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淺是在第二日早上回來的,一個晚上的調息,她已經壓制住體內的噬心蠱了,頭發與眼睛已經恢復了正常。
“喂,容淺,你還知道回來啊。”易南潯看到容淺從林子里走出來,立刻跳了起來,冷哼說道,因為她不見了,他們可是一個晚上沒合眼呢。
這邊,紅玉跟綠蕪兩人快步迎上來,急聲說道:“小姐,您沒事吧。”
容淺看了紅玉跟綠蕪兩人一眼,微微點頭,“我沒事。”話落,直接朝著馬車走去。
“喂,你失蹤了一個晚上,我們找了你一個晚上,難道你就不該說點什么嗎?”見容淺如此無視自己,易南潯攔住她,不悅說道。
容淺看著眼前擋在自己面前的男子,淡淡說道:“我讓你找我了嗎?你既是喜歡找,那是你的事情。”話落,她直接越過他離開。
“你……”易南潯怒瞪著那往前走的白衣女子,這女人究竟會不會說話,竟然將他的一番好心當做了驢肝肺了。就在他氣的找不到北的時候,正好看到那淡紫色繡木蘭錦袍的男子從林子間走出來,他大喜過望,快步迎了上去。
“我說你啊,怎么現在才回來,不知道你身體不好嗎?若是有什么差錯,那……”
“我的身體我知道。”那低弱的男聲緩緩而出,聽聲音,他的身體并不好。
容淺腳步微頓,她似是能看到那張慘白的臉,她想要回頭,可是終究是忍住了。
“咳咳……”容淺忽的低聲咳嗽了幾聲,怕是昨夜露水太重,她太虛弱,感了風寒了。她壓住心口的不適,直接上了馬車。
軒轅天越站在原地,目光緊盯著那云白色的身影,直到她上了馬車,關上了車門。
“別看了,怕是你現在死在她面前,她都不會理會你。真是沒見過這般冷血的女人。真不知道你看上了她哪一點,要長相沒長相,脾氣壞的狠。”易南潯冷哼一聲,他本就對容淺沒有什么好感,此刻心里更是厭惡的緊。
“她怕是感了風寒,你讓人給她煎點藥。”軒轅天越淡淡說著,卻也忍不住低聲咳嗽了幾下,轉身直接朝著自己的馬車而去。
看著軒轅天越離開的身影,易南潯氣笑了,明明該被照顧的人是他吧,他現在分明是內力消耗過度,他以為能瞞過他?容淺那個女人真的就那么重要,竟然能讓他不顧性命將全部內力輸送給她?!
雖是惱怒于容淺,但是對于軒轅天越的話,易南潯還是遵從的,否則,他怕萬一容淺有個好歹,軒轅天越又不顧自己身體出手,到那時候可就更加麻煩了。
看著易南潯送過來的藥,容淺微微皺眉,淡漠說道:“我沒說過我要喝藥。”
“這是軒轅天越讓我送來的,你愛喝不喝。”易南潯將藥放到了馬車上,沒好氣說道。好心給這女人送藥,她竟然如此的不領情。
容淺瞥了易南潯一眼,“也就是說,我可以選擇不喝,紅玉,把藥給天越太子送過去!”
“容淺,你……”易南潯死死瞪著馬車上神色清淡的女子,這女人難道就不懂得感恩戴德嗎?虧得軒轅天越對她如此用心。
紅玉端起藥碗,看了容淺一眼,主上她不喝打翻既是,可是她偏偏又讓她將藥送給天越太子……她忽的想到了什么,莞爾一笑,端著藥離開。
看著紅玉朝著軒轅天越的馬車走去,易南潯忽的意識到了什么,看向容淺的目光充滿了古怪,這女人難道是想將藥給軒轅天越喝?她似乎也不是那般冷血無情。
“你以為你這樣就能讓我對你改觀?”易南潯冷哼一聲,反正他橫看豎看都覺得這個女人配不上軒轅天越。
容淺卻像是沒有聽到一般,閉上眼睛假寐,她做什么,從來都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釋,只是,這一路上聽著他的咳嗽聲,心神難免受到了干擾,大概只是覺得那聲音討厭,所以才讓紅玉將藥給他的吧。
“我與你說話,難道你沒有聽到嗎?”易南潯見容淺不理他,火氣頓時上來了,在江湖上,誰不是對他客客氣氣的,怎偏偏這個容淺三番兩次不將他放在眼里。
奈何容淺依舊沒有理會他的打算,易南潯一口怒火無處發作,氣的恨不得踢馬車了,他瞪了容淺一眼,轉身準備離開。
“慕容笙簫就在這附近,這一次,是我連累了軒轅天越,所以有我在,絕不會讓他有事。但是他現在急需要天星花,入了城鎮之后,還請易先生謹慎一二。”
馬車里面清淡的聲音徐徐而出,易南潯聽著這話,火氣頓時上涌,回過頭冷笑說道:“本公子怎么做事不需要太子妃提醒,只希望太子妃謹慎一二別又連累了太子才好。”話落直接朝著前方而去。
容淺忽的睜開眼,看著那離去的身影,微微撫著頭,難道她剛剛的話很不客氣?若是不客氣也好,她可不希望到時候因為他而節外生枝。
