑蛯μ嬲f等下要出來一趟,卻支支吾吾的不肯說清楚是要出來做什么,太祖見夏青兩頰泛紅,知道這是多半要去見胥盡歡,剛剛在鳳鸞家的時(shí)候,眾人心底都藏著事,夏青雖然和胥盡歡都在場,卻根本沒機(jī)會說上一句話,夏青這個時(shí)候要去見一見胥盡歡,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所以太祖也就點(diǎn)頭答應(yīng)了。
誰讓他們駱家欠夏青太多。
夏青帶著晴晌和小梅出門,卻并沒有去驛館,也沒有去沈家,而是直接去了明珠閣。
才剛到明珠閣的門口,見胥韌從里面迎出來,夏青就知道自己沒猜錯。
“小姐!”
胥韌上前恭敬的把夏青迎進(jìn)門,店里的掌柜和伙計(jì)們都在,就連胥勇和龍潯龍玲南笙他們也在這兒,胥家在周國的骨干,今天可算是都聚齊了,一個個都神情莊重的盯著夏青,夏青的心底倏地緊張起來,莫不是胥盡歡出事了?
見夏青進(jìn)門,掌柜趕緊吩咐小伙計(jì)把門板上好,吩咐打烊,一切都收拾妥當(dāng),眾人這才轉(zhuǎn)身對著夏青跪了下去。
“屬下等見過主母!”眾人恭敬的給夏青磕了個頭,語氣里帶著想藏都藏不住的喜悅。
夏青卻被他們給弄糊涂了,不知他們這是在唱的哪一出,難道自己猜錯了,不是胥盡歡出了什么事?
“你們這是做什么,不許亂叫。”夏青的耳根子都紅了,她如今還是一個未出閣的大姑娘,張口被人叫主母,一時(shí)間臉上火辣辣的,無措的很。
龍玲卻顯得很興奮,猛地上前挽著夏青的胳臂,“玉容姐姐,你當(dāng)真是太偉大了。”
一聽這話,夏青更是覺得一頭霧水,不知道她這話是什么意思,見大家都一副看她就好比看活菩薩的神情,夏青還真有些不適應(yīng)。
“胥盡歡在哪兒,我找他有事!”
只是一句話,眾人的手齊刷刷的指向后宅,夏青挑眉,不管怎么看,今天大家的反應(yīng)都透著古怪。趕緊帶著晴晌和小梅朝后院走去。
明珠閣內(nèi)部胥盡歡的房間,夏青自然是知道的,輕車熟路的找到門口,見房門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閉著,夏青猶豫了片刻,伸手在房門上輕輕地一推,房門應(yīng)聲而開。
夏青抬腳走了進(jìn)去,屋子里靜悄悄的,桌上還放著喝剩下的半盞茶,夏青用手碰了碰茶壺,還有些溫?zé)幔磥磉@壺茶才沏不久,只是不知道如今飲茶的人在什么地方,透過半透明的乳玉屏風(fēng),寬大的紫檀木睡榻上,胥盡歡正和衣而臥。
夏青的一顆心也不知為什么突然快速地鼓噪起來,見到他沒事,自己也就安心了;剛剛在駱家的時(shí)候,胥盡歡的氣色不大好,夏青便有些擔(dān)心,相識這么久,胥盡歡的脾氣夏青也是了解的,若他真的出了什么事,一定會死瞞了自己不讓自己知道了擔(dān)心,可他越是這樣,夏青的心里就越是不安。
恐慌的最大原因,從來都是因?yàn)闊o知。
夏青一揮手,晴晌她們便默默地退了出去,還體貼地替夏青帶上了房門,可是下一秒,兩人的嘴就被人從后面堵住,就連手腳也不能動彈。
“別出聲!”……
外面發(fā)生了什么,夏青自然是不曉得的,她只是站在那里看著榻上的胥盡歡。睡夢中的胥盡歡在榻上轉(zhuǎn)了個身,側(cè)著身子面向里面的睡著了,被子盡數(shù)被胥盡歡推到一旁,夏青一笑,快步朝榻邊走去,居然連睡個覺也不安生。
才走沒幾步,卻好像聽見門口有什么響動,夏青的眉梢微微地挑了起來,轉(zhuǎn)身朝門口走去。
可還不等她走到門口,卻聽見榻上的胥盡歡突然咳嗽了起來,夏青下意識的停下了腳步返回榻邊,把被子重新替胥盡歡蓋好,這才伸出手在胥盡歡的額頭試了試,額頭上溫?zé)嵋黄o什么不妥的地方,夏青這才放下心來,剛想把手抽回來,卻覺得腕上一緊,隨著一聲嬌呼,一陣天翻地覆,人已經(jīng)躺在胥盡歡身下。
抬眼對上胥盡歡那雙含笑的眼眸,夏青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被騙了,“你是故意的。”
胥盡歡一笑,俯身在夏青的額頭上吻了一下,“美人自動送上門來,胥某自然的欣喜若狂,即便是在睡夢中,也會趕緊醒過來,以免怠慢了夫人。”
“瞎說什么呢!”夏青兩頰火一般的熱,“你走開,我要起身。”
“偏不!”胥盡歡一笑,過分嫣紅小巧的嘴微微地嘟著,當(dāng)真比那嬌憨的女兒家還要誘色幾分,夏青一時(shí)看的癡迷,忍不住伸手在他的唇瓣上撫了撫,甚至還模仿胥盡歡親吻自己時(shí)的模樣,以手在他唇上大肆揉捏了一番,等察覺到自己做了些什么驚世駭俗的舉動時(shí),夏青已經(jīng)被自己的舉動羞的無以復(fù)加,剛想抽回右手,卻被胥盡歡一低頭咬住了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