其實慕容笙簫如何,她并不大關心,最主要的是那個風聽雪,他素來神龍見首不見尾,神秘至極,沒想到他竟然投奔了慕容笙簫,只是,那樣風姿綽約,皎月無雙的男子,為什么會有那樣一雙眼神,幽深似潭水,卻又清澈如玉盤,太過澄亮,反而讓人覺得不真實。
晚間露宿的時候,看著下面的人送過來的肉食,容淺微微皺眉,卻依舊拿起來咬了一口。
“小姐,您不是最不喜歡這味道嗎?”紅玉看著容淺的動作,小聲說道。
容淺看了紅玉一眼,“什么吃的,對我而言都一樣。”話落,她不理會紅玉,繼續吃起來。
綠蕪看了紅玉一眼,一臉不解,小姐噬心蠱發作之后,通常是不會吃肉食的,連食物都吃的很少,其中的原因是,噬心蠱會極大攝取這些養分,下一次發作的時候會更加猛烈。所以平日里小姐吃東西都吃的極少,吃的多是一些沒有營養的東西,這才導致小姐越來越瘦,她們也不敢給她進補。
吃完之后,容淺準備出去走走,明天應該能到達鳳陽城,那里應該會有天星花賣,過了鳳陽城之后就是天越國的地界了。時間過的還真快呢……
容淺微垂著眸,目光忽的落向了不遠處那輛馬車上,五毒花斑蛇毒的毒性很強,他現在內力消耗過劇,應該很痛苦吧,好在碧雪蓮能夠壓制那毒性。
忽然那簾子掀開,露出一張俊美蒼白的容顏,看著那熟悉的淡紫色瞳孔,容淺心神微滯,忽的關上車簾,然而關上車簾的瞬間,她心頭不自覺的嘲諷自己,她現在這般是做賊心虛嗎?明明,她并沒有錯。
天空中的月亮依舊大圓,昨日一番像是夢境一般,只是那個人的話。
“若你忘記了,我會幫你拾起那些記憶的碎片;若你要殺我,呵——我不會希望你在殺了我之后將我忘的一干二凈,容淺,我,也是有私心的。也希望自己最愛的人,永遠記住自己。”
私心?是啊,她也是有私心的,可是這樣的私心從來都是不能與外人說的。也或許,她自己都不敢直視。
軒轅天越看著不遠處忽然關上車簾的馬車,俊美的臉上浮現一絲無奈之色,她現在是將他當做洪水猛獸一般了嗎?
聽說他晚間讓人送過去給她的烤肉她都吃完了,至少她并沒有完全抗拒他這個人。
鳳陽城是天越國與北楚國交界處最大的一座城池,也是來往商旅落腳的最佳地點,所以此處的繁華并不比郢都差多少。
一進了鳳陽城,一行人就尋了一個客棧住下。之后就由易南潯出去買天星花了。
容淺剛剛準備進房間,目光不經意間就看到了旁邊那淡紫色的衣角,她看了身旁的男子一眼,讓路。
軒轅天越沖著她微微頷首,直接越過她朝著旁邊的房間走去,開門,進房,一句話都沒有,自從那天之后,兩個人就再沒有說過話了。
容淺默然,他們合該是如此,她由著紅玉開門,進去,關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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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棧對面的酒樓上,一身妖嬈紅衣的男子斜靠在椅子上,略顯蒼白的臉上帶著些許晦暗之色,他的氣色并不好。
旁邊一個男子陪坐著,剛毅的臉上帶著些微的冷沉之色,“那一日我在白發冰姬茶水中下毒雖然被她發覺,但是我保證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失手!”
“你還好意思與我說那一日下毒之事?”慕容笙簫看了司徒第一一眼,眼底閃過一絲慍怒,“誰允許你在我的茶中下毒的!”
聽著這話,司徒第一臉色微變,他看了面前冷沉的妖嬈容顏,每次只有遇到與她相關的事情,他才會生氣惱怒,他微垂著眉眼,沉聲說道:“即便那是她最喜歡喝的茶,可是那也并不能代表她。”
“那又如何?但凡是與她相關的,那都是世間最純凈的東西,我絕對不允許任何人破壞!”慕容笙簫冷冷說道。
司徒第一微微皺眉,卻也沒有反駁,那般如山花爛漫,如陽光般和煦溫暖,如烈馬一般自在灑脫的女子,這世上的確再找不到了。
“你打算如何?容淺醫術了得,我們怕是不容易……”
慕容笙簫收回目光,看向對面那客棧大門口來往的人群,嘴角勾起一絲邪肆的笑容,“容淺厲害,可是不代表她沒有弱點。況且,她身邊還有那么多人……比如你那好師弟。所以,她的弱點還不止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